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道厚》34、神念小箭

    毒鸡汤的洗脑效果出奇地好，一喝就见效。少女们刚才还忐忑不安，被周小乙一番点评和鼓励后，马上就变成跃跃欲试了。她们丝毫没有介意周小乙的语气，反而觉得非常顺耳中听。
    余新民到场时，少女起身迎接。周小乙取出球筐，退到一旁站好。余新民宣布开始后，少女们迅速分位站定。
    出剑、跑位、分割、围困、攻击，演武场上剑意纵横、娇喝连连。少女们全力以赴、有条不紊，剑阵运转快速而顺畅。
    变阵、聚集、防守、旋转、突击，她们有效配合，无缝对接。分散、奔跑、交错、连珠、飞剑，环环相扣，让人目不暇接。
    周小乙抛出木球时，九柄利剑如流星赶月、一瞬即至。闪烁的飞剑似风中飞花，又像焰火绽放，灿烂、炫丽、美艳。
    九射全中！九星诛妖阵脱胎换骨。一周时间，完成了全新蜕变。余新民满眼震撼，无比惊喜。
    “好，你们非常好！真的非常好！”他大声赞扬。过度兴奋下，语音声调都完全变形了。
    围观的弟子们这时才醒过神来，他们疯狂地拼命鼓掌叫好。每位少女都气喘吁吁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汗珠。在雷鸣般的叫好声和掌声中，她们个个都笑逐颜开、喜不自胜。
    少女们向余新民聚拢过来，等待他的点评和指导。周小乙走向阵心，去收拾飞剑和木球。他也非常高兴，这轮练习效果的确是好。少女们剑阵水平在飞速提高，他深感与有荣焉。
    “这么短的时间有这么大的进步，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你们非常优秀，我真的非常自豪。”余新民还是有些激动。
    “剑阵练习方面，我没有更多的意见。要坚持加强练习，熟能生巧嘛。”他恳切地说。
    “下月初，乙级班弟子要去狼胥山试练十天。还有几天时间，你们要尽力提升炼气水平。要牢牢记住，剑阵威力大小与每个人的修为密切相关。”他接着叮嘱。
    “昨天你们和周小乙配合制止了斗殴，做得很好。要坚守惩恶扬善的信念，牢记我们修炼的初衷。”看周小乙抱着飞剑过来，他又温言勉励了一句。
    余新民接着叫大家休息，并说后面自由训练。他离开之后，少女们雀跃起来。徐若玉最兴奋，绕着大家转圈跑。周小乙等她们平静了一些后，将各人的宝剑挨个送过去。
    “小乙，谢谢你。”魏箭虹接剑时真诚地道谢。
    “这么生分干嘛，我们都这么熟了，拿个剑还要谢？”周小乙明知魏箭虹是谢他帮忙训练，却故意装傻充愣。
    魏箭虹没想到周小乙会当着众人的面逗她，脸一下羞红了。众少女都笑了起来，只觉得这种反转实在有趣。一贯腼腆的大男孩难得调皮风趣，竟让素来持重的魏箭虹羞涩到无言以对。
    “哪，你自己说不谢的。那我们去试炼之前，你每天都要来陪练。”荆淑玉马上反击，趁机提出要求。
    周小乙笑着答应，连说没有问题。少女们收剑入鞘，围坐在草坪上休息。之后又练了两轮，熟练程度继续提高。因为没有讨论，练习结束时才四点多钟。
    少女们全力练了三轮，全都汗津津的，她们集体回去洗浴。过了一会儿，詹德容抱着银狐回来。追逐玩闹了半个多时辰，她也大汗淋漓。周小乙接过银狐，这小家伙身上全是青芝莲香味。
    “我回院洗个澡，你帮我打饭。”詹德容将手牌塞给他，就转身匆匆走了。也不知是害羞，还是真的着急回去。
    周小乙将银狐放进训兽袋，收好手牌就地坐下。从储物袋中取出箭筒，将穿云箭抽出来摆在面前。穿云箭以烈云赤玄铁炼制，全部是四阶灵器。七支箭竟有四种制式，更让他大开眼界。
    一是重箭，有三支，应该是作阻击用的。箭镞呈三棱形，箭杆粗壮，杆上刻有圣阶强力符。
    二是快箭，有两支。箭镞呈双翼形，箭杆纤细。箭杆不是单体锻造，由三根更细的赤玄铁杆旋拧制成，可能是怕箭杆过细易折才这样打造。杆上镌刻着圣阶追风符，这绝对是袭杀利器。
    三是一支破气箭。箭镞极为尖锐，箭杆上深深的螺纹一贯到底，箭羽狭长窄小。这是专破护体真气的利箭，飞行时箭体应该是高速旋转的。
    四是一支响尾箭。箭铤上有个小葫芦，其上有三个小孔。出箭时葫芦会发出尖锐的鸣镝，这是用来发信号或示警的。
    不论凤翎弓，单看这七支穿云箭，价格肯定高得离谱。魏箭虹的家境应该十分殷实，很可能是某个修真世家的子弟。这套利箭制作精良，更难得的是其精巧、周密的设计。它兼具阻击、袭杀、越阶破敌和示警求援等功能，对低阶修士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自保利器。由此可见，她必定深得家中长辈的宠爱。
    周小乙收起杂念，将重箭和快箭各留下一支，其余的放回箭筒收好。分出一股神识，照着重箭的形状不断凝结压实。箭未成型神识就散开了，多次练习都是一样的结果。
    他将重箭也收入储物袋中，拿起快箭反复摩挲。推敲着灵器师的锻造考量，分析凝结重箭失败的原因。
    “嘿，你坐在这里发什么呆呀？”荆淑玉的声音蓦然响起。
    周小乙抬头看去，荆淑玉和魏箭虹双双站在他身前一米处。荆淑玉一脸促狭的笑，魏箭虹则有些失神地看着他。
    “你们这么快就下来了。”周小乙问。他一下子没有回过神，说话的样子有点呆头呆脑的。
    “快你个大头鬼，再有一刻多钟就要开饭了，你别是傻了吧。”荆淑玉忍不住挤兑他。
    “你在想什么呀？”魏箭虹插话，眼睛盯着快箭。刚才周小乙摩挲快箭，她的心跳都加快了。她最喜欢快箭，私下经常拿在手里把玩。看着周小乙摩挲快箭，感觉像间接在抚摸她的手。她心里没有反感，也不觉得羞恼，反而有种淡淡的欢喜。
    “我在推敲它的锻造方法。”周小乙说。
    荆淑玉接着向他讨要银狐，周小乙收好快箭站起身。抱出银狐递过去时，竟然挨了荆淑玉一记白眼。
    “整天就知道撩妹，你到底想多少人喜欢你呀。”她娇嗔道。
    这是银狐身上的青芝莲香味，给周小乙招来无妄之灾。估计她下午训练前就想发难了，只是人太多不好意思讲。
    “我才没撩妹呢，想撩姐才对。”周小乙心想。
    “没这个意思。那是训兽选修课的同学，不借不太好。”他心里乱想，嘴上却规规矩矩地回话。荆淑玉话语间的隐晦表白，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应对。
    “你也真是的，和谁都肯一起玩。”荆淑玉没有再理他，而是蹲下抓着银狐的一双前爪让它直立着，娇声训斥。周小乙有点无语，荆淑玉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都像在指桑骂槐。
    两位少女随后就和银狐嘻戏起来，周小乙挂念凝练神念箭，有点心不在焉的。晚餐钟声响起时，他才记起詹德容也要一块用餐。他一时间心下惴惴，不知荆淑玉见了詹德容后，还会有多少怪话。两位少女暂时没有去用餐的意思，他也只好继续陪着。
    六点一刻左右，魏箭虹提议去用餐。收好银狐后，三人沿东侧小台阶去食堂。到食堂左侧水池洗了手出来，就见詹德容在门口焦急地张望。她见到周小乙用力挥手，并笑着快步迎了上来。
    “怎么这么迟才到？我都等得有点着急了。”詹德容说。
    “陪两位师姐和小白多玩了一会儿。”周小乙如实回答。接着分别给双方作了介绍，魏箭虹神色如常，荆淑玉的脸则有点黑。
    詹德容大方地问好后，走到周小乙另一侧。四人进食堂排队打饭，两位少女在前，周小乙居中，詹德容跟在他身后。排队时詹德容用手指轻戳周小乙的腰，等他回头时笑着吐了下舌头。四个人刚才碰面的场景，真是有点令人尴尬。
    晚餐的气氛有点闷。詹德容一直主动在说话，魏箭虹只是简短地回应，荆淑玉则根本不搭话。周小乙借口要去藏书阁查资料，吃过饭后赶紧撤退逃跑了。
    回木屋陪银狐进食遛弯后，他开始凝练神念箭。参照快箭的制式，分出三股神识压实旋拧。等制成箭杆后，抓紧制压箭镞、制作箭羽。神念箭成型后，他走出木屋做试验。
    运转神识催发神念箭，它飞行不到百米就散逸成了。这还是因为神识不够凝练，没法完全固化成箭的形态。他取出快箭反复比照，苦苦思索解决的办法。
    半个时辰后，他凌空走到崖下炼器室。他按照快箭的三分之二长，分出七股神识。把每股神识压紧并旋拧到极致，再七股合一全力拧紧。等箭镞和箭羽也制成后，他开足地火煅烧小箭。炎炎地火间，小箭迅速变得凝实、紧致、纤细。
    神识急剧消耗，灵魂像被灼烧。深入骨髓的刺痛，如潮水般涌来。他忍不住颤栗起来，窒息、晕眩、恶心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他咬紧牙关苦苦坚持，一刻钟后地火就无法再烧动小箭了。
    熄火退箭，以神识观察。这支小箭长50厘米，箭杆只有筷子头一般粗。小箭通体幽蓝，精巧纤细，却给人一种硬如玄铁的感觉。这些天心心念念的神念小箭，此刻终于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