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首辅》第一百零二章 峰回路转

    作为本次案件的原告，苟烨虽然是身体匮乏，但也是撑起身子，着一身光鲜的衣裳，出现在了衙门的厅堂之上。
    台上坐的是海瑞，台下坐的是荆国公，两侧的衙役早已换成了海瑞手下的官兵，衙门口乌乌烊烊的挤满了人群。就听海瑞重重的拍响案面，“带正安县，秦灰，上堂听审！”
    海瑞说完，就见从后堂之中，秦灰被两名官兵押解上来，如今的秦灰，早已不见往日之盛气凌人的模样，满目之中充满了躲躲藏藏的怯懦和惊惧。
    “来者何人？”海瑞肃目而视，直看的秦灰不敢抬起头来。
    “下官，正安县县令，秦灰。”
    听到秦灰的回答，海瑞继续沉声言道“秦灰，你可认得本官？”
    “在下见过海瑞大人。”秦灰抬眼一瞅，又很快的低下了脑袋。
    “好，既然你认识本官，那你今日可知本官来此何意？又为何把你叫予这里？”
    秦灰想了想，抬起头来看着海瑞道“在下不知。”
    “今日本县下村民苟烨，检举你枉顾国法，滥杀无辜，私瞒朝廷瘟疫爆发，克扣粮饷，本官现已查明，你可知罪？”
    秦灰当即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摇着脑袋高声言道“下官不知啊，海大人这一定是构陷本官啊，本官入职以来，虽说不上有什么政绩，但绝对没有做滥杀无辜，枉顾国法之事啊，更不可能私瞒朝廷。”
    海瑞点了点头，言声道“传证人！”紧接着，樵夫以及慕容白走上厅堂，樵夫叙述了一遍当日跟苟烨说过的情况，而慕容白也是缓缓的道出了五年前瘟疫的情况。当他们说完就有一官员上走上厅堂，将黑水村后山的情况报予了海瑞，果然在那地方挖出了一个深坑，坑中掩埋着近百具烧黑了的骨架。
    听到这里秦灰高声辩解道“海大人，这不足以说明就是下官所为吧，我上任时确实听闻了黑水村发生瘟疫，可是那是在我上任前就发生的事情啊，而且我后来派人去查探过，只发现村民少了很多，为此我还派人多方打探，不曾知晓村中发生了何事。从始至终黑水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啊。”秦灰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的众人是深深佩服他的无耻，都到了如此地步，他还依然在狡辩是非。
    “再传证人！”海瑞说完，这时上堂的是黑水村的村民，村民们直接说出了五年前的情况，五年前确实是有一众衙役带着郎中来到了村中，而后瘟疫严重，带去的郎中无法医治，到了深夜，衙役和一伙人便开始在村中大肆杀戮，所有隔离的得病之人和郎中一概不得存活。
    后而，衙役们将剩下的二十多户村民聚集在一起，给每人分发了银子，并威逼众人，不得将此事外传，否则格杀勿论，当时有出村欲告御状之人，皆死于非命，继而就没有人再敢行次状告之事了，对黑水村的事情也是一概不提，这个事情就此掩埋下来。
    听到这里海瑞怒声言道“秦灰，你还有何解释。”
    就见秦灰，一下子跪在那里声言冤枉，“海大人，下官实在是冤枉啊，此等事情我真是一概不知，都是手下私自所为，跟下官并无瓜葛呀。”
    海瑞冷哼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本官就传你的衙役上来。”
    十几个衙役来到厅堂，看着台上的海瑞，都一个个跪在了那里，海瑞接着拍响案面，言声道“你们一干人等，作为正安县衙役，黑水村发生的事情你等可知晓。”接着没等衙役们说话，就让黑水村民开始指认，立即就从十几个人中指认出了五六个人来。
    这时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的是，一个衙役突然站起身来高声言道“回禀大人，此事是我们所谓，不过的确是私下隐瞒着秦大人做的，那时我等还跟着，前县令段瑞丰大人，是段大人指使我们屠村的，而且也是段大人指使我们掩埋的村民，至于其他人等都是段大人，私自花钱雇佣而来，我们也不知是什么人，前些日子，我们听闻苟烨公子调查此事，就去村中走访，我们担心事情败露，就私自招募了一群乡野匪徒，想杀光黑水村村民，奈何前去之时，村内已有人进行防卫，这才留下了遗祸，一切事情都是我们私自干的，的确与秦大人无关。”
    秦灰低着头，不经意的笑了一下。众人皆没有想到，事情斗转之间，竟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如此这般，秦县令最多也就是一个管理不当，革去县令职务的罪名，大家都是一阵分开，尤其是那门外立时变得喧闹起来，愤怒之声不绝于耳。
    海瑞此时也略感棘手，只得暂时让官兵将众衙役押入大牢之中，苟烨看到此景却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的无奈之色，这时他强撑着身体，看着秦灰说道“秦大人，你还真是有一手啊，竟然能让这么多衙役，心甘情愿的为你卖命，但你以为我们就准备了这些吗？呵呵，那你就太小看我苟烨了，大力，顾申老弟！”
    “来啦！”说完，顾申就和大力带着几个人走上了厅堂。
    “台下何人？”海瑞历声问道。
    “回禀大人，小的是土门村村民，大力”
    “在下是荆国公之子，顾申。”
    接着就听大力说道“大人，去年冬天一名女子，被秦县令等人，在迎宾楼奸杀致死，我身后这位就是此女子的父亲，而后站立的是迎宾楼的老板，他们都是目睹了秦县令罪行的人，还有我等又拿到了一份秦县令私下倒卖粮饷的账薄，请大人查阅。”
    说着大力掏出账薄，一个官兵接过递给了海瑞，这时就听顾申说道“大人，我也要状告秦灰秦县令，我身后的这位是昨夜围杀村民的遗漏，他能证明这一切都是秦县令的指使，与此同时我也带来一份名单，是这么多年以来，秦县令所判下的冤假错案，这是名单。”
    顾申递上名单之际，秦县令当即瘫坐在那里，这突然之间的峰回路转，着实让他万念俱灰，心中也甚为吃惊，这苟烨是如何找来的这些人，峰回路转的改变了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