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心尘》第五十四章：面纱背后的故事

    洛尘被揭开面纱，懵在原地，半晌无言。众人也同样如此。毕竟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的真容，而且，其姿容并不普通……
    “没想到啊，洛尘竟然是个大美人，刘师弟，你太了不起了！”懵了好片刻后，绵竹方才大笑道，打破了此地的沉默。
    洛尘五官立体，玉鼻挺翘，面如刀削，棱角分明，一对剑眉与一双丹凤眼，为其平添几许英气，虽然此时面色苍白，但依旧难掩其俊俏。她身材挺拔修长，说她是美人可以，但刘心明怎么都觉得……英俊二字更适合她。
    这是个很帅的女子。
    刘心明背心冒出冷汗，缓缓退后，因为他看到了洛尘那渐渐难看下来的脸色，暗道不妙。早知道就不恁么多事，为了实现绵竹还有自己的好奇心而揭开洛尘的面纱了。
    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状态下的洛尘不是自己的敌手，不用退后！他终于站住脚，壮着胆问道：“洛师……兄，你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戴着面纱呀？”
    出乎他意料的是，洛尘并没有发作，她面色变幻，最终在众人的注视下叹了口气道：“我们家有个规矩，若是有年龄相差五岁以内的男子揭开族中女子的面纱，看清了她的模样。此女便要一生跟随着这名男子，他若看得上，便成为其妻妾，若看不上……则为其奴婢，任其使唤。”
    众人面色呆滞下来，半晌无语，心想怎会有如此荒唐的规矩！
    刘心明嘴角抽搐一下，苦着脸道：“你怎么不早说？”
    “我……我哪知道你能赢啊！”洛尘忿忿。
    “这种破规矩，不守也罢。今日之事，我们几人都不会泄露出去的！”绵竹此刻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认真道。
    常江也点头。
    刘心明看着眼前这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师姐，觉得若是把她娶回家，自己应该会怀疑人生。而且对方那么喜欢被人叫师兄，是个性子特别刚烈之女，观其样子，一点也不想嫁人。
    “不行，族里规矩不能不守……我族被下过诅咒，若是不守的话，家门将遭逢不幸……罢了，我娶你！啊呸，我嫁给你了！姓刘的！”洛尘神色一狠，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准备屈尊下嫁似的。
    “那种诅咒邪术你也信？况且我还没同意呢……”刘心明忙道。
    “莫非……你要我作你奴婢！”洛尘风目圆瞪。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到你说的那条件，两人需要年龄差在五岁以内。你，你今年几岁？”刘心明忙解释，抱着一丝侥幸吞吞吐吐地问道。
    “我前几日刚满二十三岁，你别告诉我你还未满十八！”洛尘瞪大一双丹凤眼。她性格与寻常女子不同，根本不忌人问其年龄。同时她很难相信这实力了得的少年还是个未成年。
    刘心明长出了一口气，嘴角挂起一丝安逸的笑容，道：“我来灵院时十五岁，如今一年多过去，也快十七岁了。”
    常江和绵竹有些不自在。
    洛尘咽下一口唾沫，面颊微微发红，因为自己虽然有些大意，但也的的确确是败给了一个比自己小五岁以上的弟弟，怪尴尬的。但随即她想到重点，眨巴眨巴眼睛，哈哈大笑，酣畅爽朗，豪气冲天，好半天才停下。
    洛尘满含热泪地道：“太好了！总算可以不嫁了啊哈哈哈哈哈哈！上辈子真是投错胎做了女人，吾如此英俊潇洒！要是男的该多好！”
    众人闻言见状，眼角肌肉剧烈抽动，额头布满黑线。
    这事至此算是揭过了，洛尘平静下来后走近刘心明，勾肩搭背对他道：“好弟弟，当真是英雄出少年！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我不喝酒……”刘心明弱弱地道。
    “不喝也得喝！”洛尘剑眉竖起，果断地道。从前因为不能给人看到模样，故而从未与人共饮过，她都是一人独醉，颇为寂寞。此时面纱脱落，终于能与人觥筹交错、豪迈痛饮，她想想都觉得很欢快。
    刘心明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信息，转移话题严肃问道：“你从此就不用再戴上面纱了吗？”
    “不用了！面纱不能主动请人摘，若是被大于自己五岁以上之人，或是同性所摘也无效，都得再次戴上。若被一个年龄差在五岁以内的男子摘掉，那么就得履行族里的规定。”
    “但我算是最幸运的一种情况。被一个小于自己五岁以上的男子战胜后摘下面纱，那么约定无效，且永远都不用再戴上面纱了！”她双目放光，喜不自胜。好久，都没有如今天这般开心了。因为自今日始，她不再受诅咒限制，而是彻底的恢复自由。
    刘心明、黄平山四人闻言也都为她高兴，如今洛尘才终于能够如正常人一般地活着，不必再受那荒唐的规矩限制。
    “这种规矩实在恶心人，难道没有族人反对吗？”绵竹问道。
    洛尘略有些恐惧地道：“谁敢反对啊？曾经我们族得罪一位大能的后人，那位就给我们全族施加了这个诅咒。曾经试图挑战其所立规矩之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众人面面相觑，还有这等手段？也太可怕了吧。
    “好在那大能不算太过的惨无人道，立下的规矩虽然荒唐，但还谈不上穷凶极恶。在他而言可能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但是族中不少女子可能就会因此而牺牲终身幸福，甚至沦为人奴……”
    “难道无法解除这诅咒吗？”黄平山皱眉问道。
    洛尘沉吟片刻，而后叹息道：“有是有的，只是太难了。要么杀死那位大能，要么令其收回诅咒。”
    “听你这么说，这人还活着？”刘心明问道。
    “嗯，诅咒据族中老人讲是九十几年前留下的。而此人当初已有九十多岁高龄。但是他并非常人，修为高深，哪怕再活个百八十年都是可能的。”
    言外之意诅咒在短时间中被破除的希望渺茫，至于打败那个人，令其收回诅咒，洛尘想都不敢想。
    “那人是谁？”刘心明问道。
    “曾经的西灵院院长，辛惊神！”
    “是他！”众人莫不吃惊，连黄平山都面色一变。
    “据传那辛惊神辞退院长之位后云游至贺兰国，偶得机缘，习得某些奇异罕见之术，甚感兴趣，因研究彼法需是在当地一处所在方能进行，故而举家搬迁往彼国。短短十年，辛惊神便在当地闯出赫赫威名，设立惊神武派。后来近百年间，在数次与该国高手的切磋中未尝败绩，被尊为该国最强者。”常江道，他曾了解过此人信息。
    洛尘点头道：“不错，此人其实算不上坏，但是极为护短。曾有一户人家侮辱其子，辛惊神便将那人所在的一族统统抓起来，送到一片大洋中的孤岛上，从此那族人再不曾有音信传出。”
    “嗯？与世隔绝，那我倒是蛮喜欢的。”刘心明摩挲着下巴，低声自语道。
    洛尘嘴角抽搐一下，道：“你喜欢不代表别人也喜欢！而且像这样的事儿他可做了不少，以至于后来再无人敢动其子孙分毫。说实话，我倒是希望有个这样的先人前辈，让得我们后人都可以安心过活。”
    “嗯，不过他的手段应该稍微改一下，没必要牵连无辜。”刘心明淡淡道。就像洛尘的祖上，曾经得罪此人的后代，以至于一族被下了一个虽算不上惨绝人寰，但是却也颇为荒谬的诅咒。令得诸多家族人士，尤其女子，历受痛苦。
    “唉……这个世界，规则其实都是由强者制定，我们就算不服，又能如何呢？”洛尘叹息一声，原本充满英气的面庞此时略显失落颓然。想到那辛惊神的通天实力，她根本就生不起反抗之心。
    “如果有朝一日师弟有所成就，一定会帮助你打败此人，让他收回诅咒的！洛师兄。”刘心明平静而又真诚地道。
    洛尘看着他，轻笑着摇摇头道：“师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此人的手段通天，堪称超级强者，与如今大竹国的四大灵院院长是一个层次的，甚至可能犹有过之……你欲赶上他……只怕难如登天呐。”
    “难不代表做不到。”刘心明平淡自然地笑道。
    按常理那辛惊神在九十多岁施展诅咒时已达巅峰，在那以后应该是很难再有巨大的飞跃。因为常人提升实力最快、也就是修炼灵气一道的天赋最强的时期是在八十岁以前，到达那个年龄之后，哪怕是极为惊才绝艳之辈都很难再有太多提升。
    而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哪怕未到八十岁，自身都可能提前遇到一定难以突破的瓶颈。所以在四十岁、五十岁、六七十岁止步不前的也大有人在。那辛惊神虽天赋超绝，但想必自八十岁过后，哪怕有所提升，也是十分有限。
    因此，尽管他此时是一位超级强者，但不代表将来便没有后进之辈能够成长到足以撼动他的地步！
    洛尘望着眼前面色自然的少年，怔神了好半晌，最终展颜一笑，沉声道：“说得好！哪怕一个人再强，也都是由弱而起。超级强者也都曾如我们现在这般弱小，潜心修行、积少成多，方才一步步攀至巅峰。他能做到，我们为什么不能！”
    刘心明重重点头，信心是成就的根本，若是根本不相信自己，如何能达到理想的目标？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见话题重心成功转移，缓步退后对着众人摆摆手道：“我还有事，先走啦！”
    言讫，撒丫子狂奔而出，留下犹沉浸在情绪中，见状一脸懵逼的众人。
    半晌后洛尘才反应过来，知道刘心明是不想与自己喝酒，逃之夭夭了。她哭笑不得，大吼道：“好小子！往哪儿跑！”
    她一口气追出去老远，但哪还见刘心明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