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赵构立马在两千人的队列前边,拱手说道,“诸位!昨晚未战而抛弃了李贼,并且能够一直坐到此刻,足见你们都是忠勇之人,金人肆虐,致使家国破坏,凡一心抗金者都是我大宋的好男儿,任何人不能对你们另眼相看,本王更要为你们请饷,有功者必赏!”
两千人心潮澎湃,他们要的便是这句话,军士们在队列里纷纷喊道,“多谢大王,往后不会辜负大王的心意!”
有个年轻人在队伍里问道,“这么说我还要谢谢李成,若不是他执意要来宿州打秋风,我们又怎会幸遇康王殿下,又怎么会弃暗投明?不知大王要如何处置李成呀?”
康王道,“剐他!从哪儿下刀一会儿你们去问盛通判!”
盛修克和赵立忙着在城外分兵,杨忻中、岳云、岳雷随着康王和吴娘子先入城,赵构叫着杨忻中和岳云,要马上和他们商量一下去大名府的事情。
而吴娘子则唤着王妟,让她赶快去给九哥取替换的衣服来,他身上这件绛色的袍子都被血染遍了,说罢见王妟迟疑着未动,有些欲言又止。
吴娘子便问,“有事吗?”
王妟小声儿说,“吴娘子,四王妃不见了!我在哪里都找不到她,怀疑她自己跑掉了。”
吴娘子吃了一惊,她出城时王妟领着人在城内,四王妃居然在这个时候不见了,以前王妟在淮河偷偷救过金兀术,吴娘子一时竟不知怎么问她才好,生怕弄不好王妟自己就先误解了。
王妟说,吴娘子中午出城去迎接康王以前,曾特别交待过城中守军,要他们给城下静坐、候命的两千人熬些稀粥送出去。
那时康王带着御营司及宿州城内主要力量都在城外追剿李成,吴娘子这样的安排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黄昏前吴娘子也未回,守军就来与王妟商量,问王婉仪,中午给这些人喝了稀粥,但又快黄昏了,也不知康王和盛大人几时能回来,要不要再往城外送饭?似乎中午送了,晚上不送不合适,会不会引起二次哗变?
王妟也没多想,她说送饭并不违吴娘子初衷,那就送吧。
军士们往外送饭,不能再是稀粥了,晚饭送的馒头,王妟便带了些女侍卫出城送了热水,回来时没怎么想四王妃,等察觉不妙时,才恍惚想起在城外看到的一个女子好像是她。
王妟一边说着就要哭了,“出城的有送水的女侍卫,天又黑了……”
赵构听到了,对她说,“没什么好难过的,她要跑便随她跑吧。”
王妟说,“大王,要不我带着人出城找找她?”
赵构说,“天已黑了,此时也不方便找一个人,你不必自责,我猜她出行的路线一定是先过了黄河故道,再往北边去金占区,反正很快我们便有人马前往那个方向了,正好顺便找一找她。”
听着康王话中并没有一丝埋怨的意思,吴娘子还不住的安慰她,王妟才不那么难过了,但闷闷不乐。
她们去问过了守门的军士,描述了四王妃的模样,有个军士说是有这么个人,捧着三只瓷碗,提着一壶水出去的,看模样和服饰也不像是女侍卫,因为是随着康王一起来的,因而未加阻拦。
还有个守门的军士回忆说,他还看到她背了一只布包儿,里面见楞见角儿,看起来还沉甸甸的,说着还用手比划。
吴娘子和王妟心说不好,赶紧疾步赶回来,见赵九哥正和杨忻中等人商量去大名府的具体计策,吴娘子赶紧去找金国皇帝印,金印已经不在那儿了。
出城剿贼,谁都不会带那玩艺儿。
康王这才有些急了,对杨忻中说,“立刻广派硬探,连夜沿着她可能逃走的路线搜寻,人可以放她走,但金印尽量要拿回来!”
王妟这回就再也忍不住,把眼睛都揉红了,斡勒妹和兀颜彤人家也出城送水了,两人都在,她也没让四王妃送水,四王妃偏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是不是特别的想报一报她在淮河上砍过四太子的怨气。
昨晚王妟刚刚得知吴娘子不责怪她,今天便丢了金印,康王不论去汴梁还是去大名府,都要用到金印,如果这次找不回来,王妟可就叫四王妃给害苦了!
杨忻中早就飞步出去,迅速安排了两百多名武装硬探,两人一组,由宿州外围北部的蕲泽镇、符离镇、静安镇开始,连夜往北至彭城方向扩大搜索,重点是大小官道,行动要快又不能有过大的动静惊动到她,都安排下去了,杨忻中回来向康王复命。
一向倔强的王婉仪,变的这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倒是头一次。康王更不便急躁,对吴娘子和王妟说,“不要再纠结了,有印无印事都能做,就算金印找不回来,就给她回金国做个见面礼吧。”
王妟使着气说,“若再抓到她,我一定不再给她留脸面!”
吴娘子暗暗的观察,知道四王妃的逃走与王妟并无关系,于是拉着她出去了。
看着王婉仪走出去,杨忻中才道,“殿下,离着九月九日可没两天了,去大名府得抓紧起程……只是金印失了,似乎路上就少了些手段。”
岳云说,“大王,或许那个李成说的真算一条办法,何不带上他?”
话音刚落,听着赵立回来了,他和盛修克在城外一五一十的,将新附的两千人马划分好了,你一千我一千,盛修克带着刀斧手,已经押着李成去了城外他兄长的墓地。
康王问道,“走了几时了?”
赵立道,“总有两三刻的光景了。”
康王无奈一乐,说,“李成也指望不上了,那便把李成扔的那面旗子拿着我们带上,再立即于城中找找,看有没有李成那样身形样貌相似的,给他装扮起来。”
杨忻中说,“大名府便由正甫带人前往,虽有万难也誓完使命!大王你还有大事要去汴梁,请允正甫之请!”
正甫是杨忻中的字,他的意思赵构明白,去大名府危机重重,他不打算让赵构冒险,而且理由很充分。
赵立说,“我也去,给杨将军打打下手,大王你自管放心去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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