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紧紧搂着越青伶,在僻静的街巷中狂奔。
越青伶渐渐恢复了清明,喉咙里阵阵清甜,将边的人推开一些,冷声道:
“好了,我已经没事了。”
那人又发力把她拉回怀里。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
“呃,你松开!”
两人一番推拉,脚下的步子却是慢了不少。一阵衣袂裂空之声,方才那名蒙面人追了上来,自两人头顶飞跃而过,落在前方。
“原来是闫大人,怪不得有青狐烟。闫大人也打算插手兄弟我的案子吗?”
闫雄白了越青伶一眼,拱手笑道:“哟,陆大人啊,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成想会在云中郡城撞见你啊!多不见,体可还安泰?”
陆松笑了笑,扯下蒙面的黑巾,露出一张方正的国字脸。
“闫大人若是想叙旧,待得兄弟我把手头上的事忙完了再说。”陆松指着越青伶,说道,“我有些话要问这位姑娘,还请闫大人切勿阻拦。”
“有什么话,某家代陆大人问,就不劳您大驾了吧。”
“哦?闫大人莫不是与这位姑娘相熟?”
就在说话这会功夫,先前伏击越青伶的人又跟了上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越青伶听了闫雄和陆松的对话,也弄清楚了这伙人的份,便出声问道:“你们是靖月司的人?”
听得越青伶出声,陆松一愣,沉声道:“你知道我们?”
随即向闫雄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闫雄往前踏了两步:“诸位兄弟,越姑娘不是外人还请借一步说话。”
闫雄将陆松请到一边,其余靖月司的人把越青伶围住。看着闫雄的背影,越青伶没由来的忐忑起来。
靖月司的人为何要调查秦衣楼?这些人不是听命于三皇子下吗?莫不是靖月司内部也不齐心?
局面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越青伶一时也理不出来头绪。
另一边,陆松和闫雄走出一段距离,压低声音说着话。
“闫大人,说说吧,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那位越姑娘其实是郡主府的侍卫统领,我奉三皇子下的命令,从她上打听些事,好不容易才取得她的信任,还请陆大人高抬贵手,莫要打草惊蛇。”
陆松目光一缩,说道:“你是说陛下的旨意”
“嗯。”闫雄点点头,说道。
“呵呵,原来如此。既然是下的意思,我们自当遵从不过我听命于张副司丞,此事我等回去便要向他禀报的。”
“应该的、应该的。哎,我说陆兄弟,你们怎么也到了云中郡?盯着秦衣楼干嘛?”
陆松眼神闪烁:“你我虽为靖月司同僚,但下和副司丞各行其是,互相监督,这也是陛下立的规矩,闫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闫雄一愣,回道:“兄弟我晓得,随便问问而已,陆大人何必这么认真呢?”
“我辈一朝入得靖月司,生是云上人,死为凌云鬼,时刻想的是为陛下分忧,保天下太平”
“好、好、好,陆大人忠肝义胆,在下佩服,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陆松神色缓了缓,随口道:“此次事干系重大,我就再多说两句吧。
你我方向不同,查的却是同一件事,下派人回去查过洛川那件案子的卷宗,副司丞已然知晓了。”
闫雄装作恍然的样子点点头,心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
果然是冲着秦羽霓来的,张俊山瞒得了手下,却瞒不住自己。
孟鸾回去查过林语桐案子的卷宗,明面上她涉嫌谋逆被秘密处决,实际上是绫家谋夺改进迷花缎的方法,勾结张俊山行栽赃构陷之举。
现在,他们准备如法炮制。
理由也找好了,陛下密令彻查倾云郡主谋反的嫌疑,至于为何从一家成衣铺子开始着手调查,罗织罪名是张俊山的拿手好戏,就凭秦衣楼与郡主府这么多牵连,随便找个理由还不是信手拈来。
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下和秦姑娘的关系,估计认为下派人查看林语桐的卷宗是司丞与副司丞之间的内斗之举,故而方才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也罢,干脆让他们误以为下是在调查郡主府,过了眼下这一关再说。
“你我各为其主,这等事又岂是兄弟我能过问的,呵呵。说正事,你们要是抓了越姑娘,反倒是打草惊蛇,破坏了下的计划,你看这”
“闫大人的意思是要放了她?可是我等的份她已然知晓,倘若她猜到靖月司在调查郡主府,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此事无需顾虑,在下自然有办法圆过去。不瞒陆大人,下早在云中郡做了些安排,详细的我也不便透露,你只要知道,郡主眼下十分信任司丞大人,毕竟——他们可是亲姐弟。”
陆松被他说动了,想了想,板着脸道:“行,既然是下的谋划,我等就不再过问了。但是,咱们有言在先,若是因此生出什么事端,责任由你承担!”
“没有问题,绝不牵连诸位兄弟。”
陆松点点头,两人往回走,不多时便来到包围圈附近。
“一场误会,放人吧。”陆松下令道。
陆松的手下们露出疑惑的神色,但还是纷纷收了兵刃,向四面八方退去。
“对不住,还望姑娘海涵。”陆松轻描淡写的拱拱手,也迅速地退走了。
越青伶还想追上去问,闫雄一脸笑,拦下人,说道:
“哎哎哎,我才把人支走,你别再去招惹他,咱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越青伶翻着白眼,偏过头去:“怂1货,瞧这点出息,要你还有何用?”
“智取,你懂不懂?”闫雄点点自己的额头,“咱们靖月司可不是光靠打打杀杀就行的。”
越青伶环抱双臂,露出看穿一切的眼神:“呵呵!”
“怎么?你不信?方才的青狼烟是不是我放的?上次云中衣会忘仙散的解药是不是我拿出来的?哦,不说我还忘了,你拿我药去喂唐玉树,这笔账还没有和你算呢!”
说起这件事,越青伶脸上有些挂不住:“你!你这人怎么如此小心眼”
“我又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当然哎哟!怎么还动上手了”
两人互相打来打去,向外走去,闹了一阵,越青伶突然认真道:
“哎,那些也是你们靖月司的人,他们为何在鬼鬼祟祟的在秦衣楼附近转悠?”
“嗨,你说这事啊,靖月司也不是铁板一块”
闫雄把张俊山和李度互相监督制衡的事简略说了一遍,接着解释道:
“其实他们是奉陛下之命来看看秦姑娘的。”
越青伶疑惑不解:“怎么讲?陛下九五之尊,为何对秦姑娘上心?”
“还不是因为咱下呗,云上京那么多千金贵女,他却偏偏看上一个民间女子,陛下她能不上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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