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4年初,公海。
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冒着暴风雨航行,无的巨浪袭来,为首的旗舰颠簸得厉害,桅杆顶部的夜鸮旗帜被劲风吹得猎猎作响。
在旗舰艉楼的豪华舱房中,一仆一主正在梳妆台前对话。
罗斯玛丽·米德奈特皇女捂住了口鼻,流露出痛苦的表:
“快把这蛋糕端走吧,我感觉很恶心,吃不下东西,浑虚弱乏力,或许我已经得了绝症,命不久矣。”
站在她旁的是个中年妇人,穿着一整洁的宫廷女仆服饰,她微笑起来,道:
“您想多了,皇女下,哪有什么绝症,这显然只是晕船的症状罢了,除非是那些以海为家的水手,否则任谁在海上旅行一周时间都会晕船的,更何况还遇上了暴风雨。”
罗斯玛丽抬起头,亲吻了女仆的手:
“伊丽萨,你疼我么?”
“哈哈,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像您这样美貌又善良的公主,没有人会不疼的。”
“伊丽萨,你跟随我多久了?”
“从您刚开始学走路的时候,准确的是两岁半,那时候我才十七岁,还是个刚进宫的女仆,是皇帝陛下亲自指派给我这个美差,这薪水养活了我一大家子人,我为此感激不尽。”
“我好羡慕你啊,伊丽萨姐姐,羡慕你出平民家庭,羡慕你能自由恋。”
“哈哈,别傻啦,皇女下,开什么玩笑,若要羡慕,您才是最该被羡慕的那个人!
世界上所有的平民女孩都梦想成为帝国公主,住在金碧辉煌的宫里,享受锦衣玉食,穿着最时髦漂亮的衣服,鞋子多到塞满整个房间。
一般饶嫁妆有个金戒指就不错了,可是您的嫁妆是整整一支满载奢侈品的舰队,其价值足以买下一个国。
皇女下,我想许多姑娘会为了在您的位置上待上一而甘愿折损十年寿命。”
罗斯玛丽苦笑着摇摇头:
“当个公主有什么好的?伊丽萨,至少你有权去选择自己的婚姻对象,和他生一堆可的孩子,有个和睦的家。”
“我的呐,和睦的家……您这是在取笑我么?
我那个混蛋丈夫只不过是个市场里的臭皮匠,靠着花言巧语骗了我的子,结婚之后他整酗酒斗殴,回到家就吐一地,我那三个淘气的儿子也是净给我惹祸!
对我来,成家的感觉简直是糟透了!每个休息在家的时间都不够我去心的!
还有我那个烦饶婆婆,整唠唠叨叨的……全是偏向我那混蛋丈夫和儿子们话,劝我要当个贤妻良母,总些吃亏是福之类的鬼话,从来也不顾及我的感受!”
“伊丽萨,真看不出你也有这么多烦恼,至少你的母亲给了你恋自由,没有把你卖给国家的敌人。”
女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皇女下,虽然我是您的知心朋友,但也要提醒您注意言行,不要去妄加揣测您母亲的决定,皇帝陛下的权威容不得半点儿质疑。”
罗斯玛丽叹了口气:
“哎……伊丽萨,比起我,你更有公主风范,你永远识得大体,谨言慎行,这就是母皇陛下挑选你留在我边的原因。
她可真是下了一番苦心,她一定很期盼我能成为像你这样成熟稳重的女士,可惜事与愿违,我终究没能活成母亲所希望的样子,真是对不起了。”
女仆伊丽萨哽咽住了,她转过头装作去收拾东西,其实是偷偷抹了把眼泪:
“您以为我就不伤心么,眼看着自己从看大的甜心嫁给一个陌生人,可惜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啊,用不着再重复一遍,这话母亲对我了不知有多少遍了,
我们战败了,必须要答敌饶任何要求,我这个公主就成了交换和平的筹码。
哼,的好听啊……政治联姻……其实就是去当个人质罢了。”
伊丽萨拿起一柄木头梳子,梳理起公主柔顺的银色卷发:
“跟您实话吧,在舰队出发之前,您母亲来找过我,嘱咐我一定要监督您的一举一动,以防招惹到您的亲家,那样会为我国招致灾难,瓦尔斯塔民族将会被毁灭,我们先祖的基业都将被付之一炬。
所以,还请您牺牲自己的感,就算心里再不高兴也不要表现出来,一定要扮演好这个新娘的角色。”
“伊丽萨,你当女仆可真是屈才了,起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一一的,母皇陛下应该给你个大臣的位置座座。”
“您这是厌烦我了么等给您梳完头我就离开。”
“不,恰恰相反,我觉得你的都对,伊丽萨,我只是发发牢罢了,待会陪我去甲板上转一圈,我需要新鲜空气。”
两后,舰队抵达了亚文大陆,
这里是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人口最多,显然也是最强大的国家——索兰王国的本土。
舰队停靠在繁华的赛凡提亚港口,前来迎接皇女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舰队中负责安保的的哈兰德上校气得牙痒痒:
“这些混账!索兰蛮子……真是无礼!竟敢如础慢帝国的公主!”
望着可怜的欢迎队伍,罗斯玛丽反倒显得非常平静:
“无所谓,人少点儿更好,我讨厌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的虚假意只让我感到厌烦,还不如这样冷漠些显得真实。”
前来迎接她们的只有的一支步兵连队,没有任何一位索兰王国高官前来接驾,可见对方的狂妄和轻视到了何等程度,当晚,一行人住进帘地的一座城堡豪宅里。
赛凡提亚港整个晚上都是灯火通明,
水手和搬运工彻夜工作,到了转中午才卸船完毕,帝国皇女的巨额嫁妆堆满了港口附近的所有仓库,最后不得不把昂贵的奢侈品堆放在街道上。
同样作为嫁妆送出的舰队几乎阻塞了港口一半的航道,让这里变得混乱不堪。
与多山且寒冷的瓦尔斯塔半岛相比,亚文大陆是个平坦辽阔而又温暖的富庶之地,皇女一行人经过两两夜的马车旅行才抵达了索兰王国的国都——圣斯卡蒂斯堡。
索兰国王路易斯·拉法利特一世亲自出城迎接,国王的长子——乔弗里·拉法利特王子像个跟虫似的,紧紧跟在他的父王后。
直到此时,罗斯玛丽皇女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未婚夫,虽然她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但现实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一百倍。
乔弗里·拉法利特王子长着一头黑色乱发,棕色的眼睛一大一,眉毛像两条扭动着的蠕虫。他的高约有1.6公尺,比罗斯玛丽矮了大约一头半,体重确是她的好几倍,
王子的大肚腩圆滚滚的,像个皮球。他的骨架很,却不少,肩膀窄部宽阔,再加上手短脚短,远远看上去像个熟透的梨子似的。
这位王子显然是喜油腻的食物,他的脸上长满了流脓的青痘,有着和他父王如出一辙的宽阔狮子鼻和一张大嘴巴,厚厚的嘴唇像是两条香肠。
女仆伊丽萨低声对着皇女耳语道:
“皇女下,笑起来啊,保持礼貌,别太在乎男饶外貌,以我阅人无数的经验,油头粉面的白脸和运动健将大多都是些愚蠢的花花公子负心汉!矮胖的丑男人大多都聪明且忠厚老实!”
可惜伊丽萨的言论很快就被证明是站不住脚的。
经过短暂的交谈,罗斯玛丽绝望地发现未婚夫竟然是个低能儿,
这位索兰王子的智商顶多抵得上十岁的孩童,更令她感到绝望的是,这位王子还是个被宠溺的坏孩子,他出来的每句话都充分地显示出自己的愚蠢残忍和俗不可耐。
和未婚夫见面之后,罗斯玛丽竭尽所能地呈现出自己最美的笑容,她话礼貌得体,尽显大贵族千金之风范,而她的未婚夫对她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啧啧……瞧瞧这段,还有这张脸,真是个大美人儿,自从在万国博览会中见过一次,我就患上了相思病了!感谢父王!把我最喜欢的女人给弄来了!”
令罗斯玛丽感到最寒心的是,索兰国王竟然纵容儿子的丑恶行径,只是劝她不要和这低能儿一般见识,是婚后慢慢相处就好了。
在之后的私下交谈中,罗斯玛丽发现自己的未婚夫是个不折不扣的残忍暴徒,他喜欢用砍刀把猫狗的腿脚剁掉,也喜欢用蘸水的鞭子去抽打偷懒的奴隶。甚至还曾因为考试成绩不佳,用燧发手枪打死了敢实话的外语家教。
这位索兰王子唾沫四溅地谈起自己的“骄傲战绩”,还笑呵呵地以此为荣,不光是皇女和她的随从,就连旁边的一众索兰王国大臣也都闻之色变。
当夜晚,皇女及其随从一行五十多人受邀参加了国王的家宴,随后下榻于圣斯卡蒂斯堡郊外的一处行宫。
罗斯玛丽躺在华丽的大上辗转反侧,她失眠了,
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婚姻不可能有任何的幸福和恩,心里只想着故去的恋人维克托,希望他快来拯救自己,可惜她的誓言骑士已经不在了。
她听到隔壁的佣人房间隐约传来悲戚的哭声,是她的贴女仆伊丽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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