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村村口的大柳树下坐着几个人在那里聊天,其中有老有少。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又有两具尸体从河里漂出来了!”一个年轻人说。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据说那两具尸体都泡得不成人样了,浑身上下都鼓胀起来了,五官也烂的看不清楚......”旁边有人附和着,“想想都恶心!”
“这两个人啊,一定是七天前上山求拜的那两家里的,我就说咱们永仙山的山鬼祠可是有求必应的。”一个四十多岁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笑着说。
先前那个年轻人说:“六哥,你们总说那山鬼祠灵验,要是真有你们说的那么灵,那两家找到的就是活人而不是尸体了。”
中年人敲了年轻人脑袋一下:“废话,净跟你哥我抬杠!”
“大哥,听你们说话,好像这山里有什么山鬼?这是怎么一码事?”我好奇得插嘴问。
那被称为六哥的中年人打量了我一眼说:“你也是那些考古的家属?”
“是啊!”我没有否认。
“怎么?你也想去山鬼祠拜拜?”六哥看着我说。
“嗯,对。”我不想过多解释,只好顺着他的话承认,“大哥,别的地方啊供的不是山神便是土地,为什么咱们这里却给一个山鬼修了祠庙呢?”
“山神不管事,修它的祠庙做什么?”六哥说道。
“那您能不能跟我说说这山鬼祠的来历吗?”我有些好奇,于是掏出一盒烟转圈发了一遍。
我给六哥点着了烟,他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后开始给我讲起了这座山鬼祠的由来。“这座山鬼祠是清朝末年修建的,至于究竟是什么时候,也没人记得起来。在那之前,这座永仙山上是有山神庙的,可是后来永仙山附近的几个村子有不少人在上山后就失踪了,足有十几个人。这些村里便组织人上山去寻,但是又有几个人消失不见了。后来村里便报了官,可报官也没什么大用,依旧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为了能让这些人平安归来,他们的家眷每天都到山神庙中去烧香求拜,可那又能起到什么作用?直到有一天,三个从外地路过这里的客商,头发散落、衣衫不整、浑身是血的闯进村子后,村里才知道在这山里兴风作浪的竟然是一只山鬼。这些客商是侥幸逃脱,而他们那支十五人的小商队却只剩下他们三人了。知道山里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后,村里便组织人前去围剿捉妖,而围剿的地点就是在山神庙。没人知道围剿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参与捉妖的三十个人无一回返,全无踪影,而山神庙也被砸了个稀烂,庙里庙外到处都是血迹,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几个遗留下来的残肢断臂,也不知是谁的。后来,在一个阴阳先生的指引下,这些村人筹钱在山神庙的遗址上又建了一座山鬼祠,祈求山鬼不要再伤害村民了......”
“那结果呢?”我连忙追问。
六哥撇嘴道:“还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再上山的人还是去了就回不来,所以自打那之后附近的村人便再也没有人敢上山了......不过,这种情况也只持续到新中国成立以前,之后也有人陆续的上了山也没听说谁家出了事,而且最近这几年来这里游玩的人也越来越多......我看那山鬼之说纯属无稽之谈。”
“六哥,那这些考古工作者失踪该怎么解释?”有人问道。
“我猜啊,一定是遇上山鬼了,要不然早就出来了!”有人回答道。
“这不是已经有找到尸体的嘛,虽然人是死了,可是一个个身上都没什么伤。如果真的遇上山鬼了,怎么可能不受伤嘛。我估计还是被困在山里哪块儿出不来,这深山老林的又没有手机信号,所以才不幸遇难的。”六哥解释说。
“六哥,那你说那山鬼长个什么样子啊?”那人接着问。
“我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它长的什么样儿啊?不过据说除了那三个客商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见过那山鬼的真正面目了,所以山鬼祠里的山鬼像也是按照那三个客商的描述雕刻的。”六哥说。
“六哥,我们几个从小到大都没去过山鬼祠,你去过吗?”
“你们没去过,我就去过了?”六哥撇撇嘴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山鬼祠是咱们这里的禁忌之所,再说了有命去没命回,谁敢去啊?”
“那你怎么知道山鬼祠祈福灵验呢?”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传了过来。大家顺着声音瞧去,见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佝偻着腰脚下蹬着一双趿拉板,拖沓拖沓的走了过来,“来这里游玩的人是很多,可是却没有人敢去山鬼祠的方向,更没有人敢在山中过夜......你对那些外人说什么山鬼祠祈福灵验,这都是没影子的事。这是没出什么事,要是真出了事保准你吃不了兜着走......现在的后生,不知道的事情胡乱去说,会害死人的!”老人经过这里没有停留,也没有抬头看众人一眼,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这大爷是什么人?”我指着老人的背影小声得问六哥。
“这是我们村的老富头,特别孤僻怪异的一个老头,和谁也不合群,谁跟他说话也是带搭不理的。他就住在村外的小树林,特别喜欢喝酒,是个酒蒙子,听说就是因为喝酒打年轻时就天天醉醺醺的,所以一辈子没娶上媳妇儿,除了来村里的小卖部买东西,平日里很少与村里人来往。”六哥瞅着老富头的背影说。
和六哥他们又闲聊了一会儿,我便找了个由子走了,直奔老富头家。我总觉得那个叫老富头的老人会知道些六哥他们所不知道的。
我记得有人说过“有求于人必礼下于人”。我不知道这个“礼”是礼貌的礼,还是礼物的“礼”,不过我觉得礼物比礼貌更实在一些。于是我在村口的小卖部里花了两百块买了两瓶不错的大曲,拎着去了老富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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