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神婿》30 身体里的声音

    突然，一个尖锐的东西正面刺来，捅进了大叔的喉咙。
    与之前被孙力和上官玥的剑刺中时没反应不同，这东西在刺进他喉咙的一瞬间，就听“嗤”的一声，一股黑气从伤口喷出来。
    “呜……”
    低沉的吼声，从大叔喉咙里发出，他似乎很痛苦，浑身扭动着，双手放开了孙力，去抓捅进自己喉咙的那个灼热的东西。
    孙力摔倒在地上，双肩的剧痛的让他很快清醒过来，转头望去，是陆羽！
    是他用一把很短的木剑，插进了怪人的喉咙。
    “陆兄弟，当心！”孙力情不自禁喊了一声。
    “你躲开点，去看看小玥咋样了！”
    说话间，陆羽赶在大叔双手合握之前，抽出了桃木短剑。
    大叔纵身扑上来，陆羽早就算计，一个侧身避过，脚下一点，滑到他身后，高高跃起，一脚踢向他左腿腿弯处。
    僵尸虽然皮糙肉厚，不怕疼，也不怕受伤，但也不是无敌的，他们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就是关节，当下只听“咔嚓”一声，大叔单膝跪下，却本能地向后扭转身躯，张开十指，朝陆羽脑袋插过来。
    这要是被插中，脑袋就成蜂窝煤了。
    陆羽非但没躲，反而往前冲，借着势头，一个滑铲……堪堪避过了它的双手，飞快地从兜里取出木工八件中的墨斗，拉出沾了朱砂的红线，缠在了大叔两只手腕上。
    “我有一间房，半边租与转轮王！”
    陆羽念着咒，手下不停，将红线往大叔手臂上不断缠绕，用力拉紧，打了个法结，自己往后就地一滚，使劲一拉红线，大叔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不等他爬起来，陆羽翻身骑在他背上，右手捏成凤眼拳，用力砸在他头顶心往后三寸的部位，这里便是僵尸的命门所在。
    “吼！”
    大叔仰起头，发出凄厉惨叫，结果一枚铜钱被陆羽顺势扔进他张大的嘴巴里，不等吐出，早有两道黄裱纸交叉贴在他嘴巴上。
    “有时放出一线光，天下邪魔不敢挡！”
    陆羽双手结印，念完了咒语，只听得大叔喉咙里一阵爆豆子的声音，身体剧烈颤抖着，倒了下去。
    绿色的尸血，不断从他五官七窍中流淌出来。
    挂了。
    陆羽坐在它身上，用力喘气。
    刚才的战斗，拆解起来一板一眼，实际上从开始到结束，一共也不到二十秒，陆羽也是毫无保留地用尽了这具身体的全部潜能，又是短时间内持续爆发，能撑到现在，也差不多是极限了。
    不过，事情还没完。
    陆羽喘了一会，吃力地把大叔的上半身翻转过来，把上衣全部扯掉，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尸体身上，居然横七竖八地排列着……至少近百个伤口！
    大小都有，无一例外的是，每个伤口都往两边翻着，露出两排牙齿……
    “这到底是什么啊！”
    陆羽内心震骇不已，他前世见过的邪物都快有人类多了，但像眼前这种情况，还真是第一次见。
    看来，只有问问他本人了。
    陆羽右手食中二指捏住他的眉心，大喝一声“出来！”手指用力一拧一拉，一道虚影，被从他体内拉了出来，正是这大叔的魂魄。
    “啊！”
    陆羽听见惊呼声，转头看去，花圃里，孙力正用力捂住嘴巴，两眼瞪得跟北鼻似的望着这边。
    “糟糕，这大叔魂魄太弱，连正常隐形都不行，被他看到了……”
    想到自己刚才打僵尸的一幕也被他看到了，陆羽也释然了，干脆就别隐瞒了，转头朝大叔的魂魄望去。
    它浑浊的眼睛正在一点点亮起来。
    这是在开天听。
    很多“厉鬼复仇”的民间故事，不管这人生前多沙雕，被别人骗的团团转，只要死了，成了亡灵，仿佛智商一下子就提升了，能瞬间识破生前遭遇的各种阴谋诡计的真相，锁定仇敌，前去复仇。
    很多人质疑这一点，觉得不科学。
    实际上，一般的亡灵，一旦认识到自己死亡这件事后，意识就会觉醒，经历一个叫做“开天听”的过程。
    第一阶段，是认清自己。
    人死后，记忆力会一下子增强数倍，生前一切经历的细节，都历历在目，因此，生前不曾想明白的事、或者到死也没能看穿的骗局，往往在死后复盘人生的时候，会恍然大悟，陡然认清真相。
    “不急，你好好寻思寻思，想好了找我，我有问题问你呢。”
    陆羽说着，迈步来到花圃这边，低头看着被孙力放平躺下的上官玥，问道：“她怎么样？”
    “没事，就是昏过去了。”孙力一把拉住他，怯生生地瞅着大叔的亡灵，“那是……鬼？”
    “可以这么理解。”
    陆羽俯身查看上官玥的情况，脉象平稳，没啥事，就是脖子被大叔之前掐出来两道伤痕，被尸气侵染地开始发黑。
    陆羽从兜里抓住一把糯米，按上去，一阵滋滋声响，尸气被拔出来，伤痕的颜色恢复了正常。
    只是，在她眉心中间，陆羽再一次看到了那个黑色的印记，而且面积比上次还扩大了。
    “这到底是什么？”
    陆羽伸手轻轻按在上面，触感十分冰凉，然后印记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我，想起很多事情……”
    那边，大叔开口了，语气十分忧伤，“我是一个可怜人，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
    “快唠点别的！”陆羽打断他，走过去，一边说道：“我又不是柯南，没空听你说那么多没用，我只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你是怎么死的，我是说，你是怎么成为活尸的，从哪染上的尸气？”
    “是……那具尸体。”
    亡灵回忆着，“那天，我去入殓一具尸体，是一个女的，老太婆，给她换衣服的时候，我发现她身上有好些伤口，就……就跟我后来一样，伤口里面长满了牙齿，我当时吓坏了，就匆匆给她穿上衣服，装殓了，回到家没几天，我身上就开始发痒，痒得受不了，但只要我轻轻一抓，皮肤就会烂掉，不久，这些伤口就开始长出牙齿，呜呜……”
    （今天坐了几个小时高铁，发晚了，对不起大家，我继续写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