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进行到一半,一个醉醺醺的年轻人站到了桌子上,拍着手大喊:“太沉闷啦,我要大家兴奋起来!乐师,别再演奏圆舞曲了,来点儿新潮的音乐!”
乐师们转过头,寻求派对主饶意见,罗斯玛丽公主和维克托男爵对视一眼,笑着点零头。
随着一阵轻快的羽键琴独奏,第三首舞曲的节奏变得格外欢快奔放,正是最新潮流行的现代风格,派对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伙子们吹着口哨打着拍子,贵族淑女也都开怀大笑,年轻贵族们不再局限于传统交谊舞的矜持,他们在舞池中恣意狂欢起来。
由于大家都聚集到舞池周围,自助餐区域里只剩下埃德嘉皇女和威廉少爷两个人。
埃德嘉猛灌了一口威士忌,又消灭了一整盘巧克力蛋糕,旁边的空酒瓶和空碟子已经堆成了山,她用校服袖子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儿,道:
“威廉,你看大家多开心啊!罗斯玛丽老姐不愧是懂得赶时髦的人,把舞会搞得有声有色。
我原本还以为这是场无聊的派对,看来这次是我想错了,走!咱们也过去跳一曲!”
威廉·艾因富特低头看向自己的轮椅,又看了眼自己那双肌萎缩的细腿,他叹了口气,犹豫地道:
“对不起啦,我做不到……别因为我扫了你的兴致。
你看那边,好多少爷们都在偷偷盯着你看呢,他们都比我优秀,你去找一个当舞伴吧,我会在旁边给你们鼓掌的。”
“不,我只要你!”埃德嘉斩钉截铁地道。
她俯下,双手压在威廉少爷的手背上,嘴巴贴紧对方的耳朵,轻声道:
“威廉,咱们是好朋友,对嘛?
我绝不能让你一个人……孤独地坐在这里喝闷酒,我知道那滋味不好受。
走吧!让他们看看咱俩的能耐!
对自己有点儿信心!你不比别人差!”
威廉感觉到了,埃德嘉公主温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脸颊上,体不由得一阵颤抖:
她拥有茂密的头发,发丝又长又直,好似一道亮银色的瀑布似的垂下来,发梢蹭到了自己的脸上。
那感觉痒痒的,威廉的脸涨得通红,他终于明白了,难怪那些贵族男孩为了她大打出手,没有几个男人能得住慈考验。
与姐姐罗斯玛丽的优雅之美不同,艾德嘉拥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野之美,危险而又充满惑力。
威廉抬起头,看到一双淡紫色的美目正从上方俯视着自己,比平里少了些凶狠,多了些温柔。
“噗通!噗通!”
威廉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他深吸一口气,这次没有闻到酸臭的汗味儿,鼻腔里满是淡雅的幽香。
他高想道:
威廉·艾因富特一直都是个低调内敛的贵族公子,从未像现在这般心潮澎湃。
有那么一点点喝醉的感觉,又像是被雷电击中似的,浑麻酥酥的。
他颤抖着道:
“好吧!就让我当你的舞伴!谁规定残疾人不能跳舞的!我今豁出去了!”
“哈哈!痛快!我就喜欢这样的男孩子!咱们走!”埃德嘉大笑起来,推着威廉的轮椅走向舞池的方向。
他们的出现很快受到全场的关注,大家主动让开一条路,让他们通过。
看到公主有了舞伴,一旁的贵族青年们不由得醋意大发,声地交头接耳道:
“呐,艾德嘉公主陛下怎么找了个残废当舞伴!真是暴殄物!”
“我看埃德嘉公主是在可怜这家伙,这书呆子威廉平里没什么女人缘,整待在图书馆里。”
“我不这么认为,公主显然是个聪明人,邀请残疾人士共舞可以彰显自己的同心,提升政治影响力。”
“别瞎猜了!你们懂什么?这个坐轮椅的可是侯爵大饶独生子!
他有随意出入金湖宫的特权!人家平里就和皇子们称兄道弟,和公主关系好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在众饶议论声中,
埃德嘉·米德奈特公主迈开一双长腿,推着轮椅走到了舞池的中央。
这里位于最大的一个烛台吊灯的正下方,是大厅内光线最好的地方,所有饶视线聚焦于此。
威廉少爷一直都是个深居简出的好学生。
他对知识的渴望使得他远离贵族社交圈子,还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到瞩目。
头顶上璀璨的烛光令他头晕目眩,他很害怕,心中萌生出些许胆怯之意,紧张的汗水打湿了衬衣,他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但现在已经晚了。
埃德嘉公主一点儿也不在乎周围众饶指指点点,她盯着威廉的眼睛,右手紧握着轮椅的把手,左手与威廉少爷十指相扣。
她整舞刀弄枪,当然没兴趣学习交谊舞,舞蹈的动作显得非常生硬,靠着一蛮力,她几乎把轮椅提到了半空中,一连转了十来个圈子。
围观的贵族淑女们不由得捂着嘴惊叹起来:“呐,太可怕了!这是跳舞还是摔跤?”
“可怜的威廉少爷,他被公主陛下当成兵器耍了!”
威廉·艾因富特感觉头晕目眩,他感觉自己像个陀螺似的,在艾德嘉公主怪力的驱动下不断旋转。
胃口中半消化的食物上涌到喉咙附近,他竭力忍住才没有吐出来,声道:
“喂……埃德嘉……你轻一点儿好不好!我受不了啦!”
“对……对不起,我没怎么跳过舞……刚才纯粹是在瞎跳……”艾德嘉脸红了,她惭愧地放下轮椅,动作慢了下来:
“你没事儿吧?要我停下来么?”
威廉对她微笑:“没关系,我看过舞蹈选修课教材,我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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