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暗,月高悬,刘心明抚完一曲,二人各自回屋休息了。其实就算少女不请求,他每日也几乎都会抚笛,那在他而言,是十分好的修行。
只不过他本欲入屋再吹笛的,但被少女叫住后,索性便在风月之下抚了一曲。
左首这间屋子虽是竹木所筑,但他却隐隐觉得其异常坚固,不会轻易被风雨所折毁。细细观察着看似普通的竹屋,刘心明暗暗赞叹:“这两间竹屋想必是兮儿父亲所造,看似简单脆弱,实则结构坚固,衔接近乎完美。而且其中蕴含着一丝古气与道韵,建屋之人能以最简单的材料做到这点,着实不凡!”
屋内铺设简单,面积不大,家具仅有一床一桌一凳。刘心明点亮油灯,在床上盘坐。须臾后,他感觉到有几股不弱的气息,正徐徐接近此地。这也是他修为有进,并且此时心地清净,感知敏锐,方才察觉得。
他缓缓睁开双目,推开房门步出,就去叩另一间竹屋的门,说道:“兮儿,可能有凶兽靠近。”
少女开门,缓步走出来,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笑吟吟对刘心明道:“别担心。”
刘心明心中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好奇,因为少女实在太从容了。二人修为都不弱,即便在这夜间也能看清周围状况。
不一会儿,一头通体雪白,高近两米,长约七米的怪物迈开四足靠近竹屋。观其模样,似是只豹子,只是显然比之寻常野豹块头要大得多,而且颜色不同,周身散发着寒气。
“是雪豹。”刘心明说道。这雪豹实力惊人,并且擅长应用寒气于战斗中。稍不注意就会被其控制住,陷入危局。刘心明虽有自信战胜寻常的雪豹,但感觉也得费一番力气。
少女点头,面不改色。
“还不只一头!”刘心明又补充道,因为他看见不同方向又走出来两头雪豹。让他一打二还勉强可以,但一打三,只怕是力有不及。除非他用笛音将之驱散,但他不想这么做,想要看看少女的手段。
“还有四只双头狼!”他又指着一个方向提醒道。这双头狼不仅是有两个狼头,并且獠牙奇长而利,个头虽不大,但实力却不俗。
这两种凶兽,根据典籍记载,都是攻击性很强的嗜杀之兽。深受人类厌恶。此时被他们包围的若是寻常橙阶弟子,恐怕都要凶多吉少。但二人却都是颇为镇定。
刘心明想试探一下,于是对少女道:“我去冲锋?”
少女微笑摇头:“用不着,你什么都不用做。”
眼见七头凶兽渐渐靠近他们的目标,少女环视一圈,眼里泛着慈和的光芒。三头雪豹与四只双头狼在看见那双在月夜里依旧晶莹透亮宛若星辰般的美眸后,竟然全都止住了脚步,而后在刘心明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乖巧地坐了下来。
少女缓步莲行,走到一头雪豹前,它个头太大,哪怕此时伏坐下来,依旧不比兮儿矮多少。
兮儿伸出洁白如玉的小手在雪豹头顶雪白的毛发上温柔地摸了摸,微笑道:“小雪豹,你们听我说,这人是我朋友,不准你们伤害他!”
雪豹被摸头,露出满足之色,伸出尺许长的大舌头往少女脸上舔去。其原本眼中蕴藏的凶光早已消失殆尽。
少女依次抚摸了每一只凶兽的头,随后道:“你们走吧。这些天不要再来了哦!”
这七头凶兽竟然都如人类般点头,转身摇着尾巴离开了。留下俏生生沐浴在皎洁月光下的白衣少女和一脸懵逼的刘心明。
“这,这,这……”刘心明憋了老半天也才从嘴里蹦出这几个字来。
少女见他这幅模样扑哧一笑,解释道:“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可能因为……我从来都没有伤害兽类之心。也许它们都有灵性,能隐隐感受到我的内心,所以都对我很友好。”
刘心明怔了片刻,点头道:“嗯,应该如是。可能你的真心打破了彼此之间的隔阂,感化了这些家伙。”
他和蔡紫然也能够凭借笛音或者歌声感化狼虫虎豹,但眼前少女则几乎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看了这些兽类几眼便令得其完全失去敌意。
一段时间后,刘心明甚至觉得,若不是他这个陌生气息在此出现,这些凶兽也许根本都不会来骚扰兮儿,这次它们会来也许是感受到了不同的气息,以为有人会对兮儿不利,专门来向自己示威的。
因为自第一次狼豹来临过后,几乎就不曾再有凶兽来此地张牙舞爪,就算偶尔来也是来亲近探望兮儿、讨其摸头的。
刘心明觉得,这是兮儿长久积淀而来的慈悲之心所致。于物无丝毫之杀心,故物还以浓浓之善意。
他不禁再次仔细端详起那张绝美的面容,最后深深地被其清澈无垢的眼眸所吸引。细看良久,刘心明于少女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种在寻常人眼中难以见到的光泽,他想称之为“慈光”。
少女被盯着看了许久,有些奇怪,眨巴眨巴大眼睛,摸了摸婴儿般柔嫩的脸蛋,问道:“你一直盯着兮儿看,是兮儿脸上有东西吗?”
刘心明正仔细端详呢,闻言不假思索道:“没,有点漂亮。”
少女闻言面色微红,转过身迈开小碎步,躲进了屋子。
刘心明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小心说了句土味情话,尴尬地摸摸头,也回屋去了。
……
翌日清晨,艳阳东升,火红天际,温暖大地。
刘心明醒转,洗漱后,推开房门欲要舞剑,准备活动活动筋骨,生发一日之阳气。他的剑法并不算霸道,但却飘逸自如,行云流水。在他一身淡然气质衬托下,颇显自在无羁。
不久,少女也推了开门,手中持剑,那剑身雪白,光洁如玉,散发着莹白色微光。她听闻门外剑气呼啸,也被吸引过来。婷婷袅袅地俏立在竹屋前静观少年舞剑,嘴角含笑。
刘心明见她出来,上前打招呼。
少女比比手中的剑,道:“正巧,我也是用剑,一起练如何?”
“嗯!”刘心明颔首,他凝视对方那柄秀气而莹白的宝剑,暗赞其品质非凡。
二人没有多啰嗦,齐齐舞起剑来。
刘心明一边舞,一边留意着兮儿的剑法。他惊讶地发现,这看似娇柔的少女剑法了得,不弱于自己。他的剑法飘逸,少女的剑法则更温和柔美,可谓是各有千秋。
佳人舞剑,本就是世间一番美景,何况此时有佳人成对。
殷红朝霞映照下,粉白花瓣飞舞间,二人不知疲倦地修炼剑法,沉浸其中。
“看剑!”突然,少女抿嘴一笑,一声娇喝。一剑刺向少年。
刘心明眉毛一抬,眼角含笑,青龙剑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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