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风听到这里,浑身不由得跟着颤抖起来,好像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还存在着一般。她抱着自己的双臂,颤声问道:“后来呢?”
“原本躲在屋子里看着外面情况的凡人,将一切悉数目睹。”小唯深吸一口气道,“他们认为是芃羽上神杀了凡人,一个个叫嚷着要她给一个解释。”
芃羽上神乱了分寸,面对凡人们的质疑,大叫着捏诀逃走,甚至连赤羽剑都没有拿。
小唯有些担忧,只好抱着赤羽剑追在后面。
芃羽一路飞回天庭,不顾周围仙人疑惑的目光,直接冲进莲子阁中,把大门锁起来。她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双手环抱着膝盖,用被子将自己包裹住。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那个凡人临死前的眼神,绝望中透着责备,就像是一把利剑一样狠狠剐她的心!
“你们仙人不是要拯救凡人的吗,为何要将我们置于死地?”
“我不是!”芃羽捂着耳朵闭上眼睛。只是这句话像是魔咒般一直环绕在她的耳边,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小唯冲进芃羽的房间,将被子掀开,就看到眼眶通红头发散乱的芃羽上神。她的心一下子揪起来,半晌才缓缓喊出一句:“上神……”
芃羽抬起头来,恐惧的望着小唯,颤声道:“天庭的人知道这件事了吗?”
小唯叹气道:“还不知道,你要不要去找帝君领罪去?”
芃羽呆愣了好一会儿,咬咬牙道:“我去!”说着,直接从床上爬起来,跑着去找玉玄帝君。
“玉玄帝君对她的惩罚不是很严厉,只是关了禁闭,还罚了功德。”小唯说到这里,浑身上下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一样,“赤羽剑也被收回去,就当是从来没有给过她。”
沈知风能够想象那时候的情景,更加好奇道:“后来呢?”
小唯转头看向身后的神像,道:“后来她误杀凡人的事情在凡间传开,并且越传越过分,甚至将上神妖魔化。”
玉玄帝君本以为这件事冷处理,会让凡间淡忘,没想到竟然有许多凡人开始抵制芃羽上神。他早就调查清楚,这是魔界故意用的计谋。利用怨灵让芃羽误杀凡人,从而削弱仙人在凡人心中的地位。
看着情况无法收拾,他只好让芃羽亲自去凡间想办法解决。
芃羽上神落到道观的时候,恰好碰上几个人在大闹道观。贡品被他们扔的满地都是,甚至还有的要推倒神像!
她没有显灵,而是站在神像旁俯视着这些凡人。
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听着他们的祈愿,感觉自己无所不能。而如今面对这些凡人的肆意,她却无所适从。
芃羽上神明白,仙人并不是那么简单。
当他们拯救凡人的时候,得到的感谢也只是出于表面。如果产生了失误,将会被凡人所唾弃,甚至还会脱离信仰。
“你这算是什么神仙,竟然会杀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这样跟魔界有什么两样!”一个十几岁模样的少年大喊着,将其中一个烂苹果扔向神像。
其他人见少年丢苹果,像是找到了什么发泄口一样,也捡起地上的烂苹果一个个扔过来。
不一会儿,神像上竟然落满了污渍,悲悯的面庞显得如此可笑。
凡人们骂够了,又砸了一遍道观里的东西,确定没有什么可以砸烂的了,这才满意的转身离去。
少年走到道观门口,对着神像再次唾弃一下,眼中满是失望道:“我以后再也不会是你的信徒。”
芃羽上神听着这句话,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她狼狈的看向神像,那悲悯的眼神仿佛在嘲讽她。
她眼泪落下来,一颗一颗怎么也止不住。
小唯看不下去,准备显灵安慰她到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道观外闪出。他踏着七彩光芒进入,照亮了整个道观。
芃羽发着呆抬起头,在见到来人时浑身僵硬起来。她慌乱的低下头摸了两把眼泪,哽咽道:“洙宇帝君,你怎么想着来小神的道观了?”
洙宇帝君的剑眉微微挑起,瑞凤眼微微眯起,温柔的伸出手来将赤羽剑递过来,道:“我来给你送这个。”
“我不要!”芃羽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尖叫着将赤羽推开。
洙宇帝君则是收起笑脸,严肃道:“你难道准备逃避一辈子吗?”
芃羽眼泪再次落下来,绝望的大喊道:“我现在信徒大量流失,难道还要继续做上神,成为别人的笑柄吗?”
“那又怎么样,凡间变更也不过几百年,对于天庭来说不过是百天。”洙宇帝君道,“这些时日你积累功德,不就可以东山再起吗?”
芃羽眼睛不由得睁大,望着洙宇帝君眼中的坚定,一瞬间心底充满了力量。她伸出手来握住赤羽剑,缓缓站起身,坚定的点下头:“帝君,我听你的。”
“那天洙宇帝君调查出来魔界的人利用恶灵谷在炼化怨灵,他想让水神帮着自己一同去镇压。但是那时候水神不过问三界的事情,拒绝了他的请求。洙宇帝君思来想去决定让芃羽上神跟着前往,所以才会来亲自找她。”小唯道。
沈知风不由地皱起眉头,想起之前在临淄湖水边浮现的情景,总算明白那是洙宇帝君。
经过那次恶灵谷的合作,洙宇帝君发现芃羽上神竟然与自己搭档的很好,因此一有任务就会带着她前往。
仙魔大战的时候,玉玄帝君和青凌帝君被打伤,而洙宇帝君恰好在这时候找到了魔尊的破绽。他让芃羽掩护自己去攻击魔尊,在芃羽面前与魔尊同归于尽。玉玄帝君早就知道这件事风险非常大,为了让芃羽能够配合,还欺骗她说洙宇帝君很容易应付。
洙宇帝君的死对于芃羽来说打击非常大,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质问玉玄帝君。
小唯叹息道:“只可惜,两个人的谈话很不顺利,外面守卫的人甚至听到了里面传来了打斗声。”
芃羽上神再次从神霄殿冲出来的时候,脸上挂满了失望。她抱着赤羽剑去到了诛仙台旁边,苦笑着折断后毅然决然的跳入诛仙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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