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来了!”南宫阳满脸堆笑地跑到玄天老祖身边。
天问仙宗中他最敬重的就是玄天老祖,没他就没有南宫阳。而且,玄天老祖对他如亲生儿子。
只是此时,玄天老祖鼻子眉毛皱在一起,叹气道:“恃宠若娇!孽徒啊,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难道你都当了耳旁风?”
南宫阳解释道:“师父,徒儿因为一时糊涂,办了错事,索性没有酿成大祸。要不这次就算了!”
玄天老祖长叹一声,道:“晚了,你这次惹下的祸端,比你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南宫阳看着玄天老祖痛心疾首的模样,心里越发着急,知道自己真的要完了!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惩罚是什么!
玄天老祖再叹一声,正色道:“请宗主不必留情面,公事公办,我绝不会插手阻碍!”
他说完,随即就离开了峰顶,留下又一声长叹。
南宫阳到现在终于意识到,云九叶绝不是他臆想中那样不堪。但他始终不懂,一个毛头小子到底能有什么背景?
山顶风势更紧,天色昏暗下来。
炉莱老祖沉声道:“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南宫阳冷哼一声,默不作声。
炉莱老祖摇摇头,没想到他居然还是如此顽劣。
他想了想玄天老祖的话,最终沉吟道:“看在你师父玄天老祖的份上,我不取你性命。”
南宫阳猛地抬头,眼前一亮,脸色顿时舒展。他激动道:“老祖,你答应放过我了?我就知道老祖绝不会如此小家子气!”
炉莱老祖伸手点在南宫阳的眉心。
南宫阳突然睁大眼睛,心中顿时充满惊惧,他好像知道炉莱老祖到底要怎么惩罚他了!
“我毁了你的识海,能不能再修行就看你的造化。”炉莱老祖沉声道。
“什么?”
南宫阳眼球外凸,歇斯底里地大喊道。他想伸手抗拒,但却发现自己被一股如山岳般的灵力压制,根本动弹不得!
毁了识海,那他这些年来的修行全部作废。他从未听说过谁识海被毁还能继续修行!
这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在修行界,失去修为便意味着根本没有生存的余地,只能任人鱼肉宰割。
随着一阵万蚁噬心般的头痛,他突然跪倒在地。此刻,他眼神空洞,木然地半张着嘴,任由风把头发吹到脸上。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炉莱老祖放下手指,扭头离去。
日落西山,黑暗席卷大地,天空中布满了黑云。
南宫阳独自一人跪到后半夜,保持着一个姿势动也不动,依旧沉浸在悲痛绝望中不能自拔。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去,该如何面对平日里那些同门弟子。有很多弟子还被他欺负过,被他抢过女人。
这一切都是云九叶!得到今天的下场全是因为云九叶!
没有云九叶,或许他现在还是天问仙宗大师兄,或许楚心怜早就成他的女人了!
云九叶他该死!
南宫阳心中充满了愤恨,他感觉有什么压着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知道,那是不甘!他绝不甘心!
许久之后,他眼神逐渐清明起来。他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独自一人下山。
……
黎明前夕。
炉莱老祖站在云九叶面前,告诉他南宫阳的下场。云九叶听后内心不起波澜,只是点点头。
炉莱老祖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杀了他?”
云九叶道:“不会。”
炉莱老祖若有所思,离开了云九叶的房间。
云九叶走到窗边,望着天际微弱的光芒。他之所以不杀南宫阳,只是不想过于招摇,也不想脏了手。
区区小人而已,何足挂怀。以他现在的心境和胸怀,南宫阳确实无法让他看在眼里。
天亮,朝阳扫走黑暗,大地重现光明。但总有一股扰人的凉风,盘旋在空中挥之不去。
炉莱老祖昭告所有弟子在天问仙宗授道广场集合,他有事情宣布。
“大清早搞什么?”
金宗北冥夜颇不耐烦,一个人嘀咕着。他向四周扫了一圈,金木水火土五宗的弟子都来得差不多了,却唯独不见南宫阳。
他心有疑惑,走到尹天跟前,道:“尹天,看见南宫阳了吗?他怎么不来?是不是得了东海试炼大会第一搞特殊!”
尹天摇摇头,有意无意地朝水宗那三人看了一眼。
冷诗漓伸了伸腰肢,道:“这是要干什么?”
楚心怜帮少女理了理耳畔的秀发,道:“我觉得八成与南宫阳有关。”
云九叶心里明白,炉莱老祖要拿南宫阳以儆效尤,敲打敲打他这些弟子,让他们引以为戒。
风不要命地吹着。暮秋早上的风冰凉刺骨,吹得一些修为低弱的弟子瑟瑟发抖,不停抱怨。
正在大家交头接耳时。
南宫阳拖着一柄宝剑慢慢走来,剑尖擦着地皮划出点点火星。
此刻,他头发散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上到处都是草木叶子的汁水和划破的口子。
他手里的剑是玄天老祖赠给他的宝剑,名曰“戒骄”。但他从来没做到过,他也根本不在乎玄天老祖的深意。
他今天就要用这把剑宰了云九叶!
即便是修为全毁了也无所谓,因为他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他一夜间丢失了所有,但他不能咽下这口气!
“云九叶!出来与我决斗!”
“不使用修为,来场君子间的较量!”
“将生死置之度外!”
南宫阳当着天问仙宗所有弟子的面冲着云九叶下战书。他自信以自己的对战经验,拿下云九叶不是问题。
一瞬间,人群哗然!众人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还意气风发的火宗大师兄,如今怎么成了这副落魄的鬼样子!
人群议论纷纷。
还没等云九叶有所答复,玄天老祖突然飞到南宫阳面前。
冷风刮着他花白的头发乱舞,他的衣袍迎风猎猎作响!
他脸色凛然,满是失望!为什么别人都放了他一条生路他还是要自己作死!
“孽徒!孽徒啊!”
玄天老祖仰天长叹,忽然间回音荡出九天,整个授道广场瞬间笼罩上一层悲凉的气息,久久挥之不去!
“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可惜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真是令我失望至极!”
“想当年,我就不该在狼嘴中把你救下!”
他眼中全是悲愤,脸上全是痛心!
南宫阳突然呆住,眼中落下一滴眼泪。没有玄天老祖,就没有他南宫阳!
“砰”!
他丢下剑,跪在玄天老祖面前,痛哭道:“师父,孩儿知错!”
“咚”!
他使劲把头砸在地上,凭着血肉之躯硬是把地面磕裂!
之后,鲜血顺着地缝渗入,他再也不会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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