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就算不为我自己,为了妈和你,我也要努力坚持下来!等我病好以后,我来保护你们!”
“嗯。那我就等着你保护的那一天了。”夏至轻笑。
这时,郑红娟带着韩景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韩景一见到她,立即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给她把脉。
好一会儿,韩景才睁开眼睛,笑着说:“身体的确有些虚弱,不过孩子很安好。可以放心了。”
郑红娟拍着胸口长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刚才真的快把我给吓死了。你说孩子若是保不住,我怎么对得起裴曜辰?”
夏至一听,便皱了眉头,“妈,身子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我自己就能负责,跟裴曜辰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不管怎么说,这孩子曜辰也有份啊!”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了,不安地打量了夏至几眼,颤声问道,“他这么久没出现,打电话也打不通,别是你们俩分手了吧?”
夏至索性不再隐瞒,“不错。我和他就是分手了。妈,从现在开始,他和我们都没有一丁点关系了。”
郑红娟一下便慌了神,眼泪汪汪的说:“哎呀!怎么会这样呢?夏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如果做了的话,赶紧找他好好承认错误吧。哪怕他让你跪下磕头认错呢?只要把他好好地哄回来就行了。乖!夏至,你现在就赶紧打电话联系他。如果他觉得你的道歉不够份量,那再加上我这个做妈的去给他磕头认错行不行?快啊!你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打电话!”
她情急之下,用力地推搡起夏至来。
夏至只冷笑,并不吭声也不动。
韩景皱眉,伸手拉住了郑红娟,低声劝道:“伯母,这件事我们都还没弄清楚到底是谁的错,您不能一味地叫夏至去道歉。或许是裴曜辰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夏至的事情呢?”
郑红娟急道:“就算是他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必须得忍啊!你看哪个两口子,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合呢?只要不是什么大问题,都可以原谅的!夏至,你听到了吗?你给妈表个态啊!不要让妈着急!”
夏至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妈,既然您非要弄清楚怎么回事,那好,我告诉你,他厌倦了我,厌倦再做我的英雄。所以他选择更轻松更自在的生活了。不管他从前对你作出了什么样的承诺,现在统统都不作数了!现在,你明白了吗?听清楚了吗?”
郑红娟一听,不由面如死灰,脚步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无力地看着她就流了泪,“他答应了我的啊!他明明信誓旦旦地说一切都包在他身上了啊!他怎么可以出尔反尔?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医生说了君豪必须在三个月之内做肾脏移植手术,要不然……”
她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低头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韩景皱眉,很是不悦地抿紧了唇。
傅君豪倒潇洒得很,笑着上前抱住了郑红娟,温柔地安慰,“妈,您这是做什么?我还活着好好的呢!咱们就当裴曜辰从来没有出现,还是像原来一样守秩序排队不就好了吗?您从前不是说过吗,奇迹一定会发生的。只要我的期限未到,就还有无数个希望。说不定明天医生就来通知说肾源找到了呢!”
“我……我心痛……”郑红娟抚着胸口急促地有些喘不过气了。
夏至见了,缓缓站起,走到她面前淡淡地说:“妈,裴曜辰离开了,并不意味着这个世界就此崩塌了。这不是还有我吗?我的体检报告早就出来了,说我的各项条件都极其符合,这就意味着就无论找不找得到肾源,君豪都有最后一条退路。所以,别哭了,把眼泪擦干吧!”
郑红娟听了,徒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明亮明亮的,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颤声问道:“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夏至点头,“是真的。如果您不信,可以问韩医生。”
郑红娟转头一脸希望地看着韩景。
韩景还没说话,傅君豪就斩钉截铁地说:“不!我不要姐姐因为我而伤害自己,还有孩子!妈,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同意!”
郑红娟懊恼地打断了他,“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夏至转身拉了傅君豪的手,温柔地笑,“傻瓜,谁说我一定要把肾给你?我们只是在议论这种可能性。”
“不会有这种可能性!我绝不允许!”傅君豪一脸的抗拒。
“好好好。我们不考虑!你乖了,回床上好好躺着吧。”夏至扶着傅君豪上了床,转头示意郑红娟和韩景出去。
郑红娟心领神会,悄悄地扯了扯韩景的衣角,自己率先匆匆走了出去。
对于她的暗示,韩景假装没有看懂,反而走到傅君豪床边坐下,笑微微地说:“君豪,我上次给你念的那本书还没念完呢。现在想不想听?”
傅君豪见他没有跟郑红娟一起说话了,以为他们真的不再讨论那件事情了,不由暗松了口气,急忙点头,“想听。韩哥哥的声音很好听。”
“那好。我接着上回的地方念给你听。”韩景拉开抽屉拿出《基督山伯爵》,翻到夹了书签的页面,开始慢慢念起来。
他的声音清亮而优雅,像潺潺而流的溪水在人的心房淌过,让人觉得舒服无比。
傅君豪到底身体弱,没听多久便昏昏睡了过去。
韩景阖上书,看了夏至一眼,说道:“你要不要一起出来听我和你妈怎么说?”
夏至点头,随他一起走了出去。
早就在门口等得不耐烦的郑红娟一看到他们,立即把韩景拉到了一边,迫不及待地问:“韩医生,夏至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她的各项指标真的和咱们君豪的都吻合?”
韩景皱眉,淡淡地说:“夏至说的都是实话。不过您也知道她现在怀着孩子,如果要做这个手术的话,就意味着要打掉孩子。这也是一条生命,所以你们必须得慎重而为。”
郑红娟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是夏至肚子里孩子的奶奶,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逼着夏至把孩子打掉的。君豪刚才说得对,我们离三个月的期限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里,咱们还有别的希望。咱们等!”
韩景听着她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心里极其不悦,转头看夏至,“夏至,我有话要跟你说,你跟我找个地方聊聊吧。”
夏至看了郑红娟一眼。
郑红娟快乐地冲她挥着手,“韩医生有话要跟你说呢,你快去吧!慢慢谈啊!别着急!”
夏至点头,随韩景往走廊另一头走去。
到走廊的尽头站定,韩景皱眉问道:“夏至,你说曜辰离开了你,这到底怎么回事?是真的吗?”
夏至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枝繁叶茂的梧桐低声说:“是真的。我没必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不明白。夏至,你们之间一定有了什么误会!要不然,就一定是裴峻山作祟!他这段时间音讯全无,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裴峻山把他抓回去关了起来?你不得不承认裴峻山的确有可能这样做。他当初可几次三番地这样对待过你。”韩景很有些激动地说。
夏至苦笑,“他不仅消失了,连他的公司他的别墅都一起卖掉了。先前我也不肯相信,也觉得有可能是裴峻山作祟,可是当我在纽约看到他,还有谢子怡时,我却不得不相信了。因为他看起来很自由很享受,离开我,他似乎很开心。他还明明白白告诉我,他累了,他不想再老是充当我的英雄了。他觉得轻松自在的生活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状态,所以他选择了离开。至于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因为不想将我和他之间曾经的美好全都粉碎。仅此而已。”
“谢子怡?”韩景皱眉,懊恼地一拳击在墙上,“我一直觉得曜辰对那丫头过于亲热了,没想到他们俩竟然真的到一起了!”
“他们看起来才是一路人。他们很快乐。”夏至的眼睛又不争气地湿了,她连忙低头,伸手去擦。
“别伤心了。既然他放弃了你,那他就不值得你为他伤心。”韩景叹了口气,将手帕递给了她,“振作起来,日子会一天一天好起来的!”
她接过手帕狠狠擦去了泪水,挺直了身子,努力地微笑,“我会的!我一向就很清楚地知道,爱情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东西。世界这么大,还有很多人很多事值得我去在乎去追求。你不必担心我,这种事情对我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
韩景点头,“你能这样想最好了。这样吧,我过段时间要去瑞士出差,雅竹吵着要跟我一起去转转,你如果觉得呆在这里闷,不如就跟我们俩一起去吧!”
夏至摇头,无奈地说:“游山逛水的确是我现在最想做的。只可惜,我现在还不能去。我妈我弟还需要我。”
韩景皱眉,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说道:“夏至,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看明白了郑红娟的心思。她其实对你谈不上有多么深重的母女情,她现在满心满脑都是她儿子的生命。你得好好想想,为了他们真的值得你牺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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