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大宅的院落里,李度劈手夺过护院家丁手里的水火棍,一掌扇得他滴溜溜转了几圈,再一脚将人蹬出两丈远。
现如今唐记与官府是合作的关系,李度也不愿意闹得太僵,下手便没有出力。待得那护院爬起来,李度将棍子扔回给他。
“今在下只是来找秦姑娘的,并不想与唐记为难。”李度大声喊着。
护院们不敢上前,这个自称秦羽霓护卫的男子闯进门来,不管多少人一起上都奈何不得他,好在他并没有伤人。
男子声称是大公子唐临风将人从醉红楼带回唐府,局面僵持不下,有人便去禀报了大夫人韩文君,请她定夺。
大夫人得知此事,便让人去请唐临风过来问话。
“这位少侠,你夜闯我唐家宅院,只为寻一未出阁的女子,未免有失体统吧?”唐记总掌柜兼职管家的伍仲谋沉声说道。
“在下自知唐突,冒失之举还请见谅。”李度拱拱手,接着说道,“郡主嘱托在下随护持秦姑娘,重任在不敢有一刻松懈。”
“大人好大的威风啊!”大夫人由婢女搀扶着,踏过内院的门槛,人还未到,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你把郡主下的名头搬出来,是想吓唬老吗?”
大夫人听得禀报,先让人去找唐临风过来问话,是否真的将秦羽霓带回府上,但对方只是一个侍卫,唐记虽然以郡主府马首是瞻,但是大夫人自持份没有第一时间去见那个自称李寒林的年轻人,不成想他竟然直接闯进来了。
未免也太嚣张跋扈了些!
李度拱拱手,略有歉意地说:“大夫人多有得罪,在下并无此意。唐记与郡主府互相配合,同为朝廷出力,救洛川受灾百姓于水火,在下对大夫人,对唐家心怀敬佩,绝无半点轻视。”
大夫人心中的怒意稍稍压下,这个年轻的侍卫最近一段时间才在郡主府上打过几次照面,并未太在意,郡主府常有江湖人士前来投奔,过段时间出现些新面孔不算得稀奇。
今夜就着灯火细细打量,倒是个相貌周正,气度不凡的。能深得郡主下信任,跟随左右的,恐怕不是普通人。
按照先前推测的秦羽霓的份,他过来寻人倒也说得通。
“嗯,少侠寻人心切,可以理解。”大夫人迈步到得伍仲谋侧站定,投去一个眼神,点点头,偏头回来说道,“但是少侠夜犯令,私闯民宅,这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李度:“李某职责所在,夫人请见谅。”
如是僵持了一阵,伍仲谋与大夫人咬着耳朵说道:
“倘若秦姑娘当真在府上,咱们就让他带回去吧,原本唐记也是帮郡主下照顾她的。今夜之事,咱们运作一番,让郡主府许诺生意上作些补偿也就是了。”
“嗯,如此也好。”
唐玉树的书房里,秋棠正在说着话,语气中充满惑。
“二公子,机不可失,如今秦姑娘便在客房里休息,你现在去把她带过来,办了事,到时候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还能怎么样?自然是只有跟了你。事后你只管咬定她喝多了夜里睡的不安稳,自己跑到你房里来的。”
唐玉树在房中踱着步子沉思着,一言不发,手里握着一卷书,不住地敲打。
秋棠继续劝道:
“秦姑娘之前在洛川夺了花魁的事想必二公子也听说了,她真实份咱也不好妄自揣测,但是恐怕未必是什么大家闺秀了。这样的女子,即便大夫人怪罪你,木已成舟,还能怎么样?大不了骂你一顿,你直接将她收入房中,抱得美人归,可不就遂了你的意嘛?”
“我之前子过得荒唐。”唐玉树看着脚尖,开口道,“但我并不傻。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等秋棠开口,唐玉树又说道:“让我猜猜看,你没做上云中衣庄的掌柜,大夫人也没有让你更进一步的安排,反而让你在秦姑娘手下做事,你心生不满,便想使些手段,把挡道的人搬开,对吗?”
秋棠干笑两声:“呵呵,二公子这是什么话”
秋棠原本就是二房的粗使丫鬟,凭借能力一步步的晋升,入了二房夫人柳扶风的眼,吹了二老爷唐隆的枕边风,打通了关节引荐到大夫人跟前,到唐记中做事。
但是自打大房、二房有些不对付,秋棠便站到大房那一边去了,二老爷二夫人没少骂她白眼狼。
如今在大房受了委屈,又搭上二夫人的线,从云中衣庄递消息过来,前段时间衣料行会抢灾民御寒衣物的生意,秋棠没少出力,甚至把秦羽霓的设计图复制一份,通过二老爷唐隆透露给游家。
唐玉树撇撇嘴,这样的人,怂恿自己做这种事,会没有自己的意图?
唐玉树不想让人当抢使:“你做的那些事我都清楚,你想要利用我达成你的目的,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见唐玉树摆摆手,这便是要赶人了,秋棠最后再做尝试:
“哎,二公子不要着急——您说得对,我确实是有自己的打算,但是,此事于你于我皆有好处。你得了佳人,我也不会被按在一个管事的位置上。”
秋棠小心地观察着唐玉树的神色,他似乎有些意动,赶紧再加一把火:
“看得出来,这些子苦读,二公子真是用了心的,说明你真的喜欢秦姑娘。您要快些做决定,我过来的时候正巧大公子和三小姐刚离去,这会客房外没人守着,要是再犹豫,可就再没有机会了。”
唐玉树一咬牙,斩钉截铁道:“好,就这样吧,前面带路!”
秋棠计谋得逞,露出笑魇:“二公子且慢。”
唐玉树皱眉道:“还有什么事?”
秋棠递过来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
“这是迷香。”秋棠低头盯着手上的迷香,面孔藏在影中,整个人好似包裹在浓重的迷雾里,“二公子行事前燃起,让秦姑娘吸上两口,保管叫她仙死,对你服服帖帖。”
唐玉树略微犹豫一阵,接过小心地收好,说道:
“行了,事不宜迟,秦姑娘的房间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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