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姑娘,请坐吧!”周珩的语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冷淡,他随意指了个位置让她坐,连茶都没让下人给她上。
程央央本来也对周珩没什么好感,也不想多留,只想把事情说完就走。
“周先生,不知道周先生找我们姐弟俩来所为何事?”她拉着李元安在周元的对面坐下,周珩和周夫人坐在主位上。
自从周元进门之后,她就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投在她身上,一种细细打量、似乎要将她看透的眼神。
“程姑娘,周某早就听闻程姑娘大名,却一直未寻得机会相见,周某惭愧啊!”周珩客套着。
“周先生,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要彼此客气了,有什么事儿直说吧!”程央央打断他的客套,他是吃过饭了,她和李元安都还没吃呢!
周珩见程央央丝毫不委婉,一点没有城里人的迂回,他在心里,已经将她划为没教养、无知的一类人。
对了,他差点忘了,她是乡下来的,自然无知!
可尽管他心里这么想,但脸上还要装作大度,“程姑娘真是快言快语啊!”
“周某听说,程姑娘的弟弟今年中了秀才?”周珩开始切入主题,“说来惭愧啊,犬子今年也参加了科考,却未中第,反倒是程姑娘运气好,弟弟中了秀才!”
“我弟弟能中秀才,是他的实力,不是我的运气”,他想混淆主次,借机贬低李元安的能力吗?做梦!
周珩没想到这个程央央看问题看得那么准,他确实想把李元安中秀才归为他们的运气,也好让自己在城里的名声多少挽回一些。
可这个程央央却一点面子都不给,真是令人讨厌!
“是,像令弟这样有能力的人,以后定是要中状元的!”
“如此,就借周先生吉言了!”程央央该客套的还是会客套,管他是不是真心的。
“不过......”周珩看着程央央,意味深长的样子,“这中状元可不容易,令弟现在也只是中了秀才,科考之路漫漫,令弟还需更多的教导啊!”
他一副长辈的模样,语重心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真心为他们姐弟俩着想呢!
“是!小女子也听闻周先生大名,石门镇的学子无不是周先生教导的,小安若是能得到周先生的指点,日后科考定能成功!”
程央央知道他想说什么,她接了他的话,顺便拍了一下他的马屁,她觉得他差不多该说到重点了。
“程姐姐,我......”李元安见程央央和周府的人在讨论他的科考之路,他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了。
“小安,周先生是咱们镇上最有经验的先生,你多听听先生说的!”程央央按住李元安的手,示意他别说话。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周珩听程央央的马屁很是舒服。
“不过,这城里不论哪家公子要读书,都会拜在周某门下,这确实不假!”
看把他骄傲得,这么多公子拜在门下,今年还不是一个都没中!
程央央暗暗吐槽着,但脸上还是一副认同的模样,“周先生为咱们镇的学子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大家都会记得周先生的教导的!”
周珩听了程央央这两句话,他顿时又有一种她好像也上过学的感觉,但看她身上满是尘土的粗布衣裳,又觉得不可能,她就是一个种地的!
“程姑娘这话,可是想让令弟也到周府来上私塾?”
“如果能得先生教导,我们求之不得!”
“令弟若想入我周府上学,可以是可以,只是我周府不是那么好进的”,周珩以为自己掌握了主动权,他可以把借机把条件开出来了。
“还请先生明示!”程央央一副不管花多少钱都愿意的样子,让周珩更加的膨胀。
“我听说程姑娘在乡下,也开了个学堂,是吗?”
“小打小闹,如同儿戏,和周先生的私塾自然是比不上的!”
“既然如此,那周某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把那小打小闹变成真正的学堂,如何?”周珩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脸认真的看着程央央。
“周先生的意思是?”
“你的学堂,以我周某的名义开办,我只取你五成,同时,令弟要入我周家学堂,须将他秀才的功劳归至我周府!”
周珩将自己的条件提出来,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他周某的名义,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
听完周珩的话,程央央忍不住笑了,他想要以一个名义来占她一半的股份,还想把李元安中秀才的功劳归他周府,好方便他以后招更多的学生吗?
可他明明一个秀才也没教出来啊,这不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吗?他想得也太美了吧!
“周先生,这不合适吧?”众人都没有察觉,程央央的语气中,多了一丝不恭和不屑。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程姑娘是担心外人会说闲话?”
周珩以为她是怕别人说她用手段攀高枝儿,他安慰她道:“程姑娘你放心,我周某洁身自好,外人断不可能传我周某的闲话!”
虽然这个程央央越看越漂亮,越看越有味道,但他没把他们周家私塾的面子挣回来之前,是不可能对她下手的。
他洁身自好?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难道她会对他做什么吗?真够自恋的!
“周先生,我的意思是,小安去你们周府上学不合适,他的秀才是他自己中的,和我无关,和你们,也无关!”
他们想利用李元安,也要问过她同不同意!
他们不会真的以为她程央央是个傻子吧,他周珩的学生都是城里的公子哥,李元安一个乡孩子的身份进去,不被欺负也会被排挤,到时候谁会管他?
而他周珩,从头到尾也只是想利用李元安这个秀才的功名给自己铺路,或者是挽回自己丢掉的面子罢了。
不仅如此,还想趁机分她一半的股份,这个算盘打得,就是把她当一个愚蠢的乡下人来看待!
只可惜,她程央央没有他想的那么蠢!
“你什么意思!”周珩见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也变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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