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在诊所里看到苏芸,发现她不再穿着村委会上班的那身职业套装,换了白色无袖雪纺上衣,下面高腰修身的牛仔裤。
丰姿卓越之外,成熟女性的韵美线条山峦起伏。
不过这些并不是夏南关注的重点,检查与治疗方不方便才是关键,穿这么窄的牛仔裤,一会儿你怎么脱呢?
“阿姨!”夏南露出招牌式的阳光笑容,“今晚来得比较早啊!”
早来早回,免得像昨晚一样搞得三更半夜啊,苏芸摇摇头,“也不算早了,已经八点钟了呢!”
夏南微微点头,也没有询问她治疗后有什么反应,只是把史香香替自己写好的申请规划书递了过去。
苏芸看了一眼规划申请书的封面,“我已经下班了!”
这真不是个招人喜欢的女人啊,夏南摇摇头道:“那你请回吧!”
苏芸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夏南摊手道:“我也下班了!”
苏芸有些不高兴的道:“你不能让我把公事和私事混在一起吧?”
夏南语气平淡的道:“你一定要公私分明的话,那我也只能和你一样。”
苏芸疑问,“和我一样?”
夏南缓缓的道:“我除了上午之外,没有特殊情况,下午和晚上都不上班的。想让我看病的病人,基本都要提前一天预约挂号。”
苏芸真没想到,一个小破孩有这么大的谱!
夏南突然又来一句,“阿姨,你觉得我跟你之间有私情吗?”
这个问题把苏芸吓了一跳,“你可别乱说,我怎么可能跟你有什么私情?”
夏南点头道:“既然我们之间没有私情,你凭什么不预约挂号?不预约挂号就算了,你又凭什么要我为你加班?难道就凭你是村主任吗?”
苏芸被问着了,人家给自己加班是人情,不加班那就是道理了,但仍然有些不甘心的道:“我……给了钱啊!”
夏南好笑的反问:“别的人给我看病就不给钱了?”
苏芸道:“别人有我给得多?”
夏南摇头,“只有更多。”
苏芸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显然是不太相信。
“我以前立了个规矩,病号的诊费必须得三千块起步。后面我发现村里有不少人是掏不起这三千块的,因为体恤他们,我自打脸面的降低收费标准。算是为儒步村做了实事好事吧?”
“你要说的是真的,当然算!”
“既然我体恤他们,你身为村主任,为什么不体恤一下我呢?”夏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道:“做人都要将心比心,没有谁会一味付出的。”
苏芸苦笑,终于被说服了,无奈的拿起规划申请书看了起来。
规划申请书写得很工整,也很详细,放养的蟹种,投喂的方式,养殖的规模,预估的经济效应……通通都写得清清楚楚,足有十三页之多。
苏芸看完之后不由点头道:“看来给你写规划申请书的人挺专业的嘛!”
夏南道:“也不算,她一整天什么事都没干,就写这玩意了。”
苏芸指着规划申请书道:“那你真会照这上面的来养殖吗?”
夏南道:“目前的打算确实是这样的,不过规划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天气环境一等也是多变的,以后未必不会更改。”
苏芸收起规划申请书道:“那你准备一年给村里多少钱呢?”
夏南有些愕然,“你问我?”
苏芸道:“你是承包人,不问你问谁?”
夏南道:“你要真问我,当然是越少钱越好,最好就是不要钱!”
“不要钱?你可真敢想!”苏芸的脸色冷了下来,“那片烂泥地足有一千亩呢!”
夏南据理力争,“地方看起来虽大,可是我能利用到的面积不可能是足一千庙的。”
苏芸摇头道:“你要承包的话,肯定要将那一片全部承包下来,也不可能不要钱。”
夏南道:“那你说要多少钱?”
苏芸道:“每一亩年租金三千!”
夏南算了一下后,吃惊的道:“一千亩的年租金是三百万?”
苏芸点头道:“不错!”
夏南气愤的道:“阿姨,你这心也太黑了吧!”
苏芸道:“我也是跟你学的,你不是也三千起步价吗?”
夏南怒道:“你以为我不懂行情吗?别的村的荒地,一年一亩才几百到一千的租金,最高也不会超过一千!”
苏芸反唇相击道:“你又以为我没去别的地方看过病吗?专家教授级的挂号费,也顶多是一百几十,最高也不超过一千,你却跟我收三千?”
夏南连连叹气,“阿姨,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你对我不仁,我对你不义,很公平……苏芸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小夏医生,我们之间有恩怨?”
阿姨,你装傻扮懵的本事明显不如我家非儿,你眼睛里藏不住的窃笑已经完全出卖了你…夏南摇头道:“没有!”
苏芸施施然的道:“那你考虑考虑,觉得可以,把承包价格补充到申请书里面,明天来村委会递交,然后我们签一份正式的协议,你再给村里打款,之后烂泥地的使用权就归你个人所有了!”
夏南道:“这……”
苏芸打断他道:“现在可以给我看病了吗?”
夏南不动声色的道:“可以!”
苏芸便把手递过去给他,示意他把脉。
夏南把完脉后问道:“昨天治疗之后,感觉怎么样?”
苏芸道:“没什么感觉!”
夏南有些意外的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苏芸想了想道:“就是感觉人精神了不少,对了,今天好像没有怎么出汗。”
夏南问道:“是完全没有出汗,还是次数减少了?”
苏芸仔细回忆一下,“只是次数减少了,没有之前那样,一天要出汗二三十次。”
夏南自语道:“看来还要加大治疗力度。”
苏芸:“呃?”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夏南伸手指了指检查室,“先检查一下!”
苏芸疑惑的问:“又要做妇检?”
夏南道:“是的!”
苏芸游目四顾,又等了一阵,始终没见到昨晚那个毕谨,忍不住问道:“护士呢?”
夏南道:“她今晚不加班!”
苏芸要求道:“你能把她叫来加一下班吗?加班费我可以给她出。”
“叫不了,她不在儒步村。”夏南没有撒谎,今晚毕谨确实出去了,而且还说今晚可能回不来,就算回来也会很晚,不知道去哪跟谁浪了。
苏芸被弄得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孤男寡女又三更半夜的,万一发生点什么事,她可是连哭都没地方哭的。
夏南催促道:“麻利点儿,我等着下班呢!”
苏芸无可奈何,只能走进了检查室。
夏南跟进去后,见她还呆站在那儿,不由问道:“昨晚护士没有教你怎么做准备?”
苏芸低声应道:“教了!”
夏南又问:“那你还等什么?”
苏芸最终只能把手伸到牛仔裤上,可是要解裤钮的时候,发现夏南没有丝毫要回避的意思,忍不住要求道:“小夏医生,你能不看吗?”
夏南语气平淡的道:“我现在不看,一会儿还是要看的。”
这话完全没毛病,可是隐隐却有着报复的意思!
苏芸却是欲哭无泪,因为这流氓耍得不但太光明正大,而且完全无懈可击。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扭头就转。
事实也确实可以,夏南又没有锁着她,她想走随时都能走。
然而她不想走,仅仅只是一次治疗,她的病已经明显有了起色,半途而废从来不是她做人做事的风格。
最后的最后,她只能硬着头皮的做准备,就在夏南的亲眼见证下。
当她终于躺到检查床上,并将两只脚放到两旁脚手架时,夏南便开始检查,可是并没有拉上中间的隔帘。
两人直面相对,苏芸别提多尴尬了,尤其让她更尴尬的是,夏南一靠近便满脸嫌弃的道:“你没洗澡过来?”
苏芸苦笑,为了不像昨晚搞那么晚,她下了班弄了晚饭吃后便匆匆过来了,哪顾得上洗澡。
夏南倒是没有继续嫌弃她,开始真正检查。
苏芸勾头看看,很想提醒他,你没戴手套!
只是下一秒钟,她就出不了声了,反倒是突然咬住了唇!
今晚的检查,医生明显没有像昨晚那样温柔以待,变得粗鲁了!
这……又是报复吗?
肯定是的,我在承包的事情上做了初一,他现在在治疗上面开始做十五了!
你觉得这样我就会让步?
幼稚!
只是很快,她就没办法胡思乱想了,只能紧紧咬住唇,双手用力的抓住检查床的两边把手。今晚的检查跟昨晚真的很不一样。
检查还没结束,她已经出了一身汗,头发都湿了,可她硬气得一声也不吭!
五分钟后,她感觉自己扛不住了,哆哆嗦嗦的问:“小,小夏医生,好,好了吗?”
夏南摇头,“昨晚给你检查的时候,我有点马虎了事,我反省检讨了一下,觉得要敬业一点,要对病人负责,所以今晚会给你详细的检查。只有检查清楚了,才能更好的治疗,你也能更快的痊愈!”
报复我你就直说,何必找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苏芸苦声道:“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夏南道:“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嗯,再有十分钟就差不多了。”
听到这最后一句,苏芸差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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