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麟》第三卷 戏尘 ● 第四十六章 神秘消失的何公公

    冬日下的皇城便如一所占地甚广的宅邸,空旷而凄冷。屋顶上的残雪被那北风一吹,便如那沙尘一般飘飘荡荡,融于虚空之中。
    皇上允诺的十日婚假亦如那残雪般,终是由不得自己。
    到得第四日,鸿睿便被召至宫中。
    而一同被召见的还有王左以及大理寺正卿重大人,只是,眼前光景显然不甚美好。
    皇上语调平缓,只是这话听来却是有如千钧之力,压的俩人身形愈显佝偻。
    御书房之中,冷的可怕,碳炉散发的热气丝毫无法化开空气中凝聚的冷意。
    “大理寺乃我大齐重典重刑之所,自我大齐先祖开国之初,便已然设立。诛奸佞,守法典,正国本,立朝纲,上至皇室宗亲,下至黎民百姓,皆受大理寺约束。”
    齐皇捋了捋胡须,微皱着眉头,可眼中迸射出的寒芒,却已然显露,此刻的齐皇正强自压着心头那股怒火。
    “啪”的一声,齐皇一拍桌案道:“可眼下的大理寺居然可笑如斯!且不说那老东西押入大理寺已然月余,却丝毫未获取有用信息,此番,居然连人都莫名失踪了!”
    “你们告诉朕,一个派重兵看护的犯人,如何凭空消失的?”
    平静的声音在御书房回荡,俩人的额头却是已然数滴汗珠滚落。
    重大人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颤声道:“禀皇上,微臣今早得报,已亲自去现场勘查,任何细节均未放过,连昨晚前后三批换岗,八处设防的守卫亦亲自询问,居然毫不知情。”
    重大人眼角余光轻扫,见皇上面色沉静,复道:“微臣已着大理寺各司着手调查此案,此案甚是离奇,微臣当竭尽所能查明真相。”
    皇上轻“哼”一声道:“非常之案,当由非常之人查,凭尔等手段恐怕难以查明究竟,平南王呢?”
    一宦官闻言,忙上前躬身道:“禀皇上,已派人宣平南王觐见,此刻怕是已然在来的路上。”
    王左躬身上前道:“启禀皇上,何公公一案的关键之人三德已然寻得,只是此人已然痴傻,寻御医诊治,皆无良策,若此人清醒,或许可寻得一丝线索。”
    皇上起身踱步,轻叹道:“朕身为齐国之君,却有种为人愚弄的感觉,此案一日不明,或许终会成我大齐祸患!”
    正在此刻,书房外太监躬身来报:“禀皇上,平南王已在书房外。”
    皇上道:“宣。”
    鸿睿踱步入得御书房,见重大人与那王左面色严峻的站着,而皇上神色也颇为不悦,心中暗道:“怕是又有棘手之事。”
    不待多想,鸿睿上前躬身行礼道:“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摆手道:“平南王请起”,顿了顿,复道:“朕今日宣爱卿入宫,乃是遇上一起离奇之案,大理寺已然毫无头绪,故此想听下爱卿的看法。”
    鸿睿忙拱手道:“大理寺处事历来以严谨法正闻名,若说世上有大理寺为难的案子,微臣以为定是时间仓促之下暂未理清头绪而已。”
    皇上笑道:“平南王倒是懂得替他人爱惜羽毛啊,很好,那说不得此番大理寺的颜面便要靠你寻回了。”
    鸿睿正色道:“禀皇上,微臣不明,究竟是何案件,惹皇上如此关注?”
    皇上面色一沉道:“重大人,便由你向平南王叙述一下案情经过吧。”
    重大人拱手道:“平南王,昨晚大理寺牢房之中发生一起离奇案件。那何公公已然入狱月余,关于其扣押郭大人以及里通敌国之罪行,经多次审讯,其始终断然否认。后于十日前,经多方查询,已失踪多日的其身边侍从三德,终于在清海州郊外的破庙内寻得。”
    鸿睿道:“此人既已寻得,当对案情进展有益。”
    重大人微微摇头道:“按理当是如此,可惜寻得此人之时,此人已然痴傻,一问三不知。”
    鸿睿问道:“可经御医诊治?”
    重大人苦笑道:“宫中掌事的三位太医君已诊治,其一致断言:此人神魂俱损,此生便只能如此呆傻过活。”
    重大人顿了顿,又道:“昨晚,大理寺大牢如同往日一般,单独关押何公公的牢房之外,派兵士看护,同时,牢房之外有八道关卡。翌日清晨,给何公公送早点之人,入得牢房,见何公公蜷缩于被窝之中,喊了数声,却无动静,以为出事,便上前观瞧。”
    鸿睿皱眉道:“结果呢?”
    “结果,掀开被褥,却只发现被窝之中卷着一卷稻草,人已然不知所踪。”
    鸿睿皱眉道:“这在眼皮子底下大变活人,手段倒是异常高明。”
    皇上面色沉静道:“平南王,朕命你助大理寺调查此案,限期十日,定要给朕一个交代。”
    鸿睿躬身道:“臣领旨!”
    ......
    大理寺牢房。
    鸿睿与王左汇同大理寺各司专员,已然到得牢房之外,鸿睿命众人在牢房外等候,鸿睿仅带王左与狱中牢头前往。
    牢内阴寒而潮湿,昏暗的油灯发出微弱光亮。
    牢房地面铺就厚重麻石,沿甬道向前,一路牢房之内皆空,直至到得尽头,牢头介绍道:“禀二位大人,此间便是关押何公公的牢房。”
    鸿睿环首四顾,又透过手臂粗细的铁栏杆向内张望,只见一桌,一床,其余别无他物。
    鸿睿轻声道:“打开牢门。”
    那牢头将一把铜锁打开,解开手指粗细的铁链,随着一阵“哗啦”之声,牢门已然打开。
    三人入得牢房之内,鸿睿道:“去取油灯,此处过于昏暗,目视不便。”
    那牢头匆匆而去。
    昏暗的牢房之内,瞬间燃起八盏油灯,瞬间已然照得整间牢房有如白昼,目视之下,纤毫毕现。
    鸿睿绕着牢房转了三圈,小心揭开床上被褥,一床棉被,下垫干草,很是寻常。
    鸿睿手中提溜着那条棉被,手指小心在被面摸索,却是并无异常。
    鸿睿从腰间抽出匕首,小心划开背面,露出里边的棉花被胎。
    仔细将那棉花被胎取出,铺于床上,命那名牢头取来油灯,鸿睿小心查看着,边看边用手指轻轻摸索。
    忽然,鸿睿俩根手指互相摩挲了几下,摊开手掌,将手指凑到油灯之下,却见有些许滑腻的石粉沾于手指之上。
    鸿睿皱眉道:“这被中有石粉,异于常理,定有缘由。”
    王左凑近,手掌轻抚棉被,掌中亦沾有些许石粉。
    王左轻声道:“王爷,是否需要追加此棉被来源?”
    鸿睿道:“查,不仅要查来源,而且要查出经几人之手。”
    王左拱手道:“是。”
    鸿睿轻声道:“你俩人将此床板掀开。”
    俩人上得近前,将床板打开,斜靠于墙。
    鸿睿凑到近前,却见床下除了一些草屑外,甚是干净。
    鸿睿故作无他状道:“离奇,此案离奇,这一个大活人说消失便消失”
    王左无奈摇头道:“王爷,要不我们去瞧瞧三德吧,或许在那儿会有发现。”
    鸿睿伸了伸腰,道:“今日便算了吧,反正那三德已然痴傻,即使去问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还是抓紧调查与此棉被有关的事情去吧。”
    牢头送得二人出门,鸿睿忽然转身道:“牢头,不知你姓什么?”
    牢头忙躬身拱手道:“禀王爷,小的姓马,因家中排行老二,别人都习惯呼我马二。”
    “哦,马二,你当牢头多久了?”
    “哎哟,这个可有些年头,我算算.......”,过得片刻,马二道:“禀王爷,整整二十年了。”
    “很好,对了,最近几日你是否留意何公公有甚异常之处?”
    “异常之处......若说异常,这何公公最近几日好似食欲不佳,所送饭食总会剩余大半。”
    “好,你回去再仔细想想,若想起什么,可以直接去大理寺找王左大人。”
    “是!”
    “王大人,走吧,本王想去你们大理寺喝口茶水,顺带看看卷宗。”
    “大人,请。”
    大理寺各司正在院内等候,见二人出来,忙起身相迎。
    “去大理寺,本王有事相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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