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书意正在和石扬聊些琐事,兴趣盎然地听石扬讲古琴的趣闻轶事。
突然间,一股灵气从琴身上传了下来,但关书意却听不见。
第二层小天台离第一层大厅还有一段距离,声音传递着实有点勉强,但不影响二人在下观看。
石扬原是笑容可掬,当琴声起动时,脸色一变,一声不吭,竖起耳朵听那不清楚的古琴音。
看到他这样,关书意也不甘示弱地继续聊天,还专心地听着。
尽管不太清楚,但关书意还是觉得自己可以听出琴曲里面的情感。
本来自己心情不错,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沉重,似乎有不如意的事情困在心里。
“这……是小斌的声音在影响着我!这个陈小斌,进步如此之快,如此之远,都可以影响人的情绪。”
她默默地看了石扬一眼,他脸色沉重,似乎心情也有些郁闷,随着陈小斌琴声的推开,关书意才感到自己心情豁然开朗!好像自己脑子里有一帧一帧的影像,她走马观花地看着,感受着这种奇妙的感觉。
石扬直接闭上眼睛,耳朵自动屏蔽周围的杂音,全神贯注地听着琴声。
随着琴声,他的脑海中也浮现出水天一色的景象。
原来他本想全神贯注地去体会陈小斌的技法,但不一会儿,他就沉醉在那画面里,无法分身去琢磨那琴音显露的技法。
陈小斌慢慢地走下来,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图画,关书意与吴大家面对面坐着,吴大家闭着眼睛,关书意一脸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
一进门,陈小斌的鞋子沉重地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把本来就是浅浅的入门者关书意惊醒。
“小斌?你怎么下来的?”
关书意好奇地看了看陈小斌的后面,环顾四周,发现没看见吴大家的身影,好奇地追问。
“吴大家怎么了?为什么看不到他?你们没有谈过琴,怎么会下来呢?”
一系列问题,陈小斌不知该从何回答。
由于惊叫声有点尖,关书意把在一旁闭着眼睛的石扬吵醒了。
“咦?你们怎么下来了?你不是在弹琴吗?”
石扬也很吃惊,明明刚才自己还听着琴声在自己耳边回荡,怎么一睁开眼睛,这个弹奏者就现身了!
“奇怪?他们俩怎么会觉得我在弹琴呢?”
刚弹奏完的陈小斌,用手按住琴弦,放松自己的情绪。
于是,看着吴先生时,发现吴先生似乎还没有从幻境中醒来。
其表情十分陶醉,心满意足之余却有一丝惆怅。
左手架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撑着脸颊,右手架在另一边的扶手上,身体微微向左倾。
“原来他也会坐得那么随便啊!”
刚刚以为吴大家无论什么时候都做得端端正正,现在却坐得那么随便,陈小斌还真觉得奇怪。
为了表示礼节,陈小斌不敢惊动吴大家,便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等候。
但过了差不多15分钟,他还没看到吴大家有清醒过来的苗头。
要不是吴大家的手放在太师椅扶手上,还在有节奏地扣着,陈小斌就会怀疑自己睡着了!他坐不住了,想着不下来看一看,这才碰上这两个也是醉了。
看起来,这句“潇湘水云”后面的尾音才是关键,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延绵效果!声音停止了,但幻境可以维持很久!
“潇湘水云”的最后一段是处理成“水云声”的,这句话的余波效果显著!
他俩紧盯着陈小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傻笑。
“小斌,你还好吧?”
关书意伸手摇了摇陈小斌,关切地问。
“不,吴先生还在上面,也许需要时间来回味,我先坐下来!”
陈小斌微笑着对他们俩说,说完就找个地方坐下。
石扬在那边一直看着陈小斌,想了想还是开口了:“刚才听到你弹奏的琴音,跟你弹奏的就像是出自两人之手!弹得多好啊!”
“是吗?“
陈小斌听后,微微一笑,道:“这是我弹琴的习惯,有时候状态不好就会这样!”
关书意见陈小斌坐了下来,她自然也站得不好,便也坐了下来,只见她一双脚斜着,一只脚尖勾着另一只脚腕,双膝并拢。
坐姿十分雅致,陈小斌都忍不住随便扫了几眼。
聊了半个时辰,冬日的日落总是很快,刚刚还有余晖,转眼间就黄昏了。
石扬有点坐不住了,这陈小斌都下来了半个小时了,吴大家怎么还没下来,要不自己上去看看!
这一面陈小斌已经走了,刚刚聊了十分钟,他突然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歉意地说:“我这一面还是不合你的话,我先去准备今晚的晚餐,我们可以一起吃饭聊天!”
他很奇怪,“明明老师已经说过不住店不吃饭,他怎么还要去准备?莫非老师刚才改变主意啦!”
等陈小斌走了,又剩了关书意和他俩人坐在下面。
石扬觉得自己坐立不安,想去见老师但又不敢直接提起。
关书意似乎不知道他的难处,还不断地和他介绍聊天。
尽管石扬不善交谈,但关书意还是能够在话题接近尾声时及时抛出话题,过程并不尴尬。
陈小斌首先下锅煮的是罗汉斋。
用来制作菜肴的原料有三菇六耳,时令蔬菜,这些都是自己刚种出来的。
单纯的烧、煮、煨、炖,可以煮出咸味、清香、淡雅多相融合的料子,很是吊胃口。
汤料就准备菊花豆腐汤的陈小斌此刻心情大好,用刀将耐心的去切,配上新鲜的松茸熬成的高汤,豆腐丝在水中散开,犹如一朵菊花。
干锅花菜,这道下饭菜是陈小斌特意为吴大家做的,因为他知道吴大家是川渝人,口味太清淡怕吃不惯。
小荷听春雨,金汤青绿,酸汤鲜菌煮干丝,黄金双丸煲,三丝炒芦蒿,一道道菜品就这样在陈小斌的手里诞生了。
由于是素菜,陈小斌火候需要把握得很好。
要想吃得多一点,他就得在色香味三方面下功夫。根本没有觉察到,站在门口的吴大家已经盯着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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