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霓决定先去游鸿业家中拜会,不管衣料行会霸道与否,别人总是先给自己发了帖子不是?
而山寨货的事情,随后有时间再行料理,解决这件事,秦羽霓也有些眉目,不过要等赈灾盟会,也就是云中衣会办完之后才好办。
拜会游鸿业之前,秦羽霓先去唐记总号询问总掌柜伍仲谋的意见。
“能做到郡主府的单子,又接下流民赈灾衣物供应,秦掌柜的试职考核自然是甲上,虽说三个月期限还有几日才到,不过老夫可以先打个包票,日后只要按时上缴盈利,衣庄的生意唐记不会过多的干涉。
至于需要唐记出面打点的关系,唐记自然会帮你不过你现在有郡主府的关系啊,指不定唐记还得麻烦你呢。”
见总掌柜说得一本正经,秦羽霓拿不准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总掌柜说笑了,若是羽霓自己去和游鸿业谈,应当注意些什么?”
伍仲谋捻着胡须说道:“你自己去啊按说当时接到帖子,到行会报备,办衣会的时候知会一声应当算不得大事,但是秦掌柜不管不顾,如今恐怕要大夫人亲自去谈了,我去也不好使。”
就你和郡主的关系,还揣着明白装糊涂么?这衣庄原本就是给你折腾着玩的,也没有和衣料行会打招呼,哪能料到现在你能玩这么大?
这事若是郡主没有授意,唐记也不好擅自作主,毕竟眼下唐记正在着手赈灾粮食的供应,郡主府必然也要卯足劲和炒作粮价的另一方打擂台,不得空管你这档子事。
秦羽霓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去麻烦郡主,从唐记出来,带着桃露,直接往游鸿业府上而去。
到得游家的宅子门前一看,哟!好生的气派,门前两尊石狮子高大威武,家丁们精神头足,不比唐家的宅邸差。
桃露递上帖子,门前的家丁斜瞥了一眼,头偏到一边装作没看到。
“你”桃露憋得说不出话来,又羞又怒。
秦羽霓把桃露拉到身后,上前说道:“这位小哥,小妹添为云中衣庄掌柜,今日前来拜访游会长,还请行个方便。”
家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什么云中衣庄,没听说过,要见老爷的人海了去了,你们算哪根葱?快走快走。”
秦羽霓忍住火气,和颜悦色道:“小哥说得哪里话,游会长给我下过帖子,请我们来的,你看这个。”
从桃露手中接过帖子,连同十几枚铜钱一并递过去。
家丁抄起铜钱,拿在手中颠了颠,并不接帖子,轻蔑地笑了笑:“嘿嘿,你打发叫花子呢?说了不见,就是不见,再不走,当心我手里的棍子不懂得怜香惜玉!”
纵然是秦羽霓的涵养,也忍不住就要一掌劈将过去。
“什么人在门口大呼小叫的?”
一个门房打扮的人佝偻着腰,负手踱步出得门来。家丁凑上去和门房咬了一会耳朵。
门房抬眼看看秦羽霓和桃露,说道:“你们要见老爷?可不巧,老爷去外地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二位姑娘请回吧。”
呵呵,这城门都没开,你们家老爷又没有官身,你告诉我他怎么出去的?
城门开不了,城中的布帛供应全赖衣料行会各家商号的存货,眼下洛川受灾,即便开了城门,要短时间找到新货源也不那么容易,况且,你一间小小的衣庄,别人还不一定供你。
这要怎么办呢?
城中富户的高端定制生意,还可以由客户自备衣料,衣庄做代工,眼下给流民备的御寒衣物才是重点,没了衣料来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眼下这情形,摆明了是游鸿业不愿意搭理自己。
“怎么这样啊?他方才收了钱,也没说要还我们。”到了衣庄的马车跟前,桃露忿忿不平地道。
阿威坐在车驾上,劝解道:“好啦、好啦!这不都是要打点的嘛,你还真想要回来,莫不是你管账管得糊涂了?”
桃露柳眉一竖,嗔怒道:“说什么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秦羽霓笑而不语,他们两人在铺子里装得一本正经,到了外面才能打情骂俏,也就由他们去了。
无意中见得有人从游家大门里出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秦羽霓定睛一看,顿时眼神一亮。
哎,那不是洛川郡的陈员外吗?
游鸿业府上,厅堂内,唐家二房老爷唐隆一边喝着茶,一边与衣料行会会长游鸿业议事。
门房匆匆来报:
“老爷,方才门外来了两位小娘子,自称云中衣庄来的,让小的我赶走了。”
游鸿业端着茶盏瞥一眼唐隆,吩咐道:“嗯,知道了,下去吧。”
门房退出厅堂,游鸿业放下茶盏,说道:
“唐老弟啊,你们唐记这是唱的哪一出,什么云中衣会,还在赈灾盟会上办,到时候你们唐记一家露脸,整个云中的衣料布帛行当的面子往哪里搁?”
“游会长可不要误会,咱们唐记做的是米粮生意,绝对没有半点捞过界的意思。商场的规矩嘛,我是懂的,可是如今大哥不在了,当家的是个妇道人家。”
“哈哈哈,娘们当家,墙倒屋塌!唐老弟,要我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大哥的女人都管不住吗?”
唐隆听得面皮子直哆嗦,装作没听出他言语中的讽刺,继续说道:
“咱们俩这么些年的交情,你还不知道吗?大嫂她是顾大局的人,但也毕竟是个妇人,自然喜欢些漂亮衣裳,她盘下云中衣庄,雇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无非是看中她的手艺,绝无半点和衣料行会抢生意的意思。
嘿!谁知那丫头野心不小,竟然搭上了郡主府的关系,以为凭借贵人能另起炉灶,不把老哥您放在眼里。大嫂顾不上敲打她,那便只有我们二房代劳了。”
游鸿业深深地看他一眼,一个成衣铺子的掌柜,你唐二老爷要敲打还不是三个指头捡田螺——十拿九稳!
你们唐记大房和郡主府的关系明眼人能看不出来?若是没有郡主的授意,一个小掌柜能在赈灾盟会上办云中衣会?不过你们唐记怎么斗不关我的事,这灾民的御寒衣物的生意一定是要抢过来的。
难怪前几日云中衣庄大量低价吃进低档衣料,若不是唐隆透露消息,我恐怕还一直蒙在鼓里,到时候朝廷采购的命令一下,再要联合涨价那就来不及了。
“不管怎样,唐老弟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老哥我感激得紧,你放心,以后若是唐记有变,我肯定是支持老弟你的。”
这样的表示已经很明显了,唐隆拱拱手:“游会长高义,唐某谨记。”
唐记当家人的位置,那是后话,眼下先让那丫头失了郡主和张神医的信任,这才好把她弄进门,塞给家里那个不成器的小子做小妾。
正房儿媳的位置她这家世还差点意思啊。
游鸿业接着道:“唐老弟是个爽快人,既然你求到我府上,索性再给那小丫头加把火,所有商号的货源,都给她断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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