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柜,可算是赶上了,哈哈哈。”陈镜钊风尘仆仆,分开人群,径直到得秦羽霓面前抱了抱拳,“幸得刀帮主和火刀帮的一众兄弟们相助,布料平安运来了。”
秦羽霓闻言,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其实自己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从容优雅。刀扬威抱着手跟过来,秦羽霓连忙遥遥地抱拳回礼。
“各位,一路幸苦了,这一批料子有多少?”
“我把秦掌柜在云中所做的事情在洛川传扬开,各商号的当家人很是佩服,听闻秦掌柜的云中衣庄为流离失所的同乡奔走,便自发筹集起衣料让陈某送过来,随我同来的还有各家商号的人。”
陈镜钊让开身子,秦羽霓见到了他身后的人,嘿!不光有洛川四大锦缎商的人,更有成衣、纺丝、桑蚕大户等行业的代表。
“秦掌柜。”
“秦姑娘别来无恙!一年不见,姑娘更加光彩照人啊。”
“顾家前来相助。”
“霓裳仙子,我是洛花绣的周四”
秦羽霓一一回礼:“有劳、有劳哎,杨老板嗯,幸苦了。”
陈镜钊接着道:“秦掌柜放心,大家伙都是为了救助逃难到云中郡到同乡,衣料管够,各家商号的人手你尽管用。第一批为了赶时间,多以丝绵,毛料,麻料为主,后续还有棉布、皮毛送来。”
秦羽霓彻底吃了一颗定心丸,胸中豪气干云,回过身到李悦跟前笑道:
“殿下,云中衣庄的供货能力不用怀疑了吧?这一批料子可以押在郡守衙门作保。”
肖砚意外地看了秦羽霓一眼,没想到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在洛川郡竟然有这么大影响力。
见李悦向他点点头,肖砚上前两步向陈镜钊等人询问道:“诸位此次义举,肖某替朝廷谢过了。此去洛川郡路途凶险,路上可曾遇到意外?”
原来这位身着玄端,风度翩翩,一身书卷气的男子就是郡马肖砚啊,那么旁边这位高挑美丽,雍容华贵的便是郡主了。
有传言说郡主是个男人婆,酒楼茶肆里还传过夸张的段子,亲眼所见,和传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嘛。
陈镜钊带着洛川的人纷纷见礼,然后回禀道:“郡马爷,郡主殿下,陈某有火刀帮相送,倒是一路平安。”
肖砚听得啧啧称奇,火刀帮在云中的声名算不得好,这一路下来,可不得被他们敲诈勒索一番。一念及此,立刻冷下面孔,转向刀扬威道:
“刀帮主,这一路可得尽心尽力啊,这批衣料涉及朝廷赈灾大计,如有差池,这衙门,怕是打点不好了吧。”
刀扬威听出肖砚的言外之意,拱拱手回道:“郡马爷放心,这次运货,我火刀帮也是入了股的,自然不会玩什么猫腻。”
李悦和肖砚更加意外了,这丫头,跟人打了一架,别人反倒还帮着她。李悦无奈地望了成为小透明的某统领一眼,悄悄叹口气。
陈镜钊也是个场面人,现在和火刀帮是合作关系,便在郡主、郡马跟前把刀扬威夸耀了一番。
洛川的灾民听闻,都当刀扬威是个古道热肠的侠义人士。
“那位是火刀帮帮主?看起来是个厉害人物呢。”
“江湖绿林上,还真有这样的人吗?”
“朝廷要发放赈灾衣物,我倒是希望用咱们洛川郡的,嘿!穿习惯了,暖和。”
有云中的本地人士也插进话来:“嘿,你们是不知道啊,火刀帮在咱们云中城里可算不得好名声,杀人越货不敢说,作奸犯科的事情也是干过一些的。”
“是吗?那这次怎么说?”
“或许,良心发现吧?”
切——
洛川的人发出阵阵嘘声。
游筠听得一阵,有些沉不住气了,急忙高声说道:“郡马爷,郡主殿下,看你们这意思就是要用云中衣庄了。既然这竞标便是选皇商,洛川来的布料也得要查验质量,与一品绣楼用的料子比较之后才能见分晓吧?我们的契书上可是清清楚楚的写明了质地、厚度、成色,已经用印作保了的。”
游鸿业摇摇头,洛川郡的衣裳料子什么成色他心里一清二楚,既然别人能在这种情形下把布料运到云中来,自然是有把握的,再做什么俱是徒劳。
往后找人半路劫道?坏了规矩的后果暂且不说,能不能打得过火刀帮还是个问题,加上郡主府是偏向云中衣庄的,也就是衙门也倾向对方。
这还怎么争?
看得清局势的不止游鸿业,云中衣料行会别家商号的当家人俱是一脸的失望,有人直接甩袖而去。
这次得罪了主顾,得罪了衙门,更是得罪了郡主府,何苦来哉?这都是让游家害的!
见得游筠还不死心,秦羽霓便点点头,向郡主说道:“游掌柜说的不错,竞标便是要秉承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还是请郡主殿下多多查验吧。”
“好,薛湛,你来安排。”
李悦吩咐薛湛带着衙门的人一车一车地去查看。
每辆大车装的满满当当,清点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功夫,天色更暗了,气温也凉了下来,守备军燃起火把,李悦和肖砚面前更是点起一团篝火。
秦羽霓也想看看这批布料的质量,跟在差役的身后边走边看。
朔风渐起,撕扯得火焰哗啦作响。
寒意如刀,秦羽霓不禁缩了缩脖子,呵口气搓着手跺着脚。忽然脖子上一阵温暖而柔软的触感,扭过头,原来是李度将一件月白色的裘皮斗篷披到自己身上,就如肖砚回来的那一晚。
脖子上一圈狐狸毛蓬松暖和,只觉得从身子暖到了心里。热流涌上来,秦羽霓面颊跟着变得红润。
李度转到她的面前,帮她系紧斗篷的系带。
“秋季入夜可不比白日里,姑娘切莫着了凉。”
秦羽霓缓缓抬起目光,望着李度深邃的眸子,片刻后垂下眼睑。
“多谢。”
“嗯?嗯——”李度错愕片刻,应了一声。
李度眼角余光漏进一道魁梧的身影,眼角不由一缩,对方从那个位置过来,若是怀有敌意,很容易着了他的暗算。
李度侧身,将秦羽霓护在身侧,偏头望向来人,只听他说道:
“在下,火刀帮帮主刀扬威,尊驾看着面生,敢问尊驾名讳?”
李度警惕着,淡淡答道:“郡主府侍卫,李寒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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