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的角落里还堆积着昨夜降下的雪花,秦衣楼一早就搞个大阵仗,又惹得人驻足观看。
自此秦衣楼开业后,周边的酒楼、客栈、茶肆,甚至连带街边的小吃摊子生意的好了不少。
云中衣会选出来的花魁大半在秦衣楼,更别说有传言中的“霓裳仙子”坐镇,在这没有多少娱乐的古代,不少闲汉聚集在周围不过是想一睹众多美人的芳泽,若是有幸看对眼,成了入幕之宾那就更好了!
这和后世网红打卡店的火爆没有太大的区别。
铺子里来的人更多,只看不买。其中有名士学子,这些人最好应付,柳怡如带两个模样周正的姑娘,引着人在木质模特前走一走,一件件衣裳的特点介绍一番,指着杨大家的牌匾请诸位士林名宿品鉴。
有礼有节,美人相伴,名士们心满意足的走了,高兴的还会添置一两件道袍、直、直裰之类的成衣带走,只不过付钱时表极为精彩,不一而足。后面来的人就谨慎许多,选的都是折扇、宫绦等一些小玩意。
不怀好意的登徒子来的更多,起初只要没在店里见到秦羽霓,便大着胆子踏进去,开口便是让某某花魁出来伺候本大爷,然后他就会见到一位小玲珑的冷面美人,接着连同狗腿子一道被扔出门去。
久而久之,大家知道铺子里除了“霓裳仙子”,还有一位武艺高强的姑娘坐镇,再也不敢造次了,带刺的野花,远观便好。
看的多,买东西的人少,毕竟“青楼”出来的衣裳穿在上,成什么了?
卖得最好的反倒是护手霜,各家大户派了丫鬟婢女来拿货,排队的人老多了。只是这玩意没法大量制作,成批生产,不然都想把面霜面膜之类的东西弄出来。
今秦衣楼有名有姓,叫得上名号的花魁齐聚门前,必然是有贵客,一时间惹来不少关注的目光。
秦羽霓扫一眼人群,几个晃动的人影有些眼熟,怕不是蹲点好几天的,定是云中衣会各家商号的眼线无疑。
街头有了动静,一看仪仗便知道是郡主府的那位贵人。
李悦搭着肖砚的手从马车上下来,衣饰华丽,气场强大,对于各式隆重女装礼服的驾驭已经炉火纯青了。
“拜见郡主下!”
秦衣楼的姑娘们跪了一地,亲手搀着秦羽霓的手臂把人扶起,高声说道:
“都起来,以后见我可以不必拘礼。”
外围的人群中明显发出一阵压抑着的惊呼。
开业那天只见到郡马爷和大总管薛公公,这次却是郡主亲自来了,说是来做衣裳,以郡主的份不该是秦羽霓上门服务么?以前又不是没有去过。
眼下亲自过来,只有可能是给秦衣楼站台撑腰了。
各家衣料商号的眼线细思极恐,后再传谣言,暗示秦衣楼的衣裳是给青楼女子准备的,那岂不是把郡主也给算在里面?官府治你个大不敬的罪名都是轻的!
消息放出来前,各位东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谣言针对的是秦衣楼,而不是秦羽霓本,便是为了尽量避开郡主。
下那样的贵人,要做衣服必定是让秦羽霓上门去服务,不会自己跑到秦衣楼来。
现在这个空子也钻不了了,没想到郡主这么看重这小丫头啊!
秦羽霓在前面引路,带着李悦、肖砚、薛湛等人进了门。闹过了,围观的人还意犹未尽,四下里三三两两的议论,内容大多是集中在郡主现在和以前男装打扮的比较,以及秦羽霓、柳怡如等艳名在外的“花魁”姿色排名,偶尔提及一两句唐家三小姐,不一而足,按下不表。
门口还剩下柳怡如在等待,似乎还有人要来,有了郡主李悦珠玉在前,旁人对后来者明显兴趣不大。
少倾,果然有一队仆役抬着两顶轿子过来,停到门口,柳怡如迎过来,刘通和顾萍掀开帘子下来。
“刘员外,刘夫人。”柳怡如见礼。
“嗯,柳姑娘好。”刘通向后挥手,“抬上来吧。”
两名家丁又抬出一块匾,大红绸布盖着,很是扎眼。
柳怡如迟疑着问:“刘员外你这是?”
“哈哈哈,心意,心意。”
环视四顾,注意这边的人不多,他似乎早有预料,转点点头,便有家丁用长竹竿撑起点燃的鞭炮。
噼里啪啦,气氛很烈,效果很好,姑娘们很心慌,一个个捂着耳朵跑开。
鞭炮很快就燃完了,刘通的目的已经达到,在周围人注视的目光中刷一下拉开红绸布。
冬的阳光下,有四个金色的大字在红漆底的匾额上熠熠生辉。
有人不自觉地便念了出来:“尚衣正统!”
秦羽霓把顾萍取成衣的子和郡主定到同一天是有事要谈,不成想刘通来的比郡主晚,这边刚安排好李悦先去试衣,马不停蹄又出来等刘通和顾萍。
结果,刚回到门口就看到这块新的匾额。“尚衣正统”这几个字写的倒是一般,和杨大家真迹没得比,但架不住牌匾做得大,做得气派辉煌,迎面就是一股浓浓的土豪气息,每个细节无一不彰显着不太低调的奢华。
名贵的木料整体雕成,散发着似有似无的清香,边框纹饰雕刻做工精细,几乎闻不到油漆的味道,四个大字是用金粉写成的,看成色必是十足的黄金。
很好,这很刘通,主要是这几个字的意思秦羽霓很喜欢,嗯,字面的意思。
秦羽霓快步上前,笑靥如花:“刘员外,您这么客气呢?大可不必”
刘通抬手虚按,正色道:“秦掌柜不必说了,刘某只是想告诉那些宵小之徒——”
指着牌子转环视一圈,吐气开声:“一千六百两,就冲这四个字,物超所值!”
刘通很上道,秦羽霓很满意,也正是因为如此秦羽霓才安排这次和李悦的会面。
至尊卡目前除去郡主李悦、梭罗王子、神医张思景、唐记大夫人,就是刘通拿了一块,感谢越青伶为自己疗伤,送了她一块。
至于自家那位大统领,呵呵,不提也罢。
“好了,刘员外,下已经到了一会了,尊夫人也要试衣服,先进来吧。”
“哦,有劳。”刘通拱拱手,一群人回到铺子里。
此后,只要一进秦衣楼正大门,抬头便能见到大堂里挂着“尚衣正统”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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