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的余孽》第四百六十五章

    祖不惑不知该继续说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火凰对他的感情。
    就像当年一样，即使果断拒绝，火凰也不会放弃。
    火凰一直敢爱敢恨，从不掩饰自己对祖不惑的感情，而且特别执着，不论受到怎样的挫折都不会放弃。
    祖不惑轻轻叹了口气，他明白火凰将这里变成花果山的样子，以及一直保持人形不仅仅是对过去的怀念和对他的感情。
    灵魂的复杂，让她经常会迷失自己，她在用一切和过去有关的事物提醒自己是谁。
    “你喜欢这里吗？喜欢狮驼国吗？”祖不惑问道。
    “这里……是个很理想的国度，没有修士或神佛的追杀，可以随时吃那像人的两脚羊……大家都不用再战斗了，只需要跟着金翅大鹏鸟他们，就能好好地活下去，我的那些同族，也不用终日惶恐了。”火凰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这很像我们曾经畅想过的地方，我应该是喜欢的，可是……可是我怎样也无法热爱这里。”
    她抬起头，看着祖不惑的双眼，说道：“金翅大鹏鸟对我很好，狮驼王知道我对他的恨意，基本不会与我见面，黄牙白象和我根本没有交集，我为一城之主，从不管事，金翅大鹏鸟容忍了；我将这里弄成花果山的样子，他们也容忍了；甚至我之前暴走，误杀了不少妖怪，触犯了他们定下的法则，他们还是容忍了我……如果说这里有什么让我不顺心的，恐怕也只有陶明义那王八蛋了。”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云麟都放下和狮驼王的仇恨，接受了这里，我却总想着离开，一直无法爱上这里。”
    “或许是因为，这里终究不是你希望在的地方。”祖不惑回道，“你还是怀念以前的日子，怀念以前陪伴你的伙伴，即使那段日子不是那么好过，但可能对你来说，那是最好的时光，对我也一样……云麟他是太累了，他不想再颠沛流离了，你和他的想法都没错。”祖不惑说道，“但我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生活了，因为结局太痛苦了。”
    “我们都还没死，结局还没来。”火凰说道。
    “没死又如何呢……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火凰猛地往前靠近祖不惑，她的脸快要贴上了祖不惑的脸庞，她的眼神直勾勾，有些恐怖。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找那猴子复仇？”
    “是。”祖不惑没有躲避她的眼神，回道。
    “可他在灵山。”
    “我知道……这里离灵山也不太远了。”
    “即使你上了灵山，打到了他面前，你能赢他吗？”
    “没打过谁知道呢？我会倾尽全力。”
    “然后呢？”
    火凰的这个问题，让祖不惑低头陷入了沉默。
    “我问你然后呢！”火凰厉声道。
    祖不惑还是没有回应。
    “即使你真的杀了那猴子，你能从灵山走掉吗？”火凰喊道，“抬起头看着我！”
    祖不惑抬起头，眼中有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决绝。
    “你已经想过了是吗？你已经想过只要杀了那猴子，你就可以赴死了对吗？在灵山上搅个天翻地覆，能杀多少杀多少是吗？”火凰眼中的火焰越来越旺，“你觉得这样很英雄？”
    “哈哈……”祖不惑忍不住笑了笑，“你和云麟都很了解我，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猜出我想法了……而云麟仅仅靠着我的一些小习惯，就识破了我的变化之术。”
    “我若多盯着你看，也能看出来。”
    火凰的这句话好像在和云麟赌气一般。
    “我相信你。”祖不惑点了点头。
    “啪”的一声，火凰一巴掌扇在了祖不惑的脸上。
    祖不惑脸上燃气火焰，将他的部分毛发烧焦。
    火焰在烧焦祖不惑的毛发后就立马熄灭。
    “那你为什么还要想着送死？我和云麟还活着，平天大圣也活着，为什么你不愿意等一等？我们难道不能重头再来吗？”
    “不能。”祖不惑语气十分坚决，“我们绝不能重头再来。”
    “为什么？！”
    “因为如果再来一次，我们的敌人就不止天庭和灵山了。”祖不惑说道，“神魔大战以后活下来的妖怪，不算多，他们当中大多都和云麟一个想法，能活着就是万幸，很难愿意再一次举起反旗，而那些新生的妖怪，也未必会有反抗的心……我知道，如今我登高一呼，依然会有不少追随我的妖怪，但也会有想要杀掉我去天庭领赏的妖怪，到时候可能就是妖族先自相残杀了，我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更不想那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伙伴，再一次走到死亡的边缘。”
    “我……我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你嘴中说出来的，难道你就要我们永远被压在天庭之下？世间永远是神佛的玩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怯了？”
    祖不惑笑了笑，笑容中带着苦涩道：“胆怯就胆怯吧，妖族要想再起聚齐起义，需要一面旗帜，可我这面旗帜不想再竖起来了……”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汹涌的火焰之力从火凰身上喷涌而出，祖不惑立马取出七宝清净竹，唤出幽冥妖火和神劫皓火，融合在一起，将火凰的火焰降服。
    “冷静点……”祖不惑安抚道，“这山上的花草树木才种好。”
    火凰听到这句话，火焰瞬间小了很多。
    “我想过很多次和你见面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火凰低着头说道，“没想到你连再争一次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不是没有勇气，我只是不想再有那么牺牲了，我不想再带着所有同伴走向灭亡之路了。”
    “今日跟随于你，跟随七圣反抗，哪怕明日就死去，那也是我们愿意。”火凰猛地抬头，她眼中的火焰仿佛已经夺眶而出，“从未有谁觉得你是错误的，从未有谁埋怨过你，可如果你真的放弃了，你变成那个劝说我们放弃的角色，那你才会被我们唾弃和鄙夷。”
    “你不是我们，凭什么认为你让我们不抗争就是对的？你给了我们目标，给了我们希望，给了我们活下去的理由，大家都在等你，你怎么能放弃呢？黑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