《明末之烈火燎原》第9章 计杀王左挂

    张献忠,字秉忠,生于万历三十四年九月十八。张献忠是陕西定边县郝滩乡刘渠村人(古称柳树涧堡)。少时读过一些书,这一点比李自成要强点。
    长大之后,张献忠由于满身的武艺,故此在延安府谋了一个捕快的差事。要说凭张献忠的武艺,抓捕盗贼是没有问题的。但盗贼太多了,这就成了问题。
    由于张献忠逾期未能抓捕到犯人,延安知府将其革职回家了。
    饭碗砸了,张献忠需要再找饭门。没办法,他和李自成一样,在延绥镇投军入伍,吃粮当兵。
    在天启年间,吃粮当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当兵的军饷一般是每个月七钱银子,还不足一两,当官的还经常克扣不给发。
    久而久之,军兵们就开始寻衅滋事。张献忠是个傻大胆,军兵们一鼓动,张献忠就来脾气了。他带头闹事,被总兵王威给抓了起来,定了一个营门斩首。
    张献忠的运气不错,就在即将开刀问斩的时候,参将陈洪范不知是高兴还是对张献忠看对了眼儿,他在王威的面前替张献忠求情,希望留他一条活命。
    王威碍于陈洪范的面子,就打了张献忠一百军棍,然后革去军籍,把他给轰跑了。
    张献忠无奈回到了家中。回家之后,张献忠开始发愁生计问题。他打架是把好手,种地却是外行。加之,陕西大旱,张献忠就是想种也种不了。思虑再三,张献忠觉得走投无路。
    恰逢此时,王二与王嘉胤起兵造反,声势浩大,响遍陕西各地。张献忠一拍大腿:“他王嘉胤能造反,我为什么不能?”
    张献忠所在的柳树涧堡也是穷得叮当响,响叮当的地方,他四处串联,很快联合定边县周围十八寨的青年子弟扯旗造反,自成“八大王”。
    张献忠造反之后,便开始在延安一带杀贪官,除恶霸,开仓救济附近的老百姓。闹得比清涧王王左挂在的时候还凶。
    延安府的知府张辇刚送走了王左挂,没想到又来了一个八大王。张辇一封急报报于总督杨鹤,故此才有了杨鹤给洪承畴的公事。
    洪承畴得知张献忠造反,不敢耽搁立刻带兵够奔延安府。
    就在清涧一带,洪承畴遇到了张献忠的部队。两军交战,双方毫不客气。
    张献忠自起兵以来,遇到的官军普遍瓤菜,一个照面就能被打得四散奔逃。可是当张献忠遇到洪承畴的军队,他的心中不由得一惊。
    洪承畴的士卒各个盔明甲亮,表情严肃。再看骑兵长枪如麦穗,步兵刀剑似麻林,队伍齐整,气势逼人。
    张献忠看看自己的军队,衣服不整,刀枪不齐。别说盔甲,统一的服装都没有,能拎着菜刀上战场就不错了,拿擀面杖的都不在少数。
    张献忠是行伍出身,对这个非常了解。他一见洪承畴的架势就自觉不妙,还未开战便有了三分怯意。
    张献忠胆怯,手下的军卒更加害怕。两军刚刚交手,起义军就被洪承畴的弓箭手射得纷纷倒地不起。
    张献忠一见势头不妙,拍马舞刀就跑了。八大王都跑了,底下的起义军还打个什么劲,“哗”地一下,四散而逃。
    洪承畴深知擒贼擒王的道理,他吩咐军兵紧追张献忠不舍。
    张献忠跑到哪里,洪承畴就追到哪里。张献忠见洪承畴追得太紧了,就脱了自己八大王的头盔和袍子,趁着夜色蔫溜了。
    解了延安的贼患,知府张辇将洪承畴迎入延安府,设宴款待。洪承畴连破起义军,且从一个督粮参政升至延绥巡抚,张辇不敢小瞧。他在知府衙内设下丰盛的酒宴,命延安府所有官员都出席,一同为洪承畴贺功。
    酒至半酣,知府张辇问洪承畴:“洪大人,这陕西流贼四起,大了说十三家反王,小了说,三十六路贼寇。这何时才是个头啊!”
    洪承畴一笑:“洪某不是说句大话,我视尔等如草芥。如果洪某手握十万雄兵,不出月余,定能平定陕西所有的流贼。”
    听到洪承畴如此说,镇守延安府的都司艾穆有些不高兴了,就连延安知府张辇的脸上都有些不自然。延绥总兵杜文焕心中不屑,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正在此时,一名军校急忙跑来:“启禀各位大人,固原有密信,说是交于洪大人亲启。”
    洪承畴点了点头:“拿来我看。”
    军校将书信交于洪承畴,洪承畴展信一观,不由得眉头一皱。
    张辇轻声问道:“洪大人,但不知是何事?”
    洪承畴将书信递给张辇,张辇一瞧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封书信乃是巡按李应期写给洪承畴的书信。里面的大致意思是说王左挂要再次造反。
    王左挂如今就在绥德县。自从投降了杨鹤,这位左挂子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虽然杨鹤赦免了这位清涧王的罪,但反贼的底子还是令他坐立难安。
    在他的身边,那些官吏们总是用那样的眼神望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另外,王左挂经常听到有人偷偷地小声议论:“杨鹤大人等平定了陕西全境的流贼,就会将所有被招抚的贼首全部正法。”
    王左挂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这一日,王左挂的亲随前来禀报:“门外有人求见。”
    王左挂听罢很是疑惑,自己在绥德看似投诚,实则被软禁,这个当口何人会来找我。
    “请他进来。”
    不大会儿的功夫,门外走进一人。此人身高八尺,面容清瘦,三十上下的年纪。
    “敢问尊驾是哪位?”
    来人见到王左挂,抱拳一揖说道:“不才白汝学,见过大王。”
    听到大王二字,王左挂吓得真魂好悬没有出了窍。
    他伸手捂住了白汝学的嘴,赶紧低声说道:“住嘴!不要再说了。”
    白汝学点了点头。王左挂这才松开手。他悄悄出门,看看屋外并无可疑之人,然后回屋,将屋门紧闭。
    王左挂将白汝学拉到内屋,低低的声音说道:“白汝学,你想让我死吗?”
    白汝学一笑:“王将军,白某见你在此生活得很安逸嘛。难道将军真得相信朝廷能放过将军?”
    王左挂苦笑一声:“如今我已经被软禁,又能如何?”
    白汝学看了一眼王左挂:“不瞒将军,我已联合多家首领,只等将军再次起兵,你我里应外合,绥德可取。到那时,我等可一举攻下固原,抓住杨鹤老儿。这陕西就是你我的天下。”
    王左挂想了想:“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官军势盛,就是那洪承畴,我们就不好对付。”
    白汝学轻轻摇了摇头:“那洪承畴虽然厉害,眼下却不在绥德。正好是我等军兵的好机会。这绥德粮食又多,只要我们占领了绥德,凭城据守,害怕他不成。”
    王左挂沉吟半晌,这才说道:“容我想想。”
    白汝学有些着急了:“将军,这事可不能犹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旦晚了,就完了。”
    王左挂一拍大腿:“好,容我准备准备。”
    白汝学再三叮嘱王左挂:“将军一定要早做准备,早日起兵,莫要耽搁。”
    “我记下了。”王左挂将白汝学送走,悄悄地开始联络自己手下的弟兄。
    王左挂觉得此事很机密,却不知白汝学刚刚离开王左挂的住宅,就有人报于了陕西巡按李应期。
    对于这些投降的起义军首领,杨鹤并不放心。他将王左挂安置在绥德,暗中让巡按使李应期悄悄地盯着王左挂的一举一动。
    当李应期知道了白汝学与王左挂见面的事情,心中就暗自紧张起来:“这白汝学是干嘛的?”
    没过多久,李应期发现一到深夜,就有很多起义军小头头开始频繁出入王左挂的住所,一聊就是一夜。
    李应期开始紧张起来。如今在绥德的官兵不足两千,如果王左挂振臂一呼,原先投降的起义军纷纷响应,这绥德必然难保。
    李应期立刻写下两封书信,一封给固原的陕西总督杨鹤,另一封送往延安的洪承畴。
    当洪承畴见到书信,牙齿咬得咯咯山响:“这帮流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洪某必当诛之。”
    洪承畴立刻辞别了延安知府张辇,与杜文焕一同率领军兵连夜杀回绥德。
    洪承畴不到两日,便回兵绥德。王左挂闻听消息,着实吓了一大跳。令他更加害怕的是,洪承畴一回来就派人给他递了一份请帖,说是为了祝贺清涧大捷,要在绥德县大宴文武,当然也少不了王左挂。
    王左挂一见请帖,心里就咯噔一下。王左挂让自己的亲随前往洪承畴的府邸,说是自己这几日偶感风寒,不能赴宴。
    洪承畴闻言冷笑道:“回去告诉王将军,这宴如果来,就是看不起我洪承畴。来还是不来,他自己掂量着办。”
    亲随回去回禀王左挂,王左挂立刻脑袋上冒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看样子,不去赴宴是不行了。
    到了晚上,王左挂带着几名亲随来到洪承畴的府邸。洪承畴的府邸果然张灯结彩,还真有庆贺的意思。
    洪承畴听说王左挂来了,亲自出门迎接。
    “王将军,听说你偶感风寒,不知可要紧?”洪承畴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王左挂。
    王左挂被洪承畴看得浑身发毛,假装感冒,干咳了两声:“小人身染小疾,倒是让大人挂怀了。”
    洪承畴一笑:“王将军,里面请。”
    二人来到大厅,这里早有人摆下酒宴。绥德县的官员是上品级的都在。
    众人落座之后,王左挂向着自己的亲随使了一个眼色,亲随会意,转身拿过一个匣子。
    王左挂说道:“大人此次清涧大捷,小人特意准备了一份薄礼,还望大人不吝笑纳。”说着,将匣子双手捧到洪承畴的面前。
    洪承畴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尊晶莹剔透的白玉佛。洪承畴将匣子合上,转交给自己的亲随,再看洪承畴的脸上笑意更浓:“不过是一场小小的胜利,何须王将军如此破费。既然是王将军的心意,洪某就愧领了。”
    王左挂看洪承畴见到玉佛,心里挺开心的样子,心中的大石稍稍落了落。
    洪承畴也不客气,对着大家频频举杯,当然对于王左挂也是频频让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洪承畴突然擎杯在手,却停杯不饮。他站起身,对着大家说道:“诸公请了。我家总督大人宅心仁厚,不忍刀兵之苦,这才招抚陕西一带的流民。却不曾想,这些被招抚流民,不思皇恩,不思报效,却想着出尔反尔,再次起兵闹事,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一句话,吓得王左挂真魂好悬没有出了窍。
    洪承畴突然转头望向王左挂:“王将军,你说我该怎么办?”
    王左挂一抬头,正看见洪承畴两眼紧盯着自己,二目如电,杀气腾腾。
    王左挂吓得两腿发抖,颤声说道:“不会吧!”
    “不会?”洪承畴突然将手中的酒杯猛地往地上一扔。
    只听“啪嚓”一声,酒杯摔得粉碎。
    两廊下呼啦啦跑进来两百多名官军。这些官军各个手持腰刀,怒目横眉,好不吓人。
    王左挂手下的十几名亲兵刹那间被官军绳捆索绑,押在廊下。
    王左挂站起身,手指洪承畴,颤声问道:“洪大人,您这是何意?”
    洪承畴鼻子哼了一声:“何意?来人,给我将此贼拿下!”
    未等王左挂反抗,一个牙将上去一脚将王左挂踹翻在地,其他军兵如狼似虎将王左挂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在座的人大部分都是明朝的官员,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丝毫吃惊的样子。
    巡按使李应期一指王左挂:“王左挂,总督大人待你不薄。你不思恩德,贼性难改,反而串联流贼,企图谋反。”
    洪承畴冲着李应期说道:“李大人何必与此贼浪费唇舌。来人,将此贼给我推出大堂,就在天井当院开刀问斩!”
    王左挂见死到临头,可真急了:“洪承畴,我是杨鹤大人招抚而来,你不经杨大人同意,私自斩杀与我,将来不怕杨大人责问与你吗?”
    洪承畴一阵冷笑:“杀了你不亚如碾死一只臭虫。我乃天家五品正堂,杨大人岂会为你责怪与我。赶紧给我将他人头砍下!”
    手下的官军还管那个,洪承畴一声令下,就把王左挂给推出了大厅,就在天井当院人头砍落。
    当小校拿着血淋淋的人头向洪承畴回报的时候,洪承畴哼了一声说道:“将此贼的人头悬挂高杆,尸首扔到乱坟岗上。”
    杀了王左挂,洪承畴在绥德城内疯狂清剿王左挂的余部。一时间,绥德城内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王左挂被杀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原先投降杨鹤的流贼,吓得纷纷外逃。
    什么不沾泥、可天飞、郝临庵、红军友、点灯子、李老柴、混天猴、独行狼等起义军首领,带着底下的人到处劫掠。他们有的向西入甘肃,有的向东入山西,屠城灭寨,烧杀抢掠。陕西境内更是一片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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