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见宗秀还在硬撑,李世民叹了口气,挥手道:“宣董玄城觐见。”
“是。”
前来通报的金吾卫应了个诺,快步离去。
不过一会,一个矮小的男人走了进来。
宗秀不禁一愣:啥情况?传说中的不良帅董玄城竟是个侏儒?靠,这也太有损大唐不良人的形象了吧。
快步进殿的董玄城身高不过五尺,短手短腿,五官狰狞,不怒自威,尤其那双招子,更是透着凶气。
从董玄城进殿,宗秀明显察觉到满朝文武都下意识的避开眼神,不愿去看,有的更是面带惊惧,像是怕透了他。
而董玄城却和没事人似得。进了大殿,对李世民见了个礼:“臣不良帅董玄城叩见陛下。”
“免礼!”李世民又看了宗秀一眼,见宗秀还是不服软,沉声道:“董爱卿,崔贤文的死因可调查清楚了?”
“回陛下的话,已调查完毕。崔贤文死与昨夜三更时分,是被人刺杀而死。”
董玄城话音刚落,京兆府府尹立刻跳了起来:“那可查到凶手留下的线索?速速说来。”
“咳咳。”
李世民轻咳一声,眉眼不悦。
京兆府府尹立马又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没办法,他掌管京兆府,负责京畿防卫,现在出了惊天命案,就算和他没关系,责罚也是跑不了的。
当官难,当京官更难!
李世民敲了敲龙案,道:“继续。”
“是。”
董玄城应了个诺,继续说道:“臣接到消息后,立刻带人前去封锁崔府,并彻查命案现场。”
“命案现场一共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崔贤文,另外一个则是他的侍卫。”
“据臣调查,现场并无打斗痕迹,不管是崔贤文,还是那个死去的侍卫,皆是被一剑封喉,所以臣断定行刺之人必是使剑的高手。”
说到这里,董玄城忽然停下话头,眉头紧皱。
“可有一点臣想不明白,根据现场看,那个侍卫死在门口,崔贤文死在床上。想来应是刺客击杀侍卫后,又闯入房间击杀了崔贤文。可是……可是……”
董玄城可是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
听到这里,宗秀嘴角勾勒出一丝浅笑——果然是那个疤脸侍卫动手了。定是疤脸侍卫先杀了崔贤文,再跑到门口自杀,你能查出个鬼啊。
然而不等笑意完全绽放,就听董玄城说道:“那个侍卫的死亡时间是一更左右,这前后差了两更的时间……”
“什么!那个侍卫先死的?”
宗秀惊呼一声。
董玄城看了过来:“鸿胪寺卿莫不是知道什么?”
他是掌管天下不良人的不良帅,心思何等敏锐。
宗秀忙道:“我知道个鬼啊。我就是好奇为何侍卫死了那么长时间,崔贤文就一点都没发现。妈的,两更的时间,都够调神武军过去保护他了。”
董玄城道:“这也是我的疑惑。我特意盘问了府中的下人,厨房说一更的时候,崔贤文还要过一次饭菜,说是饿了,厨房烧好后快二更之时送过去的。”
李世民问道:“既然侍卫死与一更,那二更送菜的下人可察觉出异样?”
董玄城更纠结了:“这正是此案最奇怪的地方,我查过那个侍卫的尸体,他死后一直未被挪过,可送饭菜的下人却说进门并未看到尸体和血迹,还说当时崔贤文正坐在桌边看书。”
“嘶……这怎么可能!”京兆府府尹大惊:“董帅,你莫不是尸检的时候看错了时辰?”
董玄城两眼一瞪:“京兆府尹,你当本帅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新手吗?本帅发现时间对不上,特意找了十来个仵作过去,若不然你以为本帅为何耽误如此长的时间!”
“那些仵作如何说?”李世民再次问道。
董玄城道:“回陛下的话,他们给出的结果和微臣完全一致!侍卫死于一更,崔贤文死于三更。”
李世民点了点头,沉吟道:“若是如此,便是送饭菜的下人说了谎。可审问过那个下人?”
“来的时候已经问过了,各种手段下去,他口供前后一致,没有任何纰漏。”
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魏征突然问道:“董帅,有没有这种可能,是那个下人意志坚定,任由如何严刑拷打,都咬定说辞?”
董玄城闻言狰狞一笑:“魏相,本帅相信便是铁打的人,在我那些手段面前都会说出真话。”
宗秀:“……”
乖乖,这还真是个自负的侩子手。
宗秀进入大唐的权力中心后,也听过董玄城的名头,所以他选择相信董玄城的话。
可若是这样——崔贤文是怎么死的?
既然疤脸侍卫提前死了,不可能死了再行凶。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杀的崔贤文?
宗秀正绞尽脑汁猜测之际,就听李世民问道:“董爱卿,依你之见,崔贤文之死可与鸿胪寺卿有关?”
“对,对。”
事关颜面,京兆府府尹也紧张的抬起了头。
群臣的目光也齐刷刷的看了过来,紧紧的盯着宗秀。
董玄城瞧了宗秀一眼,道:“回陛下的话,依微臣之见,此事和鸿胪寺卿毫无关系。”
京兆府尹‘噗通’一声瘫软在地,就连李世民也面带一疑惑:“为何?”
“陛下,崔贤文和他的侍卫死亡时间差了有两个多时辰,而且中间还有下人进房送饭,却未发现尸体,这事必有蹊跷。臣以为:要么是那个下人真能扛过臣的手段,说了谎;要么就是行刺之人不仅擅长使剑、还擅长易容和幻术。”
董玄城一边说,一边解释。
“臣猜测那行刺之人是先杀了侍卫,又制服崔贤文。然后易容成崔贤文的样子叫下人上菜。等下人进屋后,他又以幻术遮去尸体。如此高手天下罕有,鸿胪寺卿虽然家大业大,却还不具备招揽如此高手的资格。”
“而且臣在接到京兆府尹的消息后,也遣手下查了鸿胪寺卿近日动向。”
说到这里,董玄城毫不避讳的说道:“鸿胪寺卿的贴身丫鬟倒是剑法了得,可她这几日皆在家中,并未离开,所以臣认为此事和鸿胪寺卿无关。”
“当真?”
李世民大喜,感情是他想多了,这事还真不是宗秀干的,那之前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董玄城坚定的说道:“臣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甚好!”
李世民笑了,他终于不用在宗秀和崔家之间选一个了。
而宗秀却是心中暗惊:妈的,这就是不良帅吗?只用了半天功夫,连易倾情最近没出门都查到了。靠,感情老子的一举一动不光被老李监视着,还被很多人窥探。
虽然董玄城证明了崔贤文的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可宗秀却有种透明人的感觉。
龙椅之上,李世民开怀大笑,而从宗秀进殿就一直没开口的程咬金却笑眯眯的说道:“陛下,既然不良帅已证明崔贤文之死和我贤弟没有关系,那之前的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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