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传送,龙人少年回到了波涛大厅。
轰隆隆……
很快,神殿开始了剧烈震颤。
大祭司脸色剧变,立即施法,一面幻影如同梳妆的小镜子,悬浮在她的掌心。
她远程观战,正好看到了鱼神化身消散的一幕。
“这是真理神瞳!”魅蓝大祭司脸色变得惨白。
“怎么回事?”大祭司身边就站着鱼人少年,他对这一幕也感到十分惊疑。
魅蓝大祭司瞥了大厅中幸存的鱼人们一眼,低声对鱼人少年说:“是时候该告诉你真相了,不过在此之前……”
她顿了一下,转身面对鱼人们高声呼喊,招呼他们聚集在一起,然后施展了神术。
神术化为水环,将所有鱼人都圈进去,水环时时刻刻散发出神光,将鱼人们身上恐怖的冻伤逐渐清除。
“有强大的敌人进攻神殿,但是吾主的化身必定会将死亡带给任何一位冒犯者。”
“不过,神殿经受不住这样的战斗,很快,就会有很多地方崩塌。”
“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你们在这里疗伤,时机成熟,我会将你们传送到神殿中最核心的地方。”
说完这番话,魅蓝大祭司主动牵住鱼人少年的手:“神子,你的安全更重要,我们先出发。”
留下一些神职人员维持水环,大祭司立即动用神术,将自己和鱼人少年传送,双双消失在了原地。
再现身时,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装饰华丽的水下走廊。
“神殿核心地带隔绝一切传送,接下来我们得徒步行走。时间很紧急,我们边游边说吧。”大祭司松开手,叹息一声,往前游去。
鱼人少年不动声色,和她并肩。
大祭司向他徐徐吐露了神殿的真相。
鱼人少年听了之后,神色震动:“你是说,这座神殿是假的?就连半位面也是假的?”
“没错。”
“那你……”
“我自然是真的。不过神卫军中有一部分人,也只是假象。这里的人,有真有假。”大祭司微笑着回答道。
鱼人少年陷入沉默,心中充满了震惊。
大祭司告诉了他有关这里的真相。
原来,魅蓝神受重伤之后,难以返回神国休养。
圣明帝国的神明不断搜寻祂的下落,只要她稍微现身,就会被圣明大帝察觉。圣明帝国的神明会立即出动,将其击杀。及时躲进神国的可能性接近于零。
无奈之下,魅蓝神只有选择附近海域中的某一处潜伏。
祂选中了天柱海眼。
这里人迹罕至,是一处险地,越是接近海眼,海兽就越是强悍。
这里充沛至极的水元素,也非常有助于魅蓝神的恢复。
同时,海眼城中的大量鱼人,将是祂的信徒,为她提供信仰,帮助祂提取神力。
“请等等,祭司大人。”鱼人少年思索片刻,察觉到了矛盾之处,“如果我是圣明大帝,重伤了吾主,又看不到吾主逃往神国,一定会加强对战场附近的搜索。不搜到目标,绝不会罢休的。”
魅蓝大祭司点点头:“你说的对,很好,果然不愧是神子,和其他的鱼人很不同。”
她继续道:“那是因为吾主欺骗了帝国方面的所有神明。”
鱼人少年脑海中顿时划过一道闪电:魅蓝神——欺骗之神、伪装之神!
“圣明帝国的神明们,受到吾主的神术影响,认为吾主已经伤势太重,已经死亡了。”魅蓝大祭司道。
鱼人少年却再次摇头:“如果我是圣明大帝,一定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不会单单因为认为,就选择放弃。至少会派遣一股力量,长期搜索战场附近。”
魅蓝大祭司继续解释:“神明之间的较量,不只是强弱,也要考虑神性、神权之间的差异。再说,吾主并不是完全欺骗对方,祂的确身受重伤,濒临灭亡!”
“所以,在欺骗了圣明帝国的神明之后,吾主就立即欺骗自己。”
鱼人少年一愣:“欺骗自己?”
魅蓝大祭司叹息:“吾主的伤势太严重了,为什么圣明帝国的神明们会认为吾主会死?就是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给吾主造成的伤势非常严重!放在他们身上,除了极个别的神明之外,除了死亡,没有其他的结果。”
“但是吾主神威绝妙,除了欺骗他人之外,还能够欺骗自己。”
“吾主濒死之际,欺骗自己,现实中发生的战斗只是一场噩梦,自己所遭遇的打击和拥有的伤势,都是虚幻的。”
“只有这样做,吾主才能勉强维持住自己的存在。”
“但是这样做的话,吾主必须释放神域,并且时刻消耗神力,维持神域。”
“我们现在就置身在欺骗神域之中。”
鱼人少年瞪眼:“所以,欺骗神域中的神殿,只是吾主的梦中幻影?”
魅蓝大祭司摇头:“神殿、半位面都不是吾主的设想,是我们的。”
“任何生命进入欺骗神域,都会被自己欺骗,所见所闻都是进入者自己的所知所想。”
鱼人少年:“我可从未幻想过魅蓝神殿。”
“那都是我们特意引导的。”魅蓝大祭司苦笑,“如果任凭进入者自己欺骗,他们的经历差别会非常巨大。离开欺骗神域之后,一对比,就会破绽百出。”
“为了防止这一点,我们故意放出风声和谣传,构思出半位面和神殿的假象。”
“事实上,有关海眼中存在半位面的假设,很容易让人猜想到,不是吗?”
鱼人少年点头,表示赞同。在这一刻,他想到了苍须。当初苍须回来的时候,不就是猜想到这一点吗?
哪里知道真相是这样的。
鱼人少年或者说整个正义海贼团,都被苍须误导了。
当然,即便苍须不误导,正义海贼团恐怕也会这样认为。不管是其他人提出这个假设,还是之后碰到风遥,都会这样猜想。
而一旦有了这个想法,进入欺骗神域之后,他们就会被同一个谎言和假象欺骗。
魅蓝大祭司继续道:“你应该知道海盗王座的选拔吧?”
“谁能够做出符合海盗的行为,就能得到海盗神性的青睐,从而最终神性最浓厚的人登上王座,攀升到神明级别的生命层次。”
“这本质上是一种祭祀的行为。做出这种行为越频繁,给予海盗神格的信仰就越多,神性增长的就越多。”
“同样的,遭受欺骗的人越多越强,对吾主的帮助也越大。”
鱼人少年这才真正恍然大悟。
魅蓝神状态不佳,只能欺骗自己进行疗伤,吊住自己一条命。
但是这样一来,神域释放出来,无法收敛。
这个破绽被神卫军方面改良,形成一场巨大的骗局。
但是因为蛮族传奇的进攻,最关键的是他手中的真理神瞳,彻底动摇了欺骗神域。
如此种种,造成了当下的境况。
魅蓝神已是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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