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道厚》39、生存法则

    上午九点，周小乙到了东洲城。他熟门熟路，分几家商店出售了丹药、符箓和灵器。货好价不高，1257个银晶币轻松到手。
    他随后精心选购了一批高阶灵草、器材和符纸，又到灵植集市买了袋上品金灵米稻种。
    中午拐到“七里香”小吃店用餐，这家小店的云可吞味道极正宗。每次进城，他和银狐都会到这里享受美食。
    饭后到几家大书店逛了一圈，没找到四大道高阶功法。花12个银晶币，买了《训兽百科》《基础剑法》和《游龙剑法》。
    几本功法中，《游龙剑法》最贵，要9个银晶币。买这功法书册，是为完成选修课业。前一段忙着修炼，已经逃了好几堂选修课。如果不认真补课，就可能要挂科了。
    还花5个银晶币买了本《百火谈》，这本关于火焰的杂谈，明确将火焰分为地火灵焰、天火仙焰、道火神焰。
    《百火谈》中说，地火在岩浆中孕育，天火由异火之种生成，道火是修士的道则融合天火形成，地火易寻、天火难找、道火万中无一。
    三类火焰，都分成九阶。火焰到七阶后，就会产生火灵。书中列了近百种火焰，将其产地及特性作了分类阐述。但所点到的火焰，九成以上都是地火。
    下午两点多回宗，骑着墨龙驹缓缓而行。出城十多里后，路上的车马和行人渐渐少了，他开始教银狐从骑马。
    “身体前倾，抖动缰绳。”
    “腿要夹紧。对，你个子小，夹着马脖子也成。”
    “拉紧，拉紧，就是这样，勒紧后马就会停步。”他耐心教导。
    银狐不断调整骑姿和策引缰绳的动作，很快就能轻松地骑乘了。路上几无人踪，周小乙翻身下马，取出玄铁片绑好。
    “你现在全力策马，我在后面追。”他说。
    “是比赛吗？赢了有奖励吗？”银狐十分兴奋。
    “对，是比赛。赢了奖品由你提，现在专心骑马。”他交代。
    “预备，跑。”他发出指令，随即脚踏微步发足狂奔。
    “你赖皮，先抢跑。”银狐尖叫着用力策动缰绳。
    墨龙驹奋起四蹄几息就超过他，随后一溜烟跑远了。周小乙拼命追赶，还是被远远甩在后面。
    神行这一转修炼没太多技巧，就是要多跑多练。步法入微，体力足、耐力够、真元撑得往，就能日行千里。
    周小乙如今微步已成，又晋级到玄体初期、真元一层。体能无比强悍，又有厚重的真元，要练成神行并非难事。
    他全速奔跑了十几分钟，肺部就像着了火一般，呼吸变得异常粗重。凝神校准真元运行线路，他不断调整步伐和落点。半分钟后身体变得协调，脚步也越发轻盈。
    银狐骑着墨龙驹跑了一阵，回头看不见周小乙，就停下来等他。片刻之后，就见周小乙风驰电掣般赶来。它急忙策马，向前狂奔而去。
    周小乙起了好胜之心，全力提升速度。真元在腿部经脉中飞速运转，涌向脚底再直冲腰部，踏到地面的力量瞬间加大。他脚步落地“砰砰”作响，声响竟然盖过了墨龙驹的玄铁马蹄声。
    沙石路上扬起阵阵尘浪，他整个人宛若飘飞起来。几息之后，就超出墨龙驹半个马头。银狐拼命驱马加速，却始终没法缩短距离。恰巧有路人打马经过，双方一个照面后各奔东西。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那人勒住马叫道。所见的场景实在诡异，那人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人在前头跑，马在后面追，骑马的却是只银狐。回身细看时，却只能看见两个小黑点了。
    周小乙狂奔了两刻多钟，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停下卸了玄铁片，和银狐一起服了丹回气。他的全身衣裳都湿透，像从水里捞出来。这轮飞奔实在畅快，好像打破了身体极限，跑完后人反而更轻松了。墨龙驹极速奔驰了这么久，也出了一身细汗。
    四顾无人，牵马到路旁小树林内。取出棉布巾擦汗，换了内衣外裳。又取一块更大的棉布巾，将墨龙驹身上的汗水也擦干。墨龙驹对他的好感骤增，在他擦拭时垂下马头不停地蹭他。
    再上路时，周小乙信马由缰。墨龙驹一路小跑，轻快又平稳。
    “小乙，你怎么能跑那么快，马都跑不过你。”
    “小乙，我刚才骑得很好吧，你都不表扬我一下。我就差你那么一丢丢，还能不能给奖品啊？”
    “小乙，刚才那人看见我们时，眼睛都直了。哎，没见识真可怕，我会骑马有什么好奇怪的。”
    “小乙，以后我们进城不要骑马了，你跑着去吧。”
    “小乙，……”
    刚才银狐见他忙着擦汗拭马，憋了半天没说话。现在被他搂坐在身前，嘴巴一刻也闲不住。周小乙随口敷衍，细细体会刚才练习神行的所得。
    临近东邑山三十多里路时，天色晦暗下来。接着风起云涌，天边乌云不断聚集。
    周小乙将银狐放进训兽袋，轻夹马腹飞奔起来，只一刻多钟就到葫芦门大坑口。过了这里转个弯，就能看到天水宗的山门。
    天空中有雨点落下，暴雨将至。周小乙过大坑口时没有减速，微微躬身策马冲过弯道。蓦地一根玄铁棍横扫过来，棍带劲风直取马腿。
    周小乙一惊之下，立即发力提拉缰绳。墨龙驹在缰绳带动下，高高地腾空而起向前纵跃。周小乙纵马越过玄铁棍后，在前方五米立定，就见六个蒙面人举着玄铁棍扑将而来。
    他纵身下马连着几个错步，在瞬之间就闪身到众人身后。这几下错步一气呵成，如蜂飞蝶舞、兔起鹘落。入微的风舞步，果然快如闪电、形似鬼魅。
    几个蒙面人冲过来扬棍欲打，却立时失去了他的方位，顿时不知所措。接着一个蒙面人突然摔倒在地，抱着右腿翻滚着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这些人手持玄铁棍伏击他，下狠手的意图十分明显。所以周小乙闪身到众人身后，没有半点犹豫，一脚就踹在最后一个蒙面人的腿上。以他如今的力量含怒出脚，对方腿骨焉能不断。
    在众人错愕之际，周小乙闪身到人群中。他高伏低窜极速变幻身形，拳打、肘击、膝撞、脚踢。只几息时间，就将另外五人全部击倒在地。
    最先动手的那个蒙面人，刚折回身就见众人全倒在地上哀嚎，惊惧之下反身亡命狂奔。才跑了几步，一根玄铁棍飞旋着呼啸而至，“啪”地击中他的后背。这人应声倒地，立时昏厥过去。
    周小乙铺开神识探查四周，方圆千米内再无他人。他将六人的蒙面黑布逐一扯下，没有一个相识的。其中有三个成年男子，满脸凶悍之色，明显不是善类。
    上前将昏倒的那人扳过身，扯下其脸上的黑布，居然是甲级三班曹天冲。这小子贼心不死，记恨上次的事情，还真找人来寻仇。估计是探到他租马进城，纠集同伙在此设伏想重创他。
    天空中惊雷阵阵，密集的雨点急急落下。看着地上哀嚎的众人，他心中怒意翻腾。若自己修为不够，今天的结局可想而知。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周小乙抹了把脸上雨水骂道，随后拎起曹天冲扬手扔进人群。
    “不想再挨揍的，把衣服脱了，只留条短裤。”他冷声喝道。
    “做人留一线，你不要太过分了。”地上一个男子发狠叫道。
    周小乙寒着脸走近，当胸抓起这名男子一掌掴去。这人“噗”地喷出一口血水，两颗大槽牙随之飞出。
    “别打了，求你别打了。我脱，我脱。”男子惊恐万状。他缺牙漏风，口中又都是血水，讨饶的话讲得含糊不清。
    这男子之前被踹中气海，胸腹间本就翻江倒海。强撑门面说硬气话，是想威胁周小乙。没成想周小乙年纪轻轻，却如此狠辣。
    “脱掉衣服，背手绑紧。再敢罗嗦的，打断一条腿。”周小乙掏出一根云麻绳甩到地上，一脸狠戾地说道。
    “去把他们绑了，将曹天冲衣服脱掉。”他扔下那名男子。
    众人争先恐后爬起来脱衣服，那名男子绑好几人后，畏畏缩缩地将云麻绳递了过来。
    周小乙上前将这名男子也绑上，再将曹天冲绑好一掌扇醒他。曹天冲见自己只留个裤衩在身，眼前又是一串肉光致致的身体，立刻惊惶起来。
    “周小乙，你敢这样对我，我和你不死不休。我哥是宗门的真传弟子，他回来你就死定了。”他尖声大叫。
    “敢再嚣张，立马废了你。”周小乙厉声斥喝，目光瞄向他的气海。曹天冲立即噤声，他怕真被废了气海，那这辈子就完了。
    周小乙搜出众人的储物袋，把他们赶到山边的苦厄槐下。将6根玄铁棍装入袋中，再把所有衣物全抛到山涧中。
    他随后将云麻绳结了个绳头，甩过苦厄槐的高处横枝。接着抄过绳结那头的绳子，一发力将七人全吊起来，再绕着树干绑紧绳子。
    疾风暴雨中，长长的人串在不停地摇摆晃动。寒冷惊惧下，串中之人个个都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周小乙取出虚空斩，高高向上纵跃。他对着树干极速挥动长刀，苦厄槐树的树皮纷纷落下。随即就见树干上现出七个大字：“辱人者，人恒辱之。”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是亘古不变的生存法则。”
    “修真界强者为尊，弱者永远没有话语权。”
    “结了仇就不该退让，你狠我比你更狠。”周小乙冒雨策马回宗，一路上不断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