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之荣耀》第五十九章：不屈的野鸡

    未经思考的坚强，往往是愚蠢的固执。——比斯特法典。
    莱恩108年1月，日出丘陵，枯木堡，素昔卧室。
    素昔看着床上的艾罗拉，看着她的眼中充满不信任和质疑。
    素昔咧嘴嘿嘿一笑。
    “龙岛的寒冷不但使我拥有强壮的身体，还赐予我一个冷静的头脑，我接受上天的恩赐，所以我充分的发挥它们的作用，而不是被些无聊的可有可无的事情填满我有限的生命。”素昔自豪而骄傲的介绍到。
    “你曾经的丈夫，死于野猪也罢，死于查尔斯也罢，有谁在意这个？这已经是事情的结果，只有傻瓜才在意结果，但凡有点脑子，你应该关注事情的经过。”素昔看着艾罗拉。
    “事情的经过就是有预谋的谋杀！”艾罗拉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建议你喝一满杯酒，让自己冷静，事情过去这么久，你还停留在这种认知层面，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素昔嘲笑着说，然后又立刻严肃而认真的说“愚蠢的人无法认知自己的愚蠢，所以，我原谅你的愚蠢，并且看在我们彼此身份的情况下，我来为你讲解。”
    素昔指着艾罗拉说道：“你是菲森特夫人，这个称号还有一个叫法：女主人，但我没有看到任何和主人有关的品质。吝啬，是流传在菲森特家族脑海里的传统，所以，拜尔伯爵定下的赋税，低的让人恨不能都做他的领主，但即便如此，菲森特子爵依然不上税，不派遣士兵，当然，十年前，全国都在这么做，当群体犯罪时，最终受到惩罚的一定是实力最弱小的，菲森特逃避税收，但却是所有领主里面，实力最弱小的，在这个世界上，把自己活成羊，控诉狼吃肉，我实在不知道查尔斯有什么错。”
    艾罗拉听完，气势明显弱了几分，但她立刻又回敬道“因此国王前来讨伐他，查尔斯，确实有罪！”
    “您思考问题的角度，比烈酒更让我提神。”素昔大笑起来“你用一个蠢货，去证明另一个蠢货，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结果，反正都是愚蠢的结果。”素昔笑了半天，看着艾罗拉说道：“连菲森特都敢停止税收，那么，国王的实力，软弱到什么程度，恐怕瑟瑟发抖的，是国王而非查尔斯，比斯特大陆，已经暗藏战争，只是没有机会，查尔斯点燃了战火，当然，促使战火真正燃烧的，是愚蠢至极的大王子，艾瑞格斯。”
    “他虽然愚蠢，却做了正确的事。”艾罗拉正色强调。
    “正确而愚蠢，他可以出兵，也可以谈判，都可以解决事情，但是两者的区别是，一个运用智慧，一个使用暴力，而且是自寻死路。”素昔喝了一口酒“我还要提醒你，艾瑞格斯出兵，并非为了菲森特，而是为了马斯基托家族，并且，很块，大家都忘了出兵的真正目的，一路旅游至冰河，从离开王城的那一刻起，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艾罗拉瞪大了双眼，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从来，就没有人想要过伸张正义，从没有人想要过帮她，菲森特家族，从一开始，就被放弃了。“我们被遗弃了，从一开始。”艾罗拉痛哭起来，她的双肩颤抖，她垂下了高傲的头。
    “你并非完全愚蠢，你的内心早就知道这一切，只是不愿意接受，残酷的世界让你逃避，让你寄希望于自己美好的幻想中，幻想着你的儿子，亦或是哪位爵爷前来帮助。”素昔略带怜悯的看着艾罗拉，又冰冷而低沉的说“女性的幼稚，懦夫般的愚蠢，很快人们就会忘记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叫做菲森特的家族，当查尔斯厌烦的时候，你们会在合适的时间死于意外，有谁在乎呢？”
    艾罗拉不甘心的摇着头，时刻她终于大哭起来，委屈的像个迷路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丈夫，我的一切，呜。。。呜。。。呜。。。”
    素昔站起来，大声说道“将痛苦留给黑夜，夜深人静之时，你有大把的时间回味人间的折磨，现在，打起精神来，我还没有说完。”
    艾罗拉红着眼，流着泪，高傲和坚强此刻荡然无存，她泪眼婆娑的看着素昔，此刻也不再避讳素昔赤裸的身体。
    “你现在素昔夫人，我虽然效忠于查尔斯，但是我的夫人享有行动自由，那么，或许在某个合适的时间，你可以去和你那个躲起来的儿子见见面，叙叙旧。”素昔看着艾罗拉说道。
    艾罗拉听到这，眼光里立刻有了神色。
    “既然你是素昔夫人，你就必须为我生子，生很多儿子，你不但要生子，还要教育他们，让他们成为真正的战士，成为受人尊敬，让人害怕的领主，伤害你就是伤害整个素昔家族，你将再次拥有自由，你的生命再次在你的手中。”素昔昂着头大声说道。
    艾罗拉停止了哭啼，静静地看着素昔。
    “你的儿子，那个小鸡仔，他此刻的生命暂时安全，拜尔伯爵需要用他来制裁查尔斯，在某一个合适的时间，查尔斯面对拜尔的那一刻，就是你儿子面对死亡的时间，如果你的儿子不能在合适的时间化解他和查尔斯的矛盾，那么，他将流离失所，直至死亡。”素昔冷酷的看着艾罗拉，说出了他儿子的命运。
    “查尔斯，他是个恶魔，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艾罗拉咬牙说道。
    “你敢伤害查尔斯，我就杀了你女儿还有你儿子，娶你，使你活命，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你们家仅剩的三条人命，卑微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很多人的麻烦，是立刻死亡，还是在仇恨中享受仇恨之外的生命，这是你要面对的选择。”素昔大声教训着。
    艾罗拉再一次流出了眼泪，但是这一次她立刻咬紧了牙，努力克制着，她用手攥紧了床单，不发出任何声音。
    “这还差不多，当你在冬夜里行走，你永远都不能战胜严寒和黑暗，但你可以欣赏风雪，生命中的一切，都是诸神的恩赐。”素昔大步走到床边“岛民，永不屈服！”
    艾罗拉收起情绪，擦干眼泪，仰头静静地看着素昔。
    “现在，做一个女人应该做的事情！”素昔大声命令道。
    艾罗拉咬紧牙，看着素昔，过了很久，她长出一口气，眼里的凌厉变成屈服，她转过身，吹灭了蜡烛，在炉火的照耀下，她静静地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