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敬山兄,瞬间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下山没了累赘,去时比来时速度快了几倍。
半个小时后,饥肠辘辘的众人终于来到正德街。
一行二十多个壮汉,浩浩荡荡的走进正德街,吓得路人躲到一旁。
云吞面摊老板看到这么壮汉围在自己的小摊前,惊得两腿直哆嗦。
他喉咙不停吞咽口水,颤颤巍巍的道:“各位大佬,行行好,小本生意,千万别砸摊子,这是在下的一点小心意。”
云吞面摊老板以为他们是社团派来收保护费的,掏出一块钱双手奉上。
卫三豹看到有钱,下意识伸手去接。
“没出息的东西”
这时,韩敬山赶了过来,嘭的给了卫三豹后脑勺一巴掌,然后对云吞面摊老板道:“老板,不好意思,你误会了,我们来吃饭的。”
后面的雷洛扒开挡住自己的人,来到面摊老板跟前。
虽然,他刚刚上班两天,但整个正德街该认识的,基本上全部见过了。
雷洛的到来,让云吞面摊老板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可怜巴巴的道:“阿sir,你可来了,他们”
话未说完,雷洛拿出从刘福手里偷偷克扣来的二十块钞票,塞给云吞面摊老板。
“老板,不要紧张。他们是我朋友,来吃饭的。这里有二十块,你的摊子我包了。”
听到来吃饭,还有钱收,云吞面摊老板顿时转忧为喜,急忙殷勤的招呼道:“好嘞,各位快坐,先给好汉们来碗云吞面垫垫底。”
云吞面摊的凳子不够,坐不下二十人,面摊老板催促自己的老婆道:“臭婆娘,没看到坐不下,还不去借几把椅子过来。”
面摊老板娘闻言,唯唯诺诺的转身跑去借椅子。
虚惊一场,旁边摆摊的小贩们露出羡慕的眼神。
二十块,够他们挣三五天的,扣掉成本,最少有七八块钱的利润。
雷洛中午也未吃饭,跟韩敬山、常谢地、卫三豹、冯定国等人凑了一桌。
吃饭的过程中,韩敬山将雷洛的想法说了一遍。
除了常谢地外,其余的人很感兴趣。
他们也想过去码头卖苦力,累是累了点,但能吃饱饭。
可香江的码头,现在皆由社团控制,里面的苦力几乎都是控制码头社团的成员。
一句话,不加入社团,别想在码头混饭吃。
经过几次冲突,韩敬山等人只能放弃。
这段时间,不少弟兄的亲属陆陆续续来到香江。
此时的韩敬山,不仅要照顾上百个兄弟,还要帮他们身后的家人。
数百人的吃喝拉撒,单靠岛那边的补助根本不够。
码头卖苦力,只要勤奋点,一家人吃饱不是问题。
雷洛卖菜的建议也不错。
调景岭位于新界西贡,种田的非常多,批发一些新鲜蔬菜来卖,完全没难度。
卖菜摆摊正好交给那些女人们,再加上弟兄们到码头卖苦力挣的钱,以后的日子或许会越来越好。
当然,他们现在主要还是等待岛那边接他们过去。
在此之前,能过好日子,总比饱一顿饥一顿要强。
“你好,还未请教!”
跳脱的常谢地,是这么多人里,第二个令雷洛感兴趣的。
电影中,这家伙头脑灵活,伶牙俐齿,鬼精鬼精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韩敬山等人中,就属常谢地发展的最好,后来更是当选议员。
韩敬山性格耿直,出生于青帮大佬之家,从小到大看惯了社团的尔虞我诈,心里十分厌恶。
否则也不会八年抗战刚刚开始不久,就瞒着家里人,主动跑去参军。
不然当一名无忧无虑,欺男霸女的青帮大少爷岂不更好。
韩敬山瞧不起社团,但可以哄骗他打江山,功成立就之后,却不能坐江山。
熟悉日后香江的雷洛,不喜欢固化的社团,准备搅乱现有的局势。
他原本准备扶持一个新的社团来搅局。
没想到,瞌睡送来个枕头,这时候遇到了韩敬山他们。
70年代以前社团势力越来越大。
不过,当ICAC廉政公署成立后,官匪勾结一去不复返。
反之,随着社会一切向钱看,社团逐渐慢慢改变,过去的讲义气变成了狗屁。
加上政府有意识的打压,70年代末期,80年代初期,社团的日子苦不堪言。
反而,混政坛的以及有钱大老板们的话语权加重,成了社团的靠山。
常谢地的作用,可谓是韩敬山等人中最大。
雷洛计划将其培养成自己在政坛中的代言人。
别看他现在只是一名小小的军装巡逻警员,就觉得想太远,不切实际。
实际上,雷洛自信掌握着香江日后发展趋势的自己,总归有崛起的一天,时间早晚而已。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不谋一世者,不足谋一时。
常谢地一口吞掉嘴里的云吞,抬起头来道:“常谢地,大家都叫我‘阿弟’。”
“阿弟,看你年纪不大,上过学吗?”雷洛咬了一口云吞,笑着问道。
常谢地闻言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人年龄跟自己差不多大,说话却老气横生的,令人感觉很不爽。
不过,他未表现出来,而是摇头道:“穷苦人家,那里有钱上学。”
“哦,那你想上学嘛!”雷洛再次问道。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
目前香江的华人探长中,百分之九十五属于文盲。
警队中佐级警员升职,不看学历,资历到了,只要无大过错,自动升一级。
督察级以上则不同,警队内部有硬性要求,特殊情况除外。
雷洛要在警队坐上更高的位置,以现在的学历,天花板太低,顶多升到警署警长。
他打算上夜校,考香江大学。
雷洛前世好歹也是接受现代教育的高材生,考香江大学不要太简单。
之所以拉上常谢地,原因有二。
第一,培养两人之间的友情,省的日后养出一只白眼狼来,反咬自己一口。
第二,有一本高学历证书,在竞选当中会占据巨大优势,说不定将来有入驻立法局的一天。
纵观立法局非官守议员,绝大多数拥有大学学历,甚至有几名外国留学归来的海龟。
常谢地要想快人一步,一个大学文聘必不可少。
“上学?”
听到雷洛的话,常谢地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什么,紧接着黯淡下来。
现如今香江不存在免费义务教育,上学的学费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常家住在调景岭,足以说明很多情况,怎么可能拿得出钱来交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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