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刀帮总舵变成花街柳巷,普通帮众倒是高兴,刀扬威却是愁坏了,收留这帮莺莺燕燕,管吃管住倒是还好,只是帮中兄弟无心干活,还总有些闲散人士总是往这边跑。
我这江湖地位还要不要了?这才不过几天时间,道上的朋友都在看笑话。但是答应了帮秦羽霓照顾她们,况且一群女流之辈也不方便说重话训斥不是?
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便只好到郡主府请秦羽霓过来,说明难处,商量对策了。
“秦掌柜,你也看到了,刀某是个粗人,却也不好管束她们,也不是刀某不给面子,咱实在是有难处啊。”在总舵门口看了一阵,刀扬威苦着脸对秦羽霓说道。
“羽霓给您添麻烦了。”秦羽霓愧疚地道,“咱们今日就商量个章程,不过还请刀帮主多担待两天。”
“好说,咱们进去说吧。”
刀扬威引着人进院子,到得门口就有浓妆艳抹的女子扭着腰迎上来。
“嘻嘻,刀帮主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舍不得奴家?”那女子媚眼如丝,软言软语,听得人骨头都是酥的。
刀扬威连忙说道:“姑娘且住,刀某还有要事,得罪了。”
妓子捏着帕子拍了一下刀扬威的胸口,嗔道:“你们男人啊,还有什么事情比寻快活更重要的?”
香粉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刀扬威不接话,皱眉问道:“柳怡如柳姑娘在哪?”
“哟,原来刀帮主有相好的呀,柳姐姐看得着却吃不着,没想到刀帮主原来喜欢”
刀扬威赶忙打断道:“姑娘,我请了秦掌柜来便是商量你们的事,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妓子眼睛一亮:“秦你是说那位霓裳仙子?”
目光越过刀扬威向秦羽霓投过来,愣了愣,快走两步到得秦羽霓跟前便是恭恭敬敬地屈膝一礼。
“女儿青烟儿,见过秦妈妈,女儿这就去通知柳姐姐您来了。”
唤作青烟儿的妓子见了礼,乖巧地后退两步,不等秦羽霓解释,一溜烟往内院跑了。
秦羽霓原地石化。
“哎?哎!你我这是唱的哪出啊?”
李度憋着笑,凑到秦羽霓身后,低声说:“想必那位柳姑娘会错了意,以为你也要开间楼子吧。”
秦羽霓猛吸一口气,顿了顿,突然挤出笑来:“我忽然觉得开间楼子也不错啊。”
李度:“我原以为你也是要开楼子,但是一想你不是,你真这么打算的?”
“你觉得呢?”秦羽霓淡淡回了句,见李度窘迫的样子,心里一阵小小地暗爽,那晚上被他按到墙上的大仇终于得报。
“你、成心气我不是?”
进了屋子,三人围桌而坐,李度黑着脸,抱着手不说话。
没过多久,柳怡如、董舒儿两位曾经的金凤楼头牌携手而来。见到秦羽霓,性子清冷的董舒儿整了仪容,便要跪拜。
“董舒儿谢过秦姑娘救命之恩”
秦羽霓赶忙将她拉起来,说道:“你这是干嘛呀,董姐姐。”
董舒儿:“若不是秦姑娘搭救,妾身早已死在荒野之中,哪里还能得遇宋郎。只是妾身还有一事相求,请秦姑娘成全。”
秦羽霓:“董姐姐起来说话,柳姐姐你也坐下。”
董舒儿语气绝决:“此事还请秦姑娘答应,否则妾身便一直跪着!”
秦羽霓听着有些不对味,疑惑地问:“到底什么事啊?”
“唉。”柳怡如是个八面玲珑的,叹口气,说道,“还是我来说吧。”
秦羽霓让柳怡如收留逃难来的风尘女子,还有事情交给她们做,柳怡如便以为秦羽霓要在云中郡开间青1楼,到得在火刀帮安顿下来,一看这架势,姑娘有了,地头蛇势力联络好了,搭上郡主府的线,衙门的关系也不在话下,只要选个合适的地段装修好楼子直接就能开业。
烟柳这行当,靠的便是熟客,等楼子开起来再做宣传未免太晚,于是便向收拢的姑娘们说了东家的“打算”,叫她们先熟悉熟悉“业务”,火刀帮总舵这就成了烟柳巷。
有人雄心勃勃要卷土重来,也有人寻到了好归宿想要从良,董舒儿便是从良之人。自从看了宋明钰写下的那些表露心迹的信笺,心中甚为感动,经历这样的劫难,也看开了,不愿再做风尘中人,顺势便答应宋明钰的追求。
相处下来,人虽说笨拙一些,好在知冷知热,对自己千依百顺,纵然他身无分文,董舒儿却也打定主意跟他一辈子。
她和宋明钰的事柳怡如也知道,人各有志不便强求,只说等见了秦掌柜当面请辞。
听完了前因后果秦羽霓哭笑不得,千百年来的思想难得转变啊,恐怕苦口婆心讲那么多未必有用,还是慢慢来吧。
秦羽霓斟酌片刻,开口说:“董姐姐,你先起来,羽霓并非要做烟柳行当的生意。”
李度听到这里挑了挑眉,舒了口气,虽然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要不是真的去开楼子就成。
柳怡如听了大感意外,她心里也有属于自己的野望,若是东家不开楼子,别的事情她也施展不开啊。
董舒儿和柳怡如面面相觑,秦羽霓知道她们心中疑惑,便借着解释道:
“过得一些日子,郡主召集的赈灾盟会便会召开,会上要做些表演,为灾民祈福。
云中衣会也要在盟会上办,展示各家商行、成衣铺子的衣裳,形式嘛——和去年的洛川衣会大差不差,我是想让你们在衣会上做模特走秀的。”
董舒儿:“这模特走秀,与那争选花魁有何区别?”
秦羽霓解释道:
“形式差不多,但是这模特吧,和花魁的涵义不一样,花魁嘛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总之,我向你们保证,绝对和楼子里的姑娘不一样的。
董姐姐,还请留下帮我这一次,到时候看看,若是觉得不妥,衣会后羽霓自然不干涉姐姐的去留。”
董舒儿想了想,说道:“秦掌柜一直为洛川的同乡奔走,救下不少人,既然您能这么说,想必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妾身留下帮您这次便是。”
秦羽霓展颜笑道:“嗯,谢谢董姐姐。”
柳怡如插话道:“我也没意见,秦掌柜您是东家,您说了算。”
这件事达成一致,秦羽霓又转向刀扬威,商量道:
“刀帮主,这些天劳您费心了,羽霓厚着脸皮再求你帮个忙呗。”
刀扬威哈哈笑道:“哈哈,秦姑娘这么说可是见外了,有事你说。”
秦羽霓:“我想在城中再购置一处院子,比云中衣庄更大,让柳姑娘她们搬过去,哦,府衙的冬衣作坊也要设在那里”
说完了新铺子的选址,秦羽霓和刀扬威又谈起生意,刀扬威希望秦羽霓能帮忙疏通郡主府的关系,拿下往洛川运输赈灾粮食的活计。
秦羽霓和刀扬威谈的时间有些长,李度杵在秦羽霓旁边毫无存在感,觉得有些无聊,便打声招呼想要出去转转。
见秦羽霓不搭理他,李度摊摊手,自讨没趣地推门出去了。
瞥见他有些落寞的背影,秦羽霓心中有些吃味,某些情绪一闪而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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