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丸立香离开了前面的礼拜堂,向着教会后面的空房间走去。
空旷的礼拜堂中很快就只剩下琉夏和梅尔特莉莉丝两人。
梅尔特莉莉丝本来也打算找个地方稍微休息一下,但在转身之时,她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看到,琉夏不知为何抬起了脚步,向着角落之中的残骸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
梅尔特莉莉丝转身的动作微微一顿,看着琉夏背影的眼神微微凝起。
琉夏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走到了角落之中,蹲下身,开始翻看起残骸的状态来。
整副残骸几乎惨不忍睹。
并非是受到了什么致命伤之类,而是指好像和真正的瓷器一样,里面根本没有半点内容物,真的只剩下作为空壳的碎片而已。
用一个词语形容的话,那就是——人偶。
没有真正的形体,本身就是黏土的汇聚物,所以一旦碎裂之后,就再也没有了生前的华丽,只让人觉得痛心。
当然,琉夏并不会感到痛心,他只是感到疑惑和意外。
“看来没办法恢复了。”
琉夏站起身,没有再去看这些残骸,而是转过身来,看向了梅尔特莉莉丝。
两人四目相对而起。
梅尔特莉莉丝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讨厌对面这个少年的眼神。
并不是他的眼神有什么下流的意味,他的眼神十分的平淡,就像一潭死水一样,没有半点波澜,但落在她眼中,却仿佛有着足以看破一切般的锐利感,让她内心的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似的。
“那个女人有那么强吗?”
琉夏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冷淡的神色,仿佛眼前不管出现什么样的磨难,哪怕天塌起来,也不足以让他惊惧一丝一毫。
而他说出口的话,则让梅尔特莉莉丝有些陷入了混乱。
“哈?哪个女人?”
她有些变得不耐烦起来,之前还没有察觉到,现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她才发现,被那双眼睛注视着,让她感觉相当的不舒服。
“BB吗?还是说另一个Alterego?那个Alterego当然很强,毕竟是我的妹妹,BB的话,虽然有着更加超然的强大,但毕竟是AI,需要遵守自身的职能办事,超越自身职能范畴的事情就不能插手,所以不可能随便下场,你大可放心……”
“是吗,知道BB不能随意动手对现状来说也是好事,不过我想知道的既不是BB,也不是另一个Alterego。”
琉夏顿了顿,像是在组织着言辞,又像是在缓和着当前的气氛,随即才开口道:“我指的是你不愿意说出名字的那个女人。”
“你看样子相当忌惮于她,连这个都不惜毁灭了不是吗?”
他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那片残骸,向着梅尔特莉莉丝如此开口道。
他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梅尔特莉莉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幻而起,那双水蓝色的瞳孔中蕴含的神色变得复杂无比,有一种被戳穿一切的震撼感,也有对未知的威胁的警惕感。
从这残骸碎裂到现在,实际上才过去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算是躲在幕后的那个女人也不可能察觉到异常,结果她的行动居然被一个小鬼给看穿了?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各种各样的英灵都是有的,哪怕你什么都不说,能够看透你的内心的英灵也不在少数。”
琉夏的目光直视着神色变幻不已的梅尔特莉莉丝,平淡的眼神仿佛能看穿眼前的一切虚妄。
“我虽然没有和藤丸立香缔结契约,但好歹也是隶属于迦勒底的亚从者,和她站在一条阵线上,理论上来说,你的目的应该和我不冲突吧?”
五视万能能够让琉夏看穿对方的内心,但不能让他读取到对方的记忆。
虽然断断续续,琉夏也从梅尔特莉莉丝的内心中窥探出了不少关于“一周目”和“杀生院祈荒”等等的情报,但还缺少至关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杀生院祈荒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如果我不告诉你,你打算怎么办?”
梅尔特莉莉丝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琉夏的问题,而是以着谨慎的态度,对琉夏发起了试探。
那个女人的实力,那当然是很强无疑,否则她也不至于要用那种方法回到这里重新来过,不过那个女人的强大,与其说是强大,不如说是作弊——
仅仅只是回忆起那个场面,就让梅尔特莉莉丝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然后,在她刚刚升起这个念头之后,琉夏就好像已经得到了答案一样,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神色。
“没有什么怎么办,因为你告不告诉我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分别。”他如此道。
读心的能力强就强在只要你心里在想着那件事,哪怕只是稍纵易逝的一缕念头,那样的场景和想法依旧会被读取到。
在梅尔特莉莉丝脑海中闪过了那样的场景的同时,琉夏就已经明白了她那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的所有想法。
“哈?难道说……你这也太作弊了吧!”
到了这个时候,梅尔特莉莉丝理所当然的明白了琉夏使用了什么手段,她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浮现出了明显的嫌弃的神色。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内心被看破的,这一点,哪怕是Alterego也不例外。
“随你说吧。”
琉夏丝毫不为所动,闻言只是继续道:“但是这样一来,你也应该明白隐瞒在我面前根本行不通这件事了吧?”
“啊,可恶!为什么这次会出现这样的家伙,BB那家伙……好吧好吧!我明白了!”
梅尔特莉莉丝非常恼火般的用鞋跟踢着地面,发出乓乓响的撞击声,但发泄了一阵之后,最终她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但愿你能和你说的一样,真的和她站在一条阵线上。”
看样子,无论如何她在他的面前都无法继续隐瞒下去了,她虽然是Alterego之一,但也不具备抵挡读心力量的能力,只要一日不离开这个团队,她内心中的秘密迟早会被这个小鬼看光。
既然如此的话,那还不如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样一来,至少她还能有个可以合作的同伴。
既然他是藤丸立香从迦勒底亲自带过来的从者的话,那应该是可以信任的那种吧。
不管是不是,反正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这么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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