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界传奇》第207章：茶家的隐秘

    “母亲，您怎么过来了。”茶文槐上前扶住她道。来人是一个老太太，头发已经银白，身子佝偻着，要靠一根拐杖以及下人的搀扶才能自由走动。
    她虽然身体孱弱，但声音洪亮，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听说你四伯那一脉有了音讯，我当然要过来看看。”老太太说道。
    这时，已经有仆人抬上了一把舒适的椅子，茶文槐扶着老太太坐下。“丫头，你是茶弘远的孙女儿？”老太太问。
    张绮怀已经被韩飞扶了起来，看这老太太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暴脾气自然矮了七分。“正是。”她答道。
    “弘远有几个孩子啊？”老太太问，就像是在问候一个多年不曾联系的好友。惹得一旁的茶文槐有些诧异。
    “六个。”张绮怀迟疑了片刻还是老实的答道。
    “嘿，他还挺有福气！”老太太笑着说。
    “母亲，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您就别劳费心神了。这件事自有儿子处置，您还是回去歇着吧。”茶文槐恭敬的说道。
    “哎，是啊，好多好多年了。你们的父亲已经飞升仙界，我也行将就木了。再不拿出勇气恐怕就晚了，是时候说道说道了。”老太太自言自语道。
    大殿里的茶家子孙都吃了一惊，连对面的张绮怀也莫名其妙的看向韩飞。韩飞搂住她的肩膀也竖起耳朵来，看来困扰茶家两房人一百多年的恩怨就要解开谜底了。
    “母亲，您这说的什么话？”茶文槐惊诧的问。
    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说道：“让无关人等下去吧。”
    茶文槐虽然心中疑惑，但知道老太太即将讲起的肯定是茶家的私密。因此他将所有的外人清退，就连年轻一辈也遣了出去，只留下他们这一代人与韩飞他们三人。
    老太太似乎是好不容易才攒满了勇气，有些颤抖的说道：“我根本不姓黄，而是姓李，我其实叫李欣瑶！”
    房间里的茶家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茶文槐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母亲，您说些什么糊涂话。”
    “我一点都不糊涂，年轻的时候才叫糊涂。”老太太不理会他继续说道：“记得那个时候茶家和李家正斗得厉害，帝国下一届的内阁委员便要在两家中产生一位。茶家风头正劲，又有两个天资聪慧的儿子，据说正在改良家族的剑法。而我们李家呢，父辈还算强大，可惜后继无人，已经显现出了衰落的迹象。那个时候，我年方28，还处在一心修炼的懵懂年纪。虽然我修为不高，却生了一副好皮囊，比起你现在还要俊上一分呢。”老太太就跟摆闲话一样说着就指了指对面的张绮怀。
    可一屋子的人都被惊呆了，没有半点听故事的闲情雅致。茶家和李家的恩怨由来已久，听老太太的意思，她便是李家人。最后却做了茶家的老夫人，这如何不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一屋子的人都吊着心气儿，等着故事朝着更骇人的方向发展。
    老太太将目光投向门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年代：“父亲看中了我的美貌便安排给我一个天大的任务。还记得第一次碰到茶家两兄弟的时候，弘远活泼，弘致木讷，但都是人中龙凤，一等一的青年才俊。两兄弟果然被我的美丽所吸引，我便以落破家族后人的身份进了茶家，成了一个门客。那时候我其实更喜欢弘远，开朗幽默的男生总是更讨女孩子喜欢。但我是有任务的，所以主动去接近内向的弘致。只是越接触，我越被弘致沉稳的个性，体贴温柔的关怀所吸引。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可我还记得自己的使命，所以游走在两兄弟之间，玩起了暧昧的把戏。要知道那个时候他们的剑法改良正进入了关键的阶段，创意和才华的碰撞产生的不光是好主意，也有意见向左时的争论。弘远内心觉得自己比弘致更有天赋，所以我就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使他将这些想法摆到了桌面上，从而让两兄弟产生了矛盾。但这还不够，父亲一直在紧逼我，他想要的是茶家的分裂。所以我告诉弘远说，弘致向我求婚，而且他们的父亲逼着我答应嫁给他。弘远年轻气盛却又异常孝顺不敢去忤逆自己的父亲，就想带着我私奔，可我却没同意，我告诉他我需要留在茶家报答知遇之恩。这件事便成了弘远脱离茶家的导火索，可怜的他一定是带着满心的伤痛离开的。我当年并不知道弘远离开后还被人追杀，现在想想可以肯定都是我父亲派去的人。所以，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才是那个罪人。”老太太说着说着眼泪已经在她脸颊上刻下了两道深痕。
    “不，母亲，这都不是真的。”茶文槐眼眶也湿润了，他跪倒在母亲面前，将头埋进她的手里说道。
    老太太就像小时候哄他一样拍着他的头，说：“孩子，这都是真的。我本应该在完成任务之后就离开茶家，但我舍不得你父亲，我是那么的爱他啊。所以我留下了，虽然这许多年来，我都一直活在罪恶感的自我惩罚之中，但是我仍然庆幸，我遇到了他，还为他生下了你们几个孩子。”说到这儿，老太太将目光转向张绮怀说道：“丫头，是我对不起你爷爷，我恳请你们的原谅。”
    房间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张绮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三辈人的仇恨原来竟然是一个阴谋。她该恨眼前这个老人吧，可听到她说的那些爱恨情仇，看到她脸上不时展现的后悔、幸福和遗憾，她怎么也提不起恨来。这段历史应该由爷爷他们那一辈的人去评判吧？真希望爷爷能听到这番道歉的话，他会原谅这个自己也曾爱过的女人吗？
    老太太又转向其他的茶家人：“你们有些是我的孩子，有些不是。你们一定很失望吧，被你们一直尊敬的人竟然是茶家的罪人。我很羞愧，我一直沉醉在家的幸福中不敢说出实情。今天，我终于说出口了，我真心祈求你们的原谅！不管你们做出什么决定，哪怕是将我赶出茶家，我都会接受的。”
    “母亲！”“老夫人！”一群人都扑通跪倒在地上，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母亲，你永远都是我们的母亲。或许您也错了，父亲他们两兄弟可能并不是毫不知情。弘远四伯脱离茶家时，父亲将他们共同改良的剑法都交给了他的弟弟。影剑并不像江湖传言的只是半部功法，而是一整套两兄弟改良自家族剑法的功法。四伯可能是无法忍受称呼您为嫂子，无法同您和父亲同处一个屋檐下，所以才执意离开的吧。”茶文槐说道。
    “你说什么？”张绮怀惊叫道。她难以相信，影剑竟然是爷爷他们两兄弟共同的作品，而他的兄弟茶弘致不光舍弃了剑法，还甘愿背负着挤走兄弟的骂名。
    “没错，落叶剑法是父亲多年后独自创作的。他们都不想澄清，不光是他们兄弟间的默契，更可能都是为了保护母亲吧。”茶文槐说道。
    “我就说感觉落叶剑法跟影剑完全没有共通之处。”一旁的韩飞说道。
    “文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父亲早就知道了？”老太太有些激动的问道。
    “我猜是的，母亲。父亲参加双月临空前，特意嘱咐我，要好好照顾您，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记住您是我的母亲。今天，我总算明白父亲的意思了。”茶文槐说道。
    “弘致啊！我是多有福气才能嫁给你啊！”老太太哭喊道。或许是由于讲了太多的话，情绪又太过激动，她突然一下就偏倒在了一旁。
    “母亲！”“老夫人！”茶家人都惊慌失措起来，纷纷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