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麟》第三卷 戏尘 ● 第一章 初入王府

    “我想种满院的花,看花开,闻花香,风戏蝶,花弄影,捧一卷书,与鸿睿品茶看夕阳”,这是若逦在旅途中的梦想;
    “我想种一架葡萄,看月下串串晶莹,品杯中郁郁红润,执笔挥毫泼墨江山,良辰美景有情相伴,听孩儿嬉,观孩儿闹,冉冉风起,徐徐风没,带走光阴若许,留下温情满院”,这是鸿睿在旅途中的梦想;
    “我想带一干小弟,看院中飞沙走石,见儿郎身形矫健,刀光剑影虎啸龙吟,手起刀落快意人间,听敌人嚎,观人头落,血光溅起,待得凯旋归,屋顶共谋醉,你一壶,我一壶,落下碎瓦无数。驾......”,这是于放的梦想。
    于放又一次将徐徐渐来的一厢温情无情击杀,随着马蹄声声,伴着风尘滚滚,吐出胸中一腔豪气,留下无奈若干,相顾无言。
    鸿睿在想:不知晓那个王府大不大,若是够大,还真有必要给于放单独一个院子,再给他找一帮小弟,让他可劲折腾去吧。
    若逦在想:不知晓孩儿以后出生,会否被于放带着整日喊打喊杀?
    正想着,猛感觉腹中似有双脚猛的蹬了下肚皮,不禁轻呼出声。
    鸿睿忙问道:“若逦,怎么了?”
    若逦瞧了瞧驾车的于放,低声道:“你家小兔踹我了!”
    “哦,哈哈,让我感受一下!”,说罢,便将手放于若逦腹部。
    若逦羞红着脸,赶紧一把打开,娇嗔道:“诶,夫君,你说皇上所赐的王府是什么个模样?”
    鸿睿挠挠脑袋,讪讪笑道:“不论,只求舒坦。”
    ......
    离京越近,官路越宽,行人越众。
    京城的街道四通八达,看似无迹可寻,却是规律隐藏。
    从东城门入,沿金水街直行十九里便是皇宫。
    而所有主街道便是由金水街为中心蔓延开去,而其中官宦府邸集中地,便是位于皇宫外围三里地的墨堪街,该街道呈三面半围之势,亦有拱卫皇都之暗寓。
    墨堪街两侧皆为一众大小官员府邸,而其东西向各衔接博旺街与博鸿街,亦不知为此两街道取名之人是嘲讽还是祝福,想来定是嘲讽的味道多些吧。
    当官博兴旺,当官博鸿名,那这官员委实当得有违初衷。
    而墨堪街外围便是四通八达的商区,该区共有大小二十六街道,往日里最是繁华热闹。沿商区外围分东西向两片居民区。
    东区为普通民户区,西区为商贾富户区。
    鸿睿的平南王府便位于墨堪街居中之所,与之为邻的便是皇上最喜爱的六皇子——卓凌岳。
    马车与一众人等到得府邸门外,管家闻得院外马车声,早已开门。
    钱公公斜眯了那管家一眼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丘大管家。”
    丘管家一见到钱公公,尴尬一笑道:“小的见过钱公公。”
    钱公公撇嘴一笑道:“皇上可真是良苦用心呐,鸿睿,改明儿你进宫,保不得要好好谢谢陛下,不仅赐你府邸,连管家和下人都替你安排好了,看整个京城官员,你可是独一份呐。”
    鸿睿忙拱手笑道:“谢公公提醒,本王明日觐见皇上,定会谢主洪恩!”
    钱公公点点头,正欲说话,忽然扭头看向那丘管家道:“哟,平南王来了,可是你主子哟,你可真是一点眼力价也没有啊,还不向主子请安?”
    那丘管家面色一白,忙跪地行礼:“小人丘一鸣见过王爷!”
    鸿睿摆手道:“起来吧。”
    鸿睿拉着钱管家,与一众人等入得王府。
    一路走来,甚是满意。
    只见王府之内,院落极大,虽是隆冬,却是入眼满是应景之花草。
    满院皆是青石铺就,最为难得便是色差几无,踩着平整,瞧着规整。
    由府门向南百余步,便是前院府厅,筒瓦泥鳅脊为顶,那门栏窗槅,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人不可环抱的大木柱沿前院屋廊排布,柱面漆红,光鲜而贵气。府厅颇大,分中厅,侧厅,书房。初勘之下,府厅古董文玩,花瓶香炉,字画云云,皆已陈设齐备。
    前院两侧皆为下人居所,廊下腊梅点点,盆景小品若干,颇显清灵之感。
    由此入内,便是中院。
    中院之中,佳木虽未展盛颜,却可预想,待得春日,定是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院中假山深处泻于石隙之下,水声悠悠,甚为怡人。
    再进数步,见一亭台,上书三字“云水亭”,出亭,乃一廊桥,沿水面而架,沿桥,渐向北,复转南,至岸,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石之后。
    数排屋舍沿中院呈三面环伺之势,此处便为客房。
    穿过“观澜榭”,一路熏香袅袅,须臾,便至后院。
    后院占地极广,仅屋舍便有二十余间,其院中虽无花草,其土色显然精心翻耕过,待此间主人确定喜好后,再行栽种。
    而在其院西,有千百杆翠竹遮映。
    漫步其间,石子漫成甬路,甬路两侧有细石铺得泉路两道,开沟仅尺许,清泉沿其缓流至一小塘,塘内锦鱼若许。
    众人心中皆顿生喜意,罗父罗母亦自相扶欲泣,显然已为府邸之奢华所惊,所感!
    兄嫂四人皆一脸茫然,显然未曾料想,此番前来,所见之景,却是平生仅见!这该是多大的福缘可住得此种居所。四人相望,顿觉原先的日子简直不堪回首。
    鸿睿邀得钱公公后院书房落座,钱公公捧着茶,正缓缓细品。
    却听鸿睿笑道:“大哥,小弟感觉你对那丘管家似颇有芥蒂。”
    钱公公一脸不屑道:“这厮原为城防司的副手,在京城也算小有权利。”
    钱公公呷口茶接着道:“原先,杂家侄儿在其手下办事,因为周国使团遇袭之事,城防司一众官员皆受动荡。”
    “唉!可怜我那侄儿,被这货设计陷害,一封奏折,让杂家侄儿成了顶锅的。”
    “可怜杂家那侄儿乃家中独子,却遭发配三千里之横祸,唉,说了,也是哥哥我无能唉。”
    鸿睿正欲安慰,钱公公又道:“好在,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这城防司众官员一再犯错,忤逆圣意,皆遭贬庶民。而这货托人安排至六皇子府邸,欲攀高枝,图谋再起。”
    “嘿嘿,只是孰料,六皇子最是见不得此种阿谀之人,估计瞧你平南王开府,便将其踢至你府。”
    “哈哈哈,兄弟,此人定要替哥哥我好生照顾。”
    “对了,哥哥,不知你家侄儿姓甚名谁?现在何处流放?”
    “哦,我那可怜侄儿名唤钱宝来,流放至困龙关戍边。”
    “好,兄弟记下了,待得良机,说不得兄弟要想想办法。”
    钱公公闻言大喜,忙起身抱拳道:“哥哥谢过兄弟高义!”
    ......
    京城的繁华,可不仅仅繁华在其形,更是繁华在那看似鼎沸实则不温不火的人心。
    丫鬟们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将鸿睿一家人安顿好了。
    而鸿睿亦是忙乎了一下午,无他,递拜帖的,不请自来登门混个脸熟的,送些名贵字画珍奇礼物的,简直快把平南王府的门槛踏破了。
    鸿睿的待客之道很符合上位者的气度,来者是客,言辞舒缓,礼貌的同时又保持着那份淡然气度,一些贵重礼物,鸿睿皆命人退回,吃食或绸缎,鸿睿自是留下。
    此种有节有度的风仪,让一众访客心底暗暗赞许。
    出门之时,心底不由感叹一声:“此子虽是年少,气度却是老成,谈吐见解皆是不凡,未来不可估量啊,必得好好结交!”
    而此刻,隔壁的六皇子却是派得一名家丁,就在街角看着络绎不绝的马车在平南王府前停留。
    “哦,你瞧得分明,那些贵重之礼,平南王皆未取?”,六皇子在书房内练字,头也未抬道。
    “禀六殿下,小人瞧得分明,那些人先是双手空空上了马车,还未待马车动,平南王府的下人便提着礼物轻放于驾马之人身侧,并交代说,王爷心领,礼物贵重,于朝廷历法不符,不可收。”
    “哦,这个平南王虽是从乡野之处而来,却是颇有些气节,本王喜欢,说不得改日会会,若可交好,说不定他日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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