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如此,颜童也就坦言直说了:“是,部长。”
“就因为军政部没有你适合的位置?或者说没有你喜欢的位置?”
北冥此话一出,颜童一愣,不知所以:“什么?”
“在我看来,军政部不是没有你喜欢的位置,而是没有你适合的位置。”北冥继续道,他没理会颜童此时的表情。
“什么?”颜童满脸疑惑,不禁又追问一句,“你说什么?”
“一分部一纵队队长颜童,我从来没有把你当纵队长看过。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你自己的实力,你比谁都清楚。菱都城现有的三大作战部,一、二、三分部,你上任任何一个部长职务都可胜任。不过,你太低估你自己了。”北冥继续着他的话,对面的颜童从先前困惑的表情已变成愕然。
“其实在你自己看来,就算以后你当上了二分部或三分部的部长,与你现在的位置也没什么不同。我想你大概看清了自己未来三十年的样子,无非是在一分部一纵队长,二分部部长和三分部部长之间徘徊,并无突破。你这个人就是脑子太清楚了,所以在男人二十五岁的这个年纪,你已经没什么欲望了。不过这在我看来很好,军政部的指挥官不需要野心和欲望,只需要强大和责任。而后者,你稍微看轻了些,你觉得这事你不做,别人也可以。”北冥看到颜童的表情已从惊愕变成了木然。
“哦,我有一点没说清楚。那就是你低估你自己了。也许现在对你来说,一分部部长的职务还有些勉强,副将和主将的职位,你当然也没有考虑过。但是,在我看来,一分部部长这个职位,你在十年之内绝对可以胜任。你的步伐可以不用只停留在二分部和三部分部长之间。我想这样对你来说,还是有些动力的。不然,你这么年轻,是不是也太无聊了些。”北冥话落,看着颜童,等待他的回应。
颜童听完北冥的话,只觉自己头皮发麻。他平时那些无聊啰嗦的想法,例如什么在军政部也没什么大发展啦,干来干去也就是个部长啦,即便当了部长又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呢,竟然都被北冥看透了。他难以置信的盯着北冥,像是看着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感觉说不上好。
“你不要这么盯着我看,我又不是怪胎。我认为你大概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要离开军政部。你的能力你从不需要别人的认可,因为你足够自信;你也没什么野心,因为你性格真的很好;但有一点,你自己可以不和别人比较,可如果有些不知分寸的人稍微对你的能力有所质疑,你大概会让那个人立刻消失。这也是你四年来一直稳坐一分部一纵队队长这把交椅最重要的原因。你人善,但绝惹不得。”北冥话到一半,看看颜童的状态,继续道。
“不过,你大概不喜欢和你层次落的太远的人说话,我是指灵能力方面,你当然没有瞧不起别人的意思,你只是觉得少了点共同话题,大概吧。所以你只喜欢和老部长这种睿智的长辈聊天。”北冥努力想着自己的措辞,他以前也从没说过这么多话,不过他上任前,北唐穆西就已经教导过他了,他是一个部长,要学会和手下讲话。“还有,让你离开的一个理由就是,老部长退休了,你彻底没有说的上话的人了。对吗?”
颜童愣在那里半晌,哑口无言,他平时冷静、平和、睿智的脑袋现在突发的不那么灵光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平时高估自己了,他完全被一个“小孩子”看透了。
“你不用把我当成小孩子,当然,让你相信我的能力是件很意外的事情,但不是难事,如果你想,我随时可以和你较量。好了,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让你留下。也许我说的不对,如果是那样,你大可不必理会,按你想做的去做,我从不强求别人。”
颜童听完北冥一席话,面色已经怪异,脑子里更是张大了嘴巴,下巴都要掉了!过了半晌,他强装镇定道:“其实你大可找别人来接替我的位置,军政部人才众多,我不是合适的人选。”
“哪里不合适?”
“我不适合当领导者。”颜童回答道。
北冥听后,爽朗地笑了起来。颜童嘴角一抽,瞬间尴尬:“你笑什么?”
“还说自己不适合当领导者,明明自己已经把位置摆的很明确了。”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颜童慌忙解释道。
“知道知道。”北冥一边摆手,一边笑道。颜童在旁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感觉很丢脸,自己怎么说出什么“领导者不领导者”这种话了,真不像自己风格。“我想让你留下来帮我,一你够强,二你目标够明确,三我以后会让你的目标更明确!”
“你怎样让我的目标更明确?”颜童正色道。
“我的能力足够让我支撑起整个一分部!我会让你看到一分部不同以往的生机,我不会像老部长那样只和你悠闲的饮茶。我会用我的能力再次拓宽灵能者这条路!如果你闲来无事找不到目标,我可以成为你的目标!我的这条路上装得下你的野心!”北唐北冥刚刚年满十二,却已气势浩瀚,锋芒必现。颜童看着面前无比坚定的北冥,北冥的眼神里没有炫耀,北冥的眼睛里充满光辉!颜童竟被那无形的力量震撼了。
“有你在我如虎添翼!”北唐北冥少年狂莽,鲜少与外人显,却在颜童面前推心置腹。
那一刻,动荡在颜童心中多时的彷徨被打破了。他似乎终于找到能让他提的起精神,鼓的起动力的事情了。心中那种说不出的乏味和平庸一扫而光。
“我留下!”颜童爽利道。
“我会给你证明。”北唐北冥双眸熠熠。
“不用。”颜童坦然道。
“应该的。”北冥平静道。
颜童看向北冥,最终笑了出来,比往常的随和里多了一分坚定。颜童终于在听过北冥所有叙述后,醒悟过来。他留下的原因并不是北冥强有力的说辞,而是北冥那近乎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能力者气质。他面对的早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而是和他平等的指挥者。
在那不久后,北冥如他所说,向颜童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而那件事,也只有北冥颜童两个人知道。即便颜童说过,不需要北冥那样做,可北冥还是坚持。
“我这个年纪,在面对你这样优秀的指挥官时,总还需要一些证明。当然,只你一个纵队长知道就足够了。”北冥诚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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