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作镇定地说:“可我真的很困了,有什么话明天再告诉我好吗?”
“不!我就想今天跟你说!”杰森把杯子重重往吧台上一放,用力将她往椅子上一摁,阴冷地问道,“谢子怡,你是不是在躲着我?你是不是突然害怕我了?还有,你留在我身边是不是只是纯粹地想利用我?”
他的五官有些扭曲狰狞,谢子怡看得胆战心惊,眨巴着眼睛瞪了他半天,就在他快要不耐烦之际,突然张嘴‘哇’地一声哭了,举拳就打他,“你吓我干嘛啊?我胆子小,你是不是想把我吓死啊?!曜辰哥哥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他不知好歹,你也跟他一样不知好歹!我真的是瞎眼了,干嘛喜欢你们啊!我真该死!”
杰森的胸口被她打得‘咚咚’作响痛得要命,可是仍然很冷静地任由她捶打,一声不吭。
谢子怡闹了半天,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不由凉了半截,狠了狠心,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啪’地用力在吧台上敲碎,对准自己的胸口就捅了下去。
杰森一惊,倏地出手将她手里的酒瓶夺了过来。
她又低头去拿另一个空酒瓶,杰森也手疾眼快地夺了过去,怒声喝道:“别发疯!”
“是我闹吗?明明是你先找我闹的!你明明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多痛,却偏偏还要拿那些话来刺激我侮辱我,你这不是欺负我现在是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没有人疼没人罩吗?与其这样让你欺负和羞辱,我还不如自己了结了自己来得痛快!”谢子怡泪流满面地大叫,朝他扑过去夺他手里的酒瓶。
杰森一惊,急忙闪身避过。
谢子怡扑了个空重重摔倒在地上,也顾不得痛,随手抓起一块碎玻璃片就往自己的手腕上划。
杰森低声诅咒了一声,上前夺过扔到一旁,然后将她提溜了起来,沉声喝道:“谢子怡!我再说一遍,别再闹了!我没有欺负你羞辱你的意思,我只是问了几个所有男人都会问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敏感到寻死觅活的?至于吗?”
谢子怡抬头疯狂地朝他叫:“至于至于就至于!现在谁都可以欺负我,就你不行!难道你不知道我现在除了你谁都没有了吗?我心情糟糕得想哭,你不但没有一句话安慰,反而还来气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这分明是想让曜辰哥哥看我的笑话!”
她说到最后越发地放声大哭,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看得杰森莫名心软。
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好了。算我错了。我跟你道歉行不行?”
“不行!我不接受!你已经伤我的心了!知道吗?你狠狠地伤害了我!”谢子怡不领情地冲他大叫。
“那你想怎么样?”杰森叉着腰烦躁不安地问。
谢子怡见他脸色难看得要命,害怕自己再闹下去就真的惹火了他,便见好就收地擦干净了泪水,哽咽地说:“我现在回答你刚才的那几个问题。一,我没有躲着你。曜辰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跑这么远来是为了劝他离开那个轻而易举地就可以要了他性命的女人。他不肯听,还为她不惜弃我而去,我很伤心很难过。可是我从小到大都习惯了独自一人舔食伤口,所以你突然的出现让我觉得很尴尬很狼狈。”
“二,我的确有些害怕你。我想无论哪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听说自己喜欢的男人有那种癖好,并且还闹出了人事,心里多少是有些害怕的。毕竟我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三,我没有利用你。我要逼曜辰哥哥就范,最直接最好的方式是去找爷爷。他比谁都不想要曜辰哥哥娶一个能够轻松控制他的女人。四,很不幸,我喜欢上了你。最后这个问题是附赠给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次性问个够吧!”
杰森走到她面前,定定地凝视着她的双眼,“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她骄傲抬头冷眼看他,“如果我说是假的,你是不是要就此放弃,或者失控杀了我?”
杰森不语,一双眼睛明灭不定。
她也沉默,傲然地抻着脖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伪装不下去了的时候,杰森垂下了眼睛,将她用力抱进了怀里,哑声说道:“不!就算你说的是假的,我也不会就此放弃你,更不会失控杀了你。我舍不得。我会好好地宠你爱你,直到你真正爱上我。”
谢子怡用力打了他一拳,哽咽着娇嗔,“你欺负我!刚才还一脸想杀了我的模样,现在又这么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对我干嘛?杰森,我讨厌你我恨你!”
“我也讨厌我自己我也恨我自己。子怡,我知道我不是一个讨女人喜欢的男人,可是我愿意为了你慢慢改变成你喜欢的模样。”杰森温柔地说。
“不要!不要改变。我就是喜欢你现在的模样。虽然有时候很可怕,可是也很酷!不过以后不能老是动不动就跟我摆臭脸吓我,我胆小受不住,说不准哪天就被你吓跑了!”
“是是是。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保证!”杰森被她弄得很有些手足无措,抱不敢用力抱,说话也不敢太大声,生恐就把她吓了惊了。
对于他的这种状态,他感觉很有些无奈,可同时,又还是有些欢喜的。
因为生平第一次他品尝到了那种他从来就不曾相信过的爱情的滋味。
虽然饱含着酸甜苦辣,可是却很美好很美好。
听到他的声音变得温柔,动作也没有那么粗鲁,谢子怡悄悄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一次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把他糊弄过去了。
不过她不敢立即就将他推开,虽然真心讨厌他身上说不出的怪味,可仍然不敢轻举妄动。
她强迫自己忍耐着让他抱着,很有种度秒如年的感觉。
好不容易捱了一刻钟左右,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轻轻地推了推他,“我头痛眼睛痛,我想睡觉了。”
杰森如大梦初醒,急忙关切地说道:“一定是酒喝多了哭也哭得久了些,这样吧,我抱你上楼吧!”
她急忙摇头,“不要!我自己上楼就成。”
“你可以吗?”杰森脸色一暗,但语气仍然温和。
“我可以。”谢子怡用力点头,往前走到楼梯口停下,转过身来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拒绝你。我真的是心情太糟糕了。当然有一点我必须承认,我真的暂时还没做好和你同床共枕的准备。我想,其实你也没有做好。毕竟要避免那种事情真的不是一两天就能成功是吗?所以如果爱我,请容忍我糟糕的脾气,并且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设,可以吗?”
杰森缓缓点头,“你说得对。子怡,你虽然年轻,可是想法却很成熟。反而是我有些幼稚了。”
“谢谢你的理解。还有,我不成熟,我幼稚得很,我要你一辈子把我当孩子一样宠着。我喜欢那样的感觉。”谢子怡歪着头俏皮地笑着冲他眨了眨眼,见他被自己迷得一愣一愣的,这才满意地转身上楼。
进了房间,她立即给门上了锁,又把所有的窗户都关好,确定他不可能溜进来后,这才敢长长地松了口气。
不过这一晚,谢子怡没有睡觉,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这样坐在床上盯着房门,直到晨曦一点一点地将黑夜逼退,这才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医院,裴曜辰一大早便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夏至的心很不安,有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可想想他的能力,还有易子寒的帮助,她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她一向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往最坏里想的坏毛病。
这一切都源于她过去十几二十年的恶劣生存环境。
做好一切准备面对最糟糕的处境,是她唯一自保的方式。
正因为如此,当获知许尚背叛她的时候,她才能坚强地扛过去,并且予以反击,甚至还有宽恕他的力量。
正呆呆地发着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推门声,转头一看,却是郑红娟。
她急忙迎上前,主动地将裴曜辰被绑架傅君豪意外受伤的事情一一交待了。
郑红娟听了,虽然很是心疼自己的儿子,不过也不敢流露出不满的神情,只叹了口气,问道:“曜辰还好吧?真难为他了?他今天怎么也不歇歇,这就跑去上班了?”
“嗯。说公司有急事。不过他精神还好,您别担心。”
“没事就好。不过还是得提醒他注意身体啊!”郑红娟一脸关心地说,“你也累了,今天就别守了,赶紧回家休息吧。”
“那我走了。有事打电话给我。”夏至点头,没有多说。
从病房里出来,夏至想起距离自己上次去检测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来,怎么说这结果也该出来了,便打算找韩景问问。
下楼来到韩景办公室,韩景正低头皱眉翻看着一份文件,见她进来,急忙把文件一阖塞进了抽屉里,这才笑着起身招呼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这才问道:“你守了一夜,怎么还不赶紧回去休息?不累吗?”
“我不累。昨天君豪睡得挺沉的,没怎么折腾,我睡得也还好。”夏至摇头,问道,“我下来找你是想问问我那体检报告出来了吗?一个星期都过去了,应该有结果了吧?”
韩景叹道:“我正为这个把事发愁呢!”
夏至皱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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