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医生好像很惊讶啊,他爽了,老娘也不能白献身是不,咋样,朱医生要不要试试,我给你打对折。”
听着吴小晖越说越不着调的话,朱天磊干脆不想再理会,转身就要离开。
“朱医生,要不我免费跟你来一次吧,咋样,这隔离区里每天闷得跟个大罐子似的,咱们得自己找乐子啊!”
吴小晖一边说,一边伸手拉住了朱天磊的胳膊。
朱天磊下意识的一把将吴小晖的手甩开,吴小晖的手吃力不住,身上的床单随之滑落。
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女人的身体泛着某种诱人的光泽。
“来人啊,朱医生非礼我了啊!”
吴小晖坐在地上,不仅没有把床单重新盖在身上,反而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挑衅的看着朱天磊。
朱天磊没想到吴小晖竟然会难缠到这种程度,一时间大有一种吃了苍蝇一样的感觉。
随着吴小晖的声音响起,各个病房的门陆续的打开,医护人员也纷纷披上衣服从休息室走出来。
吴小晖得意的看着朱天磊,好像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朱天磊冷着脸。
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朱天磊,你这个王八蛋,你他娘的嫌弃老娘脏是不是,老娘脏怎么了,也是凭本事赚钱......”
看到朱天磊冷酷决绝的背影,吴小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这一夜,人性的弱点被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一夜,成为了若干年后,所有在隔离区生活过的人最为津津乐道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
“天磊,天磊,不好了,1209病房的病人死了!”
什么?
朱天磊猛的一下从床上弹坐而起。
吴小晖死了?
看着李平凝重的脸色,朱天磊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如同有数颗炸弹同时爆炸。
等到朱天磊和李平赶到1209病房门口的时候,病房里外已经人满为患。
看到朱天磊走进来,众人的脸上神色各异,毕竟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大多数人都看到了,即使没看到,消息也早已经如同长了翅膀的鸟,飞遍了整个隔离区。
薛萍和沈海峰都在,只不过因为吴小晖死的时候不着寸缕,沈海峰一个大小伙子,又非法医出身,多少有些不自然,只是远远的站在薛萍的身后。
其实,在隔离区,有病人死去很正常,毕竟,传染病要人命太正常了,可不正常的就是昨夜吴小晖喊出的那句话,还有此时,吴小晖不着寸缕的尸体。
“朱医生,应该是因为肺部感染造成的呼吸衰竭。”
看到朱天磊进来,薛萍把自己的检查结果给朱天磊汇报了一句。
朱天磊茫然的看着吴小晖的尸体,尽管尸体上盖着白布,除了头脚,什么也看不见,但朱天磊就是不由自主的想到昨夜,昏黄的灯光下,那具赤裸着的胴体,以及身上的斑斑於痕。
他的头很沉。
“抬走吧!”
朱天磊想要弯身检查尸体,但在蹲下身的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喉咙一阵发紧,胃里翻江倒海。
说完,朱天磊就快步的从人群里走出去。
他如同疾风一般的冲出长长的走廊,冲到了隔离区里唯一的一处空地上。
脚下是黄色的泥土,头顶是淡蓝色的天空,晨风轻轻地吹拂,有麻雀落在铁栏上,啾啾鸣叫。
朱天磊的心跳终于慢慢的恢复平静。
这是隔离区死去的第二个人了。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他只是觉得自己愧对杨文杰,愧对那些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医护人员和病人,还有每日里为自己牵肠挂肚的爱人和亲人。
朱天磊闭上眼睛,伸开双臂,任由晨光洒落在自己的脸上,身上,忽然,朱天磊的眼睛猛的睁开,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停尸间快步的跑过去。
为了能够及时的解决病人尸体的存放问题,避免让尸体成为传染源,早在隔离区成立之初,停尸间就跟着建立完成。
一间空荡荡的房间,停放着十几口冷柜。
只不过,十几口冷柜里存放着的尸体只有一具,也许这是让朱天磊能够微微觉得心里好受的唯一一件事吧!
“朱医生?”
薛萍看到朱天磊进来,有几分惊讶,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刚刚朱天磊的情绪很差,而且昨晚的事她也听说了,虽然他百分百相信朱天磊的人品,但也知道流言蜚语的可怕。
“薛姐,我要验尸!”
朱天磊脸上的神色异常坚定,比起刚刚跑出去的茫然失措,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不过这样的朱天磊,才是薛萍心目中的朱天磊,死神面前也能淡然处之的男人。
“好!”
吴小晖的尸体被放在解剖台上,白色的蒙尸布一揭开,吴小晖的尸体就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朱天磊仔细的看着吴小晖尸体上的於痕,眼神渐渐的变得深邃。
欢爱过后的於痕朱天磊并不陌生,绝对不是吴小晖身上的这种。
“薛姐,你看这些於痕,有什么特别的吗?”
薛萍知道朱天磊这句话肯定别有所指,所以赶紧低下头,仔细的查看吴小晖身上的於痕。
“这於痕好像是因为毛细血管破裂造成的,与红斑狼疮有几分相似啊!”
观察了一会儿之后,薛萍不太肯定的说道。
“你仔细看,这些於痕明显是在皮肤的真皮层以下,如果是毛细血管破裂,於痕不会这么明显,这是脏器出血引起的。”
脏器出血?
薛萍一愣,她不是没接触过脏器出血的患者,但身上绝对没有这种於痕出现。
“我知道了,薛姐,我知道了!”
突然,朱天磊两眼放光,看着薛萍,兴奋的说道。
虽然薛萍不知道朱天磊知道了什么,但是看到朱天磊一扫阴霾,变得阳光灿烂的面容,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咚咚跳了几下。
“薛姐,我现在要去研究室,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说完,朱天磊就如同旋风一样快速的消失在停尸间。
回到研究室,朱天磊就拿起笔,在纸上刷刷的写字,朱天磊虽然书读的不多,但是字写的很漂亮。
十几分钟后,纸面上就出现了一排排干净利落的文字,朱天磊不过看了一眼,就立刻奔着药品架而去。
这一次,他的脑海无比清晰,他的动作也灵巧迅速。
朱天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间、环境,一切的一切都化作虚无。
等到他终于完成,推开门的瞬间,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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