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这么晚才到这边来,是因为邓布利多也有一些纠结。
在过往的不算短但是也绝对不长的相处时光里面,邓布利多其实大概知道乔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小家伙虽然年轻,但心思非常缜密,而且非常善于利用周围对他的有利条件去作为自己牟利的筹码。
从一开始乔恩进入到邓布利多的视线范围之内,紧接着就利用自身跟赫尔加的特殊关系,让邓布利多打消了控制他的想法之后,邓布利多就非常清楚这个小家伙的行事风格了。
他清楚,现在这个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茶的年轻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自己说什么他都会表示肯定,不怎么提出反对意见的年轻人了。
不管是从身份角度,还是实力上超强的进步能力,乔恩都达到了如今这个让任何人不能轻视他的存在的地步。
这当然不是一件坏事,毕竟乔恩是和他站在同一个阵营之中的,自身阵营的力量强大了,邓布利多自然是非常开心的。
但是开心归开心,想到乔恩所带来的麻烦,他也觉得头疼。
毕竟这个麻烦不是针对别人的,只是单独针对他而来。
但他又不能做些什么,因为阿利安娜的复活还需要乔恩的帮助,只要这个事情存在一天,他就不会对乔恩表露出自己有什么别的心思——哪怕他本来也没有别的心思。
“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但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顺利,校长大人,你似乎最近这段时间过的并不太好啊。”
乔恩只是简单的阐述事实,他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刺激邓布利多的意思。
“我刚刚回来没多久,在学校里面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所以我还是想问一句,事态超出掌控了是吗?已经从我们当初制定的完美的计划之中脱离出去了?”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下,还是点头说道。
“的确如此,我没有想到克劳奇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之所以会演变成这样是怪我的。”
“为什么要怪你自己呢?校长你我都清楚,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不可控的,想要将它的走向完全握在手中,自始至终都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哪怕我们一开始就在周末这件事情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变化都算得到,再者,事实上我们本身也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校长难道忘了,我们最开始的目的,本来也不是去处置伏地魔的吗?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呀。”
“我当然没有忘记我们最终的目标是什么,可是乔恩,我……”
邓布利多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漫长的沉默来表达自己想要说的内容。
如果是别人的话,可能不太会理解他在做些什么,但乔恩理解。
“其实我一开始就想到了,如果格林德沃老师在的话,应该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两个传奇巫师足以应对所有的变化了,更何况伏地魔的复生原本也在我们的算计之内的,只不过时间来得早了一点,出现的场景也让我们有点意外而已。
但格林德沃老师偏偏在这种时候离开了,我在回来的时候就留意找了一下,格林德沃老师的气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霍格沃茨了,而且洛哈特教授似乎也消失了,他们两个是去做什么?
校长,我想这件事情你应该能给我一个解释。”
“当然,我能够给你解释。”
邓布利多盯着乔恩的脸,在他的眼镜背后,乔恩并不觉得那双渐渐浑浊的眼睛之中,还有什么特殊的光彩。
那只是一双普通的眼睛,但不应该出现在邓布利多的身上。
在乔恩的记忆之中,邓布利多的眼睛永远是有光芒的,不管他的年纪和外表是多么的苍老,至少他的眼睛是永远年轻的。
但现在,这双眼睛让乔恩开始觉得邓布利多真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那种一往无前运筹帷幄的光芒,不知道为什么,从邓布利多身上消散了。
原来……是这样么?
他的心中隐约浮现出来了一个猜想,而邓布利多的话,也紧接着验证了他的想法。
因为邓布利多和他说。
“乔恩,你知道,我已经很老了。”
……
就像是邓布利多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以他这个年纪,在整个世界上都算是一个非常老的老人了。
单从年纪上面来说,巫师的寿命的确比普通人要高,但像邓布利多的这个年纪也已经是一个分水岭了。
而且邓布利多成为传奇巫师的时间要比格林德沃早很多,这就导致了,在成为传奇之后,所带来的寿命增幅已经被他消耗掉了,这种消耗掉不是本意上的直接消耗,而是类似于乔恩的燃烧寿命的一种消耗手段。
但相比于乔恩直接燃烧寿命的那种形式,这种方式更加的缓慢,但也同样作用的时间更长了。
所以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同样是传奇巫师,外表却有着不一样的体现。
可这种不同,却完全是因为邓布利多自身的问题,如果他不去管发生在魔法世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专心去提升自己的话,现在的他一定要比格林德沃还要强,还要能活一点。
只可惜乔恩也清楚邓布利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没有办法忽略掉周围环境所给予他的压力,所以这一份压力就成为了消耗他额外寿命的主要元素。
没有办法做到最冷漠的看待周围的事物,就没有办法变成一个在魔法的道路上走得更远的人。
这是乔恩曾经在赫尔加那里听到的一句话。
因为从理论上来讲,赫尔加和邓布利多也是一样的人啊。
他们同样无法割舍自己,对于魔法世界和朋友的情怀,也没有办法忽略掉自己的责任,专心去做一件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当初死了之后就进入了那个空间之中,什么都做不了,赫尔加也不会能够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能够成为神明,其实多多少少有被迫的成分。
而邓布利多的情况有更加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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