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悍女难逑沈锦年颜初》第152章 坦言

    如今沈锦年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但名声全毁。一个女子，被匪徒劫持两日一夜，可想而知，外人会如何猜疑。沈重每每想到此处，都觉得心里像有一把火，一直烧到头顶，让他寝食难安。
    秋先生果然有些神道，给颜初灌了两次药，颜初的烧就退了下来。人稍稍清醒，只是还很虚弱。秋先生说只要醒过来，后面就好医治了。沈重总算松了口气。
    沈锋性子沉稳，与颜初交情最好，专门留在客院日夜看护照顾他。沈锦年早就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父亲兄长，如今他更是打心眼里感激颜初。若不是颜初舍命相救，只怕沈锦年早就死在了羌人凌辱之下。
    沈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整个西宁卫都笼罩在微妙的氛围里。沈重的强硬，在土族袭击沈家时，众人已见识过一回。如今林家介入，更是一副不彻查到底誓不罢休的样子，谁也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撞上去。
    裴永干脆称病。卫所的副都指挥使早就被架空了，沈重虽是千户之职，实际上已经成了西宁卫的掌权人。他命心腹层层筛查，上至当初派去负责迁居城外百姓的千户，下至地牢的每一个狱卒，严密审问。林暄还带了个精通刑讯的参将过来，手段极为酷烈。一时间人人自危。
    颜初出了事，沈重便给京中的平西侯去了信。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沈锦年的伤势稍好些，便去看望颜初。
    经此一事，沈家上下对颜初感恩戴德。颜初的一应用度供给，都是最好的。因是在自己家，沈锦年并未顾忌，直接进了内室。
    颜初才喝了药，正躺着休息。几天不见，他容颜苍白如雪，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一脸的病容。
    见了沈锦年，颜初又惊又喜。忙挣扎着想支起身子，却不小心牵扯了伤口，立刻额头见汗。
    沈锦年忙道：“快别动。”
    她自己也是个伤号，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一只手伸出去，又讪讪收了回来。颜初缓过那一阵，也不敢再任性。笑着低声问：“你怎么来了？”眼里的欢喜满得都要溢出来。
    沈锦年心绪复杂，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拣了张椅子在床前坐下，轻声道：“你觉得怎么样？可好些了？”
    颜初咧开嘴，笑容满面，温声道：“我已好多了，你别担心。”他看着沈锦年左颊上犹未消退的几道指痕，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又不好多说。只问道：“沈兄说，你背后有一处刀伤十分严重，现在好些吗？”
    沈锦年抿了抿嘴角：“秋先生开了方子，慢慢将养着，没什么大碍。”
    颜初没说话，满脸懊恼。
    沈锦年沉默片刻，勉强笑了笑：“秋先生说，你左臂的伤太重了，今后怕是会有些不便。提不得重兵器，怕是也拉不得弓了。”
    颜初面露怅然，也只是片刻功夫，就散了去。灿然一笑：“不是什么大事。”又打趣道：“当年我射箭就输给了你，今后不再拉弓，也说得过去。”
    沈锦年遥想那年两人在长公主府，一较长短的事，何其幼稚。也不禁一笑。恳切的道：“世子舍命相救，我实在无以为报。今后但凡世子有所差遣，沈锦年绝不推诿。”
    颜初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认真的看着沈锦年，隐隐有些怒意：“我并没有想要你报答什么。”
    沈锦年垂下眼睫，不敢与他目光相触，急急地道：“世子身份高贵，原不必为了我这样的人以身犯险。世子义薄云天，沈家铭感五内。”
    颜初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好半天才道：“这是沈大人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都是闻音知意的聪明人，沈锦年咬了咬牙，抬头直视颜初：“这是我的意思。”
    颜初眼中的神采骤然黯淡下去，但还是固执的看着沈锦年：“我哪里不好？”
    沈锦年心中一片酸涩，抿了抿嘴角，低声道：“世子，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她看着颜初那张因受伤苍白憔悴的脸，十分难受。也说不出更多拒绝的话来：“我只是个平常女子，对我来说，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局势未平，沈家又无根基。我从出身门第，到家世品行，无一能与世子相匹。”
    “你又何必妄自菲薄！”颜初打断她，又不敢说什么唐突的话，急的脸都红了：“我来边城，是父亲和瑞王都同意了的。我的心思，他们都知道。”
    沈锦年无奈道：“世子见惯了京都贵女，偶然见到我这样不守规矩的，自然会觉得新奇。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想守着家人，求个平安团圆。以世子的出身，自然有千金贵女相配。门当户对，古而有之。世子不必执着。”
    颜初盯着沈锦年，忽然问道：“你心里到底有谁？”
    沈锦年一怔，有些疑惑：“世子何出此言？”
    颜初面无表情，闷声道：“上次云集楼，你喝醉了，曾大骂一人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沈锦年脸色大变，一时说不出话来。
    颜初心中又酸又涩，还有些气愤。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她，声音僵硬的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沈锦年脸色变幻不定，半响，叹了口气，缓步离去。
    沈锋去了趟外书房回来，就发现颜初像是变了个人。要么闭着眼睛不说话，要么一脸的阴沉。沈锋问了下人，知道沈锦年来看过他，心中就起了疑。
    晚间，沈锦年上了药，就趴在床上出神。今天颜初的诘问，让她措手不及。她以为那些隐秘的情绪被自己掩饰的很好，没想到一场醉酒，竟全部倒了出来。
    沈锋与沈钧进了来，看沈锦年趴在那里，就笑了：“妹妹今日可好些了？药可有按时敷上吗？”
    沈锦年小心的支起身子，兄弟两个连忙止住她，让她别乱动。沈锦年有些惊讶：“大哥，三哥，你们怎么来了？”
    秋水长天连忙搬来椅子，又奉了茶。沈锋道：“今日空闲些，来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