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心尘》第二十章：携手同行

    东灵院。
    到了晚间，依旧在广场上的众人也都看到了三支队伍方才的斗法状况。万狮阴沉着脸，他方才心情大起大落、乐极生悲，看着自己的弟子好容易逮着个机会发挥本领，却又冒出了刘心明等人来将自己这边的大好局面破坏了。
    周赞则相反，看到这反转的情形，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他轻拍胸口，暗道侥幸，只不知两个白阶弟子如何了。
    ……
    “现在有一个问题，”简单吃了点东西后，曾龙突然道，“林师兄伤势沉重，醒转后短时间内难以活动，无法随我等一起对敌，我们当然不能把他抛在这里，可是带着他却可能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比赛。各位，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众人沉默半晌，竟无人开口。片刻后，还是蔡紫然说话了，她面带苦涩，叹口气道：“如果各位师兄怕被拖累，我们就分开行动吧，你们已经帮到我们很多了。”
    刘心明闻言心想，对方四人现在真正能战斗的只有两个人，虽然都是黄阶弟子，但是在这群参赛者之中可算不得多强，如果他们的队伍落单，遇上了其他队伍，那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这样的话，恐怕凶多吉少！
    于是他说道：“蔡师姐，我们的导师是好友，那么我们也是朋友，还是一起行动吧！至于林师弟，我想在我们齐心协力的帮助下，会恢复的快些的。”
    蔡紫然闻言怔了一下，眼中泛起波澜，仔细凝视向刘心明。看着少年那对深邃清澈的眼眸，那两道真诚无邪的目光，那因善意而微微扬起的嘴角。半晌后，她才点点头，感激道：“那真的多谢诸位了！”
    刘心明淡淡道：“不必客气。”他比比手中的竹笛，接着道：“在下再吹一曲，或许能让他们的伤好的快一些。”
    众人点头，蔡紫然更是双眼放光。
    他抚笛，众人听。悠悠笛音，清朗涤心，化去了多少新伤旧痛，解开了多少忧思心结。
    郭霞明显感觉到，撕裂的伤口正在迅速合拢，紊乱的经脉正在恢复秩序。
    其他的人儿听着听着，心也安静了，蔡紫然眉头轻舒，那吹弹可破的圆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天真烂漫，仿佛回到了孩提时那无忧无虑，被母亲拥在怀里的日子，那样安心，那样温暖，那样舒适，那样奢侈。
    一曲奏完，蔡紫然缓缓睁开了双眸，用清澈的眼神望向刘心明，踌躇一下才道：“刘师兄，紫然不才……愿献一曲歌谣。”
    二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如此交替数回。于是这寒夜山野的破庙，仿佛真的来了两位神仙，时而哼着微妙舒缓的歌谣，时而抚笛吹着空灵清雅的曲儿。
    林子新不久醒转，沐浴在二人的之音下，按理应该痛苦呻吟的他却神态安详，好似伤痛全无一般，而其伤势也在不知不觉中迅速地自我修复着。冬夜妙音，就这般消弭着伤者身心的不适，化解着众人神思的哀愁。
    子时将至，众人才各自睡了，有的人睡在庙里的杂草上，有的取出帐篷来睡，而蔡紫然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带帐的大床，令得众人瞠目结舌，果然是大家族的小姐呀，这要是一般人恐怕储物袋都不够装下这张床的。蔡紫然将郭霞也扶了上去，让她和自己睡一起。
    次日清晨，郭霞已经可以自如地行动，她虽然尚未痊愈，但在刘心明和蔡紫然的帮助下，伤竟已好了个大半。而林子新的脸色则是好看了许多，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
    这令得蔡紫然惊喜不已，她本来以为林子新受的伤过重，会给他留下一些隐患，但眼下看来自己是多虑了，在她和刘心明的齐力帮助下，他痊愈也仅仅是时间问题。
    众人寒暄一会儿，决定继续往山顶走一段路，于是纷纷收拾好东西，由张合背起林子新，继续往山顶进发。
    此时，在山腰的一个小湖泊边。
    “萧师兄，现在我们要不要开始去寻找别的队伍呢？”一个两米多高的大汉问道，原来是诸葛然门下的白阶弟子章木斯。
    “嗯，我们干等在这也不是办法。开始去四处找找吧，但是这毕竟不是普通的擂台比赛。若是能找到一些队伍，进行短期地合作，那么我们会更有希望站到最后。否则即使我们实力再强，也可能寡不敌众，被人联手击溃。何况……史师弟在擂台上被宗灭重伤，虽然灵院给了我们三天的休养时间，但史师弟依旧没有能完全康复。史师弟，你现在能发挥出几成实力？”说话的人一身白袍，长发飘飘，正是上届黄阶擂台的冠军、本届擂台亚军萧不败。
    “大概能发挥五成吧！”一个中等身材，浓眉大眼的男子回答道。他约莫二十岁年纪，是诸葛然门下除萧不败外，另一个参加了黄阶擂台的弟子。他之前也进入了擂台赛第二轮，实力颇强，只是运气不佳，遇到了宗灭被其重伤，以至连后面的四，五名争夺战都未能参加。如果他实力恢复的话，足以和杜泽一较高下。
    “哼！一定要狠狠揍宗灭那混蛋！”一旁的史静，也就是史动的妹妹，恨恨地说道。
    “师妹，别意气用事。我们首要的目标还是要取得尽量多的令牌，并且稳稳地留到最后。而你哥哥的气，有合适的机会我们会为他出的！”萧不败语气淡定，轻声说。他也很想揍宗灭，但是此时要以大局为重，赢得比赛。
    四人向着山上继续行去。
    日中将至，刘心明等人这一路上没有再遇到什么队伍，他们来到一片小湖泊边坐下，众人打算先吃点东西，于是纷纷拿出自己储备的干粮。曾龙则把方才路上碰上的一只袭击他的野狼尸体给抛在地上，道：“烤了它，大家一起吃吧！肉老多了！”方才他杀死这狼后，竟把它一路扛到此地。引得众人一阵无奈。
    “不吃。”袁蕊和郭霞齐声应道。
    “咳，曾兄还是自己吃吧。小女子口味比较清淡一些……”蔡紫然轻咳一声，额头上落下一缕黑线。
    “唉！你们这些女孩子，真是不识货！”说罢竟真的自己取柴生起火来，把这狼尸放在火上烤了。
    袁蕊看得直摇头，跑到一旁的湖泊旁边瞧了瞧，眼睛一亮，从储物袋取出一个篮子，又催动着红绫往水里去，不一会就抓了几条鱼上来，放在篮子里，提着小步走了回来，笑嘻嘻地对众人道：“各位，曾龙吃这狼，咱们吃鱼吧。”
    “好啊，那便谢谢袁姑娘了！”蔡紫然笑道。
    其余众人也无不答应。
    曾龙哼了一声，心道：没品位！
    只是片刻，袁蕊已经烤好了这几条鱼，她放上一些佐料，用竹签插上，随即便将一条分量最足的鱼先递给了刘心明，刘心明笑着接过道：“谢谢师妹！”
    她又把鱼逐一递给了其余人，当递给郭霞时，郭霞似笑非笑地与之对视，戏谑道：“是不是看上刘师兄啦？不然怎么把最肥的一条鱼头一个递给他！”
    袁蕊闻言脸一红，忙不迭道：“才，才，才没有！我，我只是……把他当成好朋友！”她情急之下说话磕磕绊绊，都有些小结巴了。
    郭霞见她这幅模样噗嗤一笑。古怪的眼神好像在说：“我懂的。”搞得袁蕊一阵尴尬，只得埋头啃起鱼来，又不时去偷瞄刘心明一眼，但刘心明神色如常，却是令她有些失望。
    又过了一会儿，“呼，烤好了，”撕下一只狼腿，曾龙转向刘心明和杜泽问道：“杜师兄，刘师兄，这狼肉要不要来一块？”
    “嗯，给我一块吧。”杜泽鼻子抽动一下，没有抵御住香气的诱惑，答应了。
    “额，曾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我不想吃性情不好的动物。”刘心明婉拒道。
    “这样啊。”他又看向张合。“你呢？”
    “不要了，谢谢。”张合摇摇头。
    至于林子新，现在虽能说话，却还难以进食，众人于是摘了些野菜和菌类泡汤喂他饮。
    “哎！你们看！这旁边有些烧过的柴！”袁蕊忽然叫喊道，素手指着不远处的地面。
    蔡紫然走近那堆柴炭，俯下身用手指一探，思索片刻道：“看来有人刚刚离开这里，离开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时辰。”
    “这样的话他们应该已经走远了，我们且在此地稍作休憩，让两位伤者再休养休养。反正还有两天时间，现在紧要的是保持状态、积蓄力量，而不是去找队伍开撕。”刘心明道。
    众人皆无异议。这下午，刘心明抚笛，蔡紫然歌唱，歌声美，笛音妙，八人乐在其中。两个伤者的内伤外伤也都飞速地愈合康复着。要是被其他队伍见到这里两队的气氛，恐怕要惊掉下巴。这哪是来比赛的！分明是来休闲野炊的吧！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原本以为要经过十来日方才能行动自由的林子新，到了日落之时，竟然能够在众人的搀扶下行走了。这令得众人欢欣鼓舞，而且郭霞的伤也几乎痊愈，康复速度快得令人发指！毕竟按她原本的预期，至少也需要三日时间方才能彻底复原。
    郭霞不禁感叹道：“师姐，你的歌声和刘兄的笛声简直比仙丹妙药还好用！”
    蔡紫然闻言嫣然一笑，道：“看来我不去从医真是可惜了呢！”
    郭霞噗嗤一笑，揶揄道：“那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假装生病，去寻蔡大夫看呢！”
    蔡紫然闻言一怔，啐道：“丫头，你欠揍！”拿剑鞘往郭霞屁股上打去，郭霞慌忙“啊”的一声跳起来，撒腿就跑，两女一追一逃，嬉笑怒骂，惹得众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