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在2005》420.大小莉莉

    三天以后，王艳苏醒过来，依旧很虚弱，昏昏沉沉的。
    这三天里，郑国霖一直守在病房里，唯恐她的病情出现反复。
    第二天，他就让舒雅回去了。医院里的医疗条件很好，院方对他也是特殊对待，不时就会有护士过来查看情况，根本用不着更多的人，有他在这儿看着就行了。
    他不想离开，是怕王艳醒过来的时候，看不到他。
    现在，他恐怕就是王艳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的父母根本就没拿她当女儿看，她只是他们的摇钱树，挣钱的工具，而她唯一的弟弟，竟然可以把刀子捅进她的胸膛里。
    王艳就是醒过来，心里也不知会有多么难过。
    如果他不在，她看不到他，这种难过恐怕会成倍地增加，甚至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王艳睁开眼，第一眼隔着无菌室的玻璃，就看到了他的脸，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很快就有了神采。
    她慢慢转头，把脸冲向他，嘴唇翕动，一张一合。
    郑国霖知道她是想说什么，仔细分辩几次，他终于弄明白了，她的嘴型，是“儿子”两个字。
    这是个心里充满了爱的女子，原先他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此刻，她关心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他们的儿子。
    恐怕现在，儿子才是她的一切。
    郑国霖想想，就用手在玻璃上写“很好”和“放心”两个词。
    怕王艳看不懂，他每一个字都是反着写。这样，从王艳那边看，字就是正着的。
    他写完字，王艳的眼里，就没有了焦急，慢慢平淡了。
    然后郑国霖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写：我不能没有你，你要坚强，快点好起来。
    王艳睁着大眼睛，一直盯着写字的手看。他写完了，她就试图用力点头，可能是牵动了伤口，疼了，眉头皱了一下。但她还是完成了点头的动作。
    郑国霖又握起拳头，冲她动动。
    王艳就裂开嘴，笑了一下，又点点头，脸上有了幸福的笑容。
    郑国霖松一口气，就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王艳也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此刻，两个人恐怕有千言万语要讲。而这样互相看着，似乎就都明白了对方心里要讲什么。
    过一会儿，王艳累了，重新把眼睛闭上，又睡过去了。
    郑国霖明白，王艳的命，已经保住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有院方的精心护理，又有不必考虑价格的，各种最好的药品治疗着，恢复起来很快，一天一个样子。
    一个星期以后，王艳出了无菌室，进入普通病房。
    不过，这个普通病房，也是单间的豪华病房，会客室，洗手间样样俱全。
    转入单间病房这天，家里人就可以来看她了。连郑国霖的父母，郑秀莉的父母都过来了。郑秀莉抱着楠楠，也和白莉莉一起过来。
    这让王艳很感动。这说明，这个大家庭是把她真正当家人看的。
    其实，王艳一直和父母脱不开关系，也是因为她没有家庭归属感。
    在她心里，郑国霖的家是郑秀莉的，她没有家。或者说，她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后来，她的家就是她和楠楠。
    这样的家是不完整的。只有回到父母那个家，她才有到家的感觉。
    这一次，大家都过来看她，都那么关心她，让她终于有了家的感觉，家的温暖。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春梅是最懂得王艳这种感觉的。
    她就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说：“艳儿，不哭。其实啊，大家一直都拿你当亲人，你就是秀莉的亲妹妹。你出了事，大家这几天都没睡好，都在为你担心。你得赶快好起来。你好了，咱们就回家，再不能让你在外面住着了。”
    王艳就哭的更厉害了。
    郑秀莉就过来说：“不许哭！你要不是我妹妹，我能那么不讲情面，不许你回家看你父母吗？都是为了你好，死活不听话，这回吃亏了吧？再让你不长记性！”
    王艳果然就不哭了。
    郑秀莉就说：“我妈说了，认你当干女儿，以后你叫我妈也得叫妈，叫我爸也得叫爸，行不行啊？”
    王艳的眼神，就在人群里找秀莉妈。
    秀莉妈就过来，坐在春梅刚才坐着的床边上，拉着王艳的手说：“闺女，我是真喜欢你，比我们家秀莉懂事，听话。你要不嫌弃，就给我当个干女儿，好不好？”
    王艳的眼泪就又流下来，点了点头。
    郑秀莉就在一边说：“你愿意了？那叫声妈出来听听？”
    王艳还知道害羞了，脸也红了。不过，她当真就小声叫了一声“妈”。
    “哎！”秀莉妈倒答应的很脆生，转过头来对春梅说，“这回呀，我有俩闺女了，一个比一个漂亮！”
    春梅就笑：“她是你闺女，也就是我闺女啊。”
    郑秀莉就对王艳说：“听见了？以后你管我小妈也得叫小妈。”
    王艳就看看春梅，叫了一声“小妈。”
    郑秀莉就问她妈：“你刚才说我们一个比一个漂亮，到底哪个最漂亮啊？”
    秀莉妈说：“你这孩子，从小没羞没臊，还有自己个儿求着别人夸漂亮的？”
    春梅就笑着说：“还是我们艳儿漂亮，个儿比你高，脾气比你好。”
    郑秀莉就不干说：“不带你这样儿的，我整天小妈小妈地叫着你，她叫你一声小妈你就叛变啦？”
    一边白莉莉就说话了：“哟，这回你们可真是一家人了，把我就给扔一边不管了？这有点欺负人了吧？”
    郑秀莉说：“你想和我们变一家人啊？好办啊，你也认我妈当干妈啊？”
    白莉莉就过来了，搂着秀莉妈说：“干妈认干妈啊？这就是我亲妈，对不对妈？”
    秀莉妈就乐着说：“你这孩子，这嘴最甜了。对，我要有你这么个会哄人的闺女，这辈子仨闺女，一个比一个招人喜欢，我就知足了！”
    白莉莉就搂着秀莉妈，看着郑秀莉说：“听见没有？以后咱就都是一个妈的孩子了。我比你大，以后得叫姐，别整天没大没小的叫莉莉。”
    秀莉妈说：“对。秀莉搁家里，我们也叫她莉莉，这又多一个莉莉，还真不好分。这么着好，她叫你姐，以后我们就叫你大莉莉，叫她叫小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