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归忆》第五章 欢笑（2）

    相处一段时间之后，项樱玉制定了一个每月出游计划。
    方怡成一脸兴奋之色，掰着手指说：“这个计划好，不但可以和你单独相处，游山看水，更可以有机可乘。”
    项樱玉一掌拍过来：“有机可乘？什么意思！如果歪想，小心我揪下你的脑袋。”
    其实方怡成和项樱玉的旅行每次都不是走得太远，时间多则两三天，少则当天而归。
    每次出行之后，方怡成和项樱玉还会各自写出些游记。
    项樱玉时常会拿出方怡成写游记的本子拍打在方怡成的头上：“看你写些什么，花痴，大色狼。”
    方怡成狡辩，还理直气壮：“我写得都是真实感受，哪里色了！”
    然后，方怡成自我陶醉地大声地读出来：在爬山途中，樱玉同志把脚崴了，我背她上路。每走一段路樱玉同志都会体贴地问我，你累吗？还帮我擦去脸上的汗水。我说，不累。她说，脸上的汗水是怎么回事？我说，那是幸福的灼热。她说，原来背人是件很幸福的事，那以后我每天都要少走些路才好。我说，你的胸压在我后背上，我感觉心里更热。樱玉同志忽然一下子揪住我的耳朵，说，掐死你个小色狼。
    项樱玉扑过来把日记再次抢走：“你这人怎么这样，读这些脸都不红一下哎。”
    项樱玉娇嗔的样子很可爱，嘟着嘴，粉扑扑的脸上透着凝脂般的白和润，黑亮的眼睛玉石般一闪一闪地眨动着晶莹的亮彩，微眯起时则像一泓秋水，笑起来更是秋波荡漾。
    入冬的时候，项樱玉病了一场，引发肺炎，项樱玉说肺炎是她小时候就遗留下来的肺痨。
    方怡成每天都会先把她裹进自已肥大的羽绒服里，并准备好溜溜梅等一大包零食，然后去医院打点滴。
    大夫嘱咐患者要多喝些水，说明润肺去燥。项樱玉说，喝太多，喝不下。方怡成就买来一把小钢勺，一点点把水喂给她。
    护士见了笑道：“果真是个体贴的暖男。”
    项樱玉红起脸轻轻把方怡成的手推开，低声说：“被人家笑话哎！”
    说这话时项樱玉的眼睛变得更亮、更美，眼神里迷离着一层淡淡的娇羞和雾气。
    项樱玉慢慢好起来，有时会感激地说：“真看不出，你平时里油嘴滑舌的还真是个暖男。”
    方怡成惨然一笑：“我十二岁时就没了母亲，从小就只能自我浇水，自我施肥，自我拔苗助长。”
    项樱玉似乎受到什么触动似的忽然黯然地说道：“我自小在爸妈的手心里长大，直到上大学才离开他们的视线。他们不许我和任何男孩子接触，说现在的男孩子很坏，花言巧语，不务正业。”
    方怡成戏谑地说道：“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爸妈怎么还跟个老古董似的。”
    项樱玉嗔方怡成一眼，“才不是呢，不许说我爸妈坏话！”
    方怡成探询地问道：“把我们的事告诉你爸妈了吗？”
    项樱玉想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将眼神与方怡成避开，低下头，轻声说：“我不敢！”
    “为什么？”方怡成追问的同时自卑地说，“是不是因为我家境贫困和不够优秀？”
    项樱玉没有回答，眼中雾气很浓地看向远方，好像她的爸妈正在不远的地方望着她，最后脸色悻悻地说：“我们家的事，你不懂。”
    项樱玉把手伸过来，方怡成把她抱紧，脸贴过去，有湿湿的泪。方怡成慌乱地说：“你怎么了？”
    “我怕失去你。”樱玉喃喃说道，
    方怡成摸摸她的头：“傻话，怎么会呢，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会努力的！”
    说完接着大声地向着远方的天空喊道：“我方怡成一定会努力的！一定会成为一个让他人认可的优秀的人！”
    语音在天空中激昂的飘荡和渐渐消逝，最后留下只有凉凉的风声。
    项樱玉闭上眼睛，显得更加的那么乖巧和安静，安静得像一只冬眠着等待春天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