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前几天的小雨似乎是上天的一个预警,而此次大雨才是主食。
华星命浑身都湿透了,身上的酒气也被大雨一点点洗去,某一刻华星命无比的清晰。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连武器都没带就出来了,毕竟出来撒泡尿总不至于还要带上武器吧。
他一拍额头,正打算退回去,就在这时,他站住了脚步,不再走动。
大雨模糊了他的视线,遮蔽了他的眼睛,但是他依然看到躺在大雨泥泞中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位老人。
“不是,队长。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人类啊,还是一个老年人!”一名少年士兵稚气还未退干净呢,就已经成了华星命身边的贴身小士兵,见队长不理睬他,他顿又叫了起来:“队长,我怕他是零族变来的,威胁到你的安全。”
华星命笑了笑,道:“小九,有这样的机警能力很好,但是我已经检查过了,这位老先生确实是人类无疑。”
小九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烧洗澡水,队长你自己都感冒了也不自知。”
华星命在小九额头上拍了两下,道:“你小子,昨晚上喝了不少吧,怎么现在才来啊。”
“只有打了胜仗才能吃酒,小九贪杯,就多喝了些。”小九低着头退出去了。
“这小鬼。”华星命笑着摇了摇头,明明现在的他也大不了对方几岁,但是心态却已经是高了一个层次了。
其实当初选择小九的时候,就是因为他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绝对是一个好苗子,值得培养。
“咳、咳……”一声声有气无力的咳嗽声,以及那粗重的呼吸声,都让人感觉有些心疼。
“老人家,你没事吧。”华星命站起身来,上前将老人扶起。
老人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好在没发烧,不然可就要去就近的城里求药了。”华星命看向老人,问道:“老人家是从哪里来啊。”
老人花白头发乱糟糟的,若不是华星命忙了一晚上又是给老人洗澡,又是给老人换衣服的,或许老人还真有可能发烧,毕竟先前老人的衣服可都残破不堪,头发也都跟黑发混杂在一起,甚是邋遢。
“我……我忘记了。”老人抱着头,突然有些撕心裂肺,他自己都有些难受,自己竟然忘记了从哪里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完全不记得自己青年、中年、甚至是老年时的任何事情,仿佛这三个阶段的记忆本就是空白,以至于潜意识都在提醒他,他还是个少年郎。
但是他少年、童年的记忆也都模糊化,想不起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该往哪里去。
忘记了?
华星命瞬间心脏便提了起来,这样的案例在他短短几年的军训生涯中也是见过不少的。
曾经听一位资深将军说过,那也是一场大雨之后,而他那时候也不是将军,而是一个上校。
那天他看到一个少校晕倒在大树下,于是便将他扶进军营。
当然,在进入军营的时候,还是要经过例行检查的,因为毕竟他是上校,检查也是走了一个过场,然后那名少校自然而然的进入了他的军帐中。
这位将军实在是太善良了,说是爱兵如子也不为过。
亲手为少校跟换衣物并擦拭身体,本来这些事情可以交由手下士兵们去做,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做的还要。
等到少校醒了后,他便问他来自哪一编制,叫什么。
可是少校却是傻愣愣的直言忘记了,而当时的上校却也信了,以为是少校真的不记得失忆了。
然后在某阴天,很多零来袭,上校带兵死守军营,可是就在这时,那个上校救回来的少校却刺杀了当时的将军。
而那一刻,在上校眼中的少校变了样子,白净的皮肤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然后裂痕碎掉,人皮下暴露出来的黑色人形怪物,就是零!
后来,上校斩杀了这个零,并且凭借以命换命的疯狂劲头将围攻的零都斩杀掉了。
然后上校一战成名,跳了好几级,直接成为了将军。
当初那位将军说起时便说:“世事难料,当时我跟上面反映过自己的错误,可是上面却说,无论过程如何,结果只要是真实的这个将军之位,你就安心坐着吧。”
华星命本来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可是当老人说出自己忘记了的时候,他便猛然记起来了。
一时间,华星命竟有些坐立难安,明明他已经多次检查过了,可是依然有种强烈的不安。
首先,就是那道人影,直到现在他的队员都没有搜查到什么人,这是其一怪点。
其次,就是老人家为何会在这森林深处,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为何会出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这是其二怪点。
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老人无病无灾无伤的,为何会晕掉。
现在的华星命已经对老人充满怀疑,老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笑了笑道:“虽然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我应该是好人,如果你们不放心我的话,可以让我离开或者是不让我出这个帐篷。”
老人的话可谓是相当客气与厉害。
华星命在不信任老人后,便开始对老人话语的解析,这样一解析,面色更加沉重了。
这老人果真厉害,竟然先后用了暗示法、欲擒故纵法、自我束缚法,真是还用上了尊老爱幼法。
暗示法自然就是由‘我是好人’引起的。
欲擒故纵法则是由‘如果不放心我,可以放我离开’造成的。
自我束缚法—‘不让我离开这个帐篷’。
尊老爱幼法更加高明,不见文字,仅仅是说话过程中的老人声音,已经那些时不时的咳嗽,简直就是演技炸裂,这样的零来潜伏真的是太屈才了。
华星命越像越觉得老人是零,越像越觉得是。
正在这时,小九进来了,他道:“队长,快去洗澡吧,水已经烧开了,这里有我看着就行,放心好了,跑不了的。”
华星命临走前拉着小九出去说了很多话,生怕小九被这个老人家给骗了。
老人见到华星命走了,小九走进来,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从小九身上,他感应到了不友好。
小九在距离老人一尺处站定,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话说到最后,老人都有些口干舌燥,而小九却是眼睛越来越亮,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也就在这天夜晚,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战爆发了。
华星命脸色苍白,他还没来得及汇报情况,竟然事情便提前爆发了。
现在他更不能离开,而是要看住那个老人。
不能让这个老人有袭击将军的能力,这就像是历史在重演一般,只不过有人加了速。
不过令华星命惊讶的是,小九竟然不见了,不过华星命也没在意,毕竟现在大战一触即发,去帮忙也是理所应当。
“外面发生什么了?”老人即便是再耳背,也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厮杀声。
华星命冷笑道:“发生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老人有些懵,不确定问道:“你以为是我引起的?”
华星命面色铁青道:“难道不是?你不出现的时候我们还好好的,你一出现我们就遇到了零。”
老人更加懵逼了,他皱眉道:“你们在我来之前不是刚刚大战过一场吗?怎么现在还来?”
华星命笑道:“老家伙,你露馅了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你来之前与零大战过一次,如果说不出来的话,那你就是零派来的间谍。”
老人还没解释,外面突然安静了一瞬间,然后更加愤怒的大喊声响起,那声音嘈乱繁杂,仿佛是要将嗓子吼破。
隐约间华星命似乎听到了营救将军的话,这个时候华星命怎么还不知道历史已经重演,事件已然不可逆。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另外的声音:“抓住小九,小九是零!”
华星命一脸不敢置信,自己一向看中的少年竟然是零,这也太……打脸了!
老人拍了拍华星命的肩膀,淡淡道:“凡是不要想太多,事情已经发生,还是想办法解决吧。”
华星命不再犹豫,直接冲杀了出去,这个时候他唯有杀敌,才能自证清白。
结果他刚刚出大帐,就被人压倒在地,还不是一个人,一下十好几个人,叠罗汉一样将他压倒。
然后有人拿着绳子捆起了华星命,将对方押走了。
华星命尽管力气很大,也没有超脱出人类的范畴,所以根本无法反抗丝毫,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想反抗。
“不应该是你啊,星命。”老将军有些恨铁不成钢,从昨晚夜里下雨开始,老将军便生了疑问。华星命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反常。
直到小九刺杀他的那一刻,他才确定了华星命是零。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老将军不想要自己的士兵再受到攻击,更不希望零用老方法侮辱他们。
“小九已经招供,他是零,是你的手下,负责潜伏和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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