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心尘》第八十六章：剿匪！

    此时此刻，有九双眼睛正在一旁的密林中隐藏，其中一个冷酷脸男子看清领头出面的人顿时目眦欲裂，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一个拥有着俊美面孔的青年见状，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示意他先冷静。那冷酷男子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缓缓平复下来。
    暗处这几人低声商议。
    “刘师弟，里面有多少人？”
    “不计那些被抓来的，有差不多三十人，此时走了十一个，还有二十上下。”方才凭借着身法优势到处瞄了瞄，刘心明已经把主寨内的人马打探了个大概，至于其他地方，暂时未见山贼踪迹。
    “我们先干掉这里二十人，再下山去灭了费冉！”常江低声道。
    “先弄清里头人物的虚实。兮儿，你感知最敏锐，寨内的贼人实力如何？”刘心明问道。其实论一般感知他不比尘兮弱，但尘兮在对人物实力的感知判断上确实要略胜于自己。
    “嗯……有一个人的修为之深厚似乎比你、我、和洛姐姐都要高上一线，而你的综合实力最强，不能凭表面判断，单打独斗或许唯有你方才可能胜他。”
    刘心明双目微凝，听出了兮儿话语中的“可能”二字之深意，知道此人实力不凡，具体能否胜过还得实际交手才知。
    “至于剩余的十八九人，实力不算太强，彼此间相差不大，我和洛姐姐全力出手的话，应该各能与三人缠斗而胜之，常江师兄和绵竹师兄则应该各自能够战胜两人，杜泽师兄与袁蕊妹妹相互配合，打赢三人、或是拖住四人不在话下。至于白师弟和墨师妹，联手之下大概也能拖住三人。”
    尘兮有条不紊娓娓道来，在船上一个多月时日，虽然空间狭小，但简单的试探切磋还是做得到的。众人对彼此之间的了解因此也都更深了许多。
    洛尘、刘心明、尘兮三人若是由外人感知的话，修为几乎是不相上下。但是三人心知肚明，在这看似相同的修为之上，洛尘与尘兮相战的话，胜算不大。而刘心明在上次被“猪拱”了后，因祸得福，契入境界，获得了质的飞跃，拥有着超越二女之上的战斗力。
    而墨研和白其虽然个体战斗力不算高，但从上回险死还生的夺玉任务中，二人有所领悟，除了个人修为有所提高，携手作战时的默契更是有所增长。
    “嗯，这样看来，我们与寨内那些人实力相差不大，可以一战！幸好那费冉等人外出，分散了力量，我们才有机会逐个击破！江流镇受这些盗匪荼毒许久，今日就让我们为民除害，造福一方！”刘心明压低声音道。
    “嗯！”
    众人在外又等了小片刻，确定费冉等人已经离去足够远。于是随着常江大手挥下，齐齐向寨内冲去，发动进攻！
    常江和刘心明速度最快，突袭之下一枪一剑已然了结两个山贼性命。
    刘心明身影模糊，在那副寨主江奚反应过来前，又解决掉一人。
    他不会滥杀人，但若那是一群危害社会安定，欺凌平民、甚至威胁百姓生命安全的恶人，那么他不会手软！而是会……除暴安良！布施给黎民百姓们一份安心与无畏！
    寨内原本二十山贼，如今只剩十七。江奚大怒，气机锁定方才不知从何处闯入，连毙二人的白衣少年，冷喝道：“什么人！”随即身形一闪就找上了刘心明。
    刘心明冷冷道：“要你命的人！”同样锁定对方。
    只见那江奚身高不过五尺，贼眉鼠目，小眼睛闪烁着精芒，其貌不扬，却给人一种危险狡猾的感觉。
    其余人也都陆续闯入，按事先计划的分配找上各自对手，与之展开搏斗。一时间刀光剑影在这寨内肆虐，乒乒乓乓的兵器相交声不绝于耳。那些婢女奴仆慌忙逃避，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灵宝的光芒层出不穷，赤橙红绿青蓝紫黑，五光十色甚是绚烂。
    江奚的武器是一柄短刃，他冷哼一声，率先出手，身形飞快掠至刘心明身后，短刃划向其颈脖。刘心明身影消失无踪，仿佛融入空气，气息全无。只一瞬间，又在江奚身后浮现，一剑刺下。
    可江奚最擅长的就是身法速度，此时贴着剑身险险避开一击。面上有惊异之色浮现，这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有如此诡异的身法，他不禁有些眼热，喝道：“小子！你修炼的是什么身法灵术？”
    “无可奉告！”刘心明声音又自其身后传来。
    江奚不敢大意，连忙转身迎击。剑刃相击，各自退后数步。江奚嘿嘿冷笑：“小子！交出你的身法灵术，我饶你不死！”
    刘心明淡淡道：“你没资格说这话。”
    其实他也在暗暗心惊，这家伙竟能在自己施展出化虚步后依然挡下攻击。看来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江奚阴狠着脸，冷笑道：“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去死吧！”
    说罢短刃上灰光绽放，竟不朝刘心明打去，反而是向着不远处与三人酣战的洛尘身后激射出一道灵气匹练。刘心明见他如此，暗骂其一声“不要脸！”对方显然知晓自己身法诡异难以被轻易命中，所以就攻击自己的朋友，让自己不得不正面出手抵御。
    刘心明身形缥缈，飞快地闪到洛尘背后，运转灵气一剑挥出，一道道六尺青芒激射而去，与那灰色匹练碰撞消磨。而后又见江奚扭过头，把目标对准尘兮，再次挥出一道匹练。
    刘心明身形又闪，挡在尘兮身旁，拦下这道攻击。如此变化数回目标，众人陆续察觉，暗骂此人无耻之极。不与刘心明单打独斗，而是逼得他不得不陷入被动。
    但此地的人本就不是善类，谁会去和你讲什么公平。
    刘心明也不得不承认，正如兮儿所言，此人修为比自己都要高上一线。所以如此正面对抗，对他而言还是颇为吃力的。但……那是在没有施展所有手段的前提下。
    “身剑合一！”又一次拦截下江奚的攻击，刘心明轻喝道。
    即时便见有天地灵气涌入剑尖，蔓延开来，使得其周身都覆盖上一层天青色光芒。颇有些雾蒙蒙的飘渺之感。
    刘心明一身气息暴涨，方才接下对方每道灰色匹练都颇为辛苦，但此时只见他根本不再过多闪身去挡，而是朝着匹练方向轻描淡写地挥出一道剑气，遥遥击散匹练。而后他展开反击，一道道凝实的天青色剑气朝江奚激射而去。
    江奚见状大惊，知道不能再藏拙，于是乎手掌虚握，炼化的护身灵宝出现在手中，看样子像是一枚龟壳，剑气击打在其上，没有能立刻破开，但江奚还是被轰的连连后退，直至背后撞上一面墙才停了下来。
    他咬着牙，暗暗心惊，这小子的实力为何会出现如此剧烈的增幅？也许是施展了什么秘法，但是这种秘法必定有时限，他只要倚仗手上的龟甲防御灵宝撑过了这段时间，想必对方也会陷入虚弱，到时候便可以一举击破！
    刘心明发现一时竟攻不破对方的防守，也不在意，嘴角微微上翘，将剑锋一转，扫向靠他最近的两个山贼，二人正在与常江鏖战，此时本就处于下风，又被刘心明突然来这么一下，其结果可想而知，立刻被常江抓住机会重创，紧接着刷刷两枪，断绝二人生机。
    那边江奚正在抵御剑光，一看此景顿时大惊失色，但他也无可奈何，刘心明不过向那边挥出一剑，便又把注意力转移回他的身上，压制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边常江解决了对手，立刻去帮绵竹，二人携手战斗多年，默契十足，将那两个对手打得节节败退，终于被杀红眼的常江给两枪挑了。
    刘心明望着不远处的江奚，咧嘴一笑，而后身形蓦然消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江奚正在苦苦抵挡面前不断袭来的沉重剑芒，忽然汗毛倒竖，但看到对方明明还在原地，只是没了动作。
    江奚经验丰富，立刻意识到那是残影。他于是抬起头、留神四下张望，此时他往那龟甲状灵宝注入灵气抵御下最后一道天青色剑芒，当目光转向右方之时，却感觉到左手边一股巨力袭来，而后便直接横飞而出，重重地砸穿寨墙而过。
    刘心明几步跃出，落在墙壁坍塌的废墟上，方才那突然爆发的一脚虽重，但却不足以就此杀死此贼。
    可是当他到达断墙之外时，却不见了江奚。心想莫非此人精通遁术，遁土潜逃了？想到此节，他立刻凝神静气，细细感知四周上下。突然变色道：“绵师兄！小心脚下！”
    绵竹惊愕，忙向一旁闪开，才刚闪出数尺，一道灰影便从他方才脚下的地面钻出，往上冲撞，绵竹虽然闪避的及时，却依然被余波给撞得一个翻滚，气血翻涌。
    好在刘心明提醒的及时，否则这一下要挨结实了决计不好受。
    但此时见那江奚并未逃遁，而是偷袭己方人手，刘心明不惊反喜，身影在原地刷一下消失不见。立刻又出现在那冲至空中的灰影上方，高举长剑，一声怒喝，狠狠劈下一道弯月般的天青色剑气。
    近在咫尺，避无可避！
    随着一道咔嚓声和一声闷哼响起，那灰影便被暴轰而下，深深砸入地面之中，溅起一大圈烟尘。
    不过刘心明还能感觉到江奚的气息，看来方才最后时刻，他还是及时地将那件防御灵宝挡在了身前，保住小命。然而那灵宝终于也到了其极限，断为两段寿终正寝了。
    穿透龟甲的剑气余波击中江奚，将其轰入地下，他接连吃亏，此时也已遭受重创。刘心明得势不饶人，身影消失一剑向废墟刺下，速度到达他目前的极限，势要斩草除根。
    这次江奚没有足够时间遁逃，而是硬着头皮将短刃全力往上朝刘心明掷出，此时的他又岂是处于身剑合一状态的刘心明的一合之将？但他也唯有期盼刘心明稍有大意，急于结果自己而不慎中了短刃，以此拼个同归于尽。或者对方为挡下这临死反扑的一击而耽误点时间，自己就可以借机遁走了。
    刘心明虽然速度奇快，但却依旧谨慎，待看清对方只是孤注一掷地将武器抛射而来之时，他迅速反应，身影闪动，短刃擦着大臂的表皮而过。可刘心明速度依旧丝毫不减地向江奚刺去，一剑穿心！尘埃落定！
    江奚瞪大了双目，神色中满是难以置信。他临死反扑的一击不可谓不强，但可惜对方身法诡异莫测，竟在这么短的距离内避开要害，仅仅是受了些皮外伤……
    但说什么都晚了，副寨主江奚，殒命！
    刘心明拔出青龙剑。四下扫视战场，发现自己这边随着常江绵竹双双腾出手后，便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对方大势已去，被逐个击破，只剩不到十人在苦苦支撑。
    随着刘心明的加入，数息功夫，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中。其中有过半数是死于常江之手。可见其对这帮悍匪的恨意之浓。
    待得众人解决了此地的二十名山贼，那些藏匿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奴隶婢女中方才有一人壮着胆颤声说道：“诸位少……少侠，我们只是被他们抓进寨子里的，不……不是山贼！”
    其他人也都点头。
    刘心明柔声道：“各位不必害怕，我们只剿匪，不杀无辜，你们先在此地稍候，待我等击杀方才外出的几人，确认安全后，你们再离开。”
    见他神色温和，语气平缓，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明白过来后，一个个都格外的兴奋，若是这些少侠当真能把那帮恶徒剿灭，他们也就可以恢复自由，不用再留于此地受鞭挞屈辱，过着毫无尊严、猪狗不如的日子了！
    扫视着地面上的二十具尸体，刘心明有些感慨，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不喜杀戮，但是他知道，这些人不杀，将来不知还要祸害多少无辜的百姓，令江流镇不得安宁。
    据古书记载，古圣也曾出于维系天下之安宁、保护民众、除暴安良等目的而处死恶徒，剿灭那些恶贯满盈、危害天下的黑恶势力与个人。也曾有圣帝平乱除叛、圣王发兵伐暴君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
    就事而言，他们杀人，但他们的发心并非杀害人，而是利益世人。这便是与一般人根本的区别所在。有时候，圣凡所为的事虽同，可心却截然不同。刘心明并无杀心，只是想着要为天下人除害，让百姓们解脱于痛苦与恐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