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铠时代》第一百九十六章 新星计划

    魔铠时代大会——提起这场大会,陆千帆发觉自己似乎有当无良开发商的潜质。当初开发游戏时,他游戏还没做完,氪金的活动先准备好了。
    在原本的游戏设定中,魔铠时代大会是所有玩家均可参加的一场竞技活动。成绩越好,就可以获得越多的稀有材料和资源。当然,相比免费获得的那一点资源,氪金付费解锁的资源显然更多。即使成绩不佳,氪金解锁的资源也是相当的有吸引力。
    但是,在这个世界就大不相同了。神还算有良心,把氪金系统取消了。魔铠时代大会演变成了一场世界各国竞争和分配资源的竞技运动会。世界各国会从魔铠高校中组织一批精锐学生,如同运动会一般互相竞技——至于不选顶尖战力的原因,和不动用核武器的原因差不多。
    陆千帆被苏杏带回了帝京。办公室中,这位与陆沉舟坐在一侧,苏杏则是和陆千帆坐在另一侧。
    “苏银杏,你这一次的计划已经严重超出了自己的职能范畴。”这位说:“你的行为不仅可能威胁到银杏计划的推进,甚至干涉到了新星计划。这一次,沈峰搞不好会大做文章。”
    苏杏说:“我明白。我已经通知其他小组,尽快搜集沈峰一伙的证据了。”
    陆千帆坐在旁边,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这位摆了摆手,说:“不。苏银杏,这件事接下来由你带领你的03小组,亲自完成。把你的小组从针对灰鸽子的潜伏行动中撤出来吧。”
    “为什么?”苏杏不解。她的小组在灰鸽子潜伏数年,即使是时间最短的一员,也在灰鸽子组织中潜伏了三年时间。他们一组人为此付出了绝大的牺牲,取得的成绩也是同期几支小组中最突出的。一旦撤离,可以说是前功尽弃,怎么可能说撤就撤?
    这位说:“根据银杏计划的守则,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如果,你继续在灰鸽子潜伏,你和你的组员都会受到巨大的威胁。当然,话说重一点,甚至可能会影响其余几组人的安危。”
    “可是,我……”苏杏还要再争辩几句。陆沉舟将一张照片递给苏杏,打断了她的话语。
    苏杏看着照片上,几乎不成人形的尸体,猛地捂住了嘴巴。不用说,陆千帆也能猜到。此人多半和苏杏认识,甚至可能都是银杏计划的成员。
    “范银杏,他也是你的组员吧。”陆沉舟面无表情地说:“三天前,他没有按计划与我们派去的接应人员会面。一天前,我们在海边找到了一个装满泥浆的塑料桶。里面……”
    苏杏将照片扣过去。已经不忍心继续看下去。她说:“我知道了。我立刻安排人,从潜伏任务中撤离。”
    这位将两份文件摆到苏杏面前。他指着其中一份,说道:“选择这份文件,你可以换一个身份,恢复到正常生活。”他的手指又指向另一份文件,说:“选择这一份,你就会以苏杏的身份,继续出现在人前。接下来的任务,是以隐蔽战线功臣的身份,回到这栋大楼工作,暗中接触沈峰。你组员的安全,也会得到保障。”
    陆千帆眉头轻蹙。眼前这位也是老谋深算。追捕沙福林的任务刚刚失败,苏杏必然不会就此罢休。自己的组员又惨遭横祸,此时苏杏即使选择退休,也早晚会重回阵线。如苏杏这般优秀的特勤,当然要“物尽其用”。可是,陆千帆也不知该说什么。苏杏即将面对的任务,他陆千帆帮不上忙,再说其他的话,很可能是将苏杏架在火上烤,逼她不得不选择继续任务。
    事实上,即使不逼苏杏,她也一样会选择继续任务。苏杏毫不犹豫地在继续任务的协议上签下自己的代号,说道:“我们判断,沙福林之后的计划,是在针对魔铠时代大会。”
    陆沉舟说:“你们在见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追捕沙福林的任务失败,有关接下来计划的一切内容,都来源于你们的猜测。”
    陆千帆忍不住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陆沉舟瞪着陆千帆,怒叱道:“这次任务失败,主要原因就在你的身上。甚至,已经严重影响了之后的计划进程。现在,银杏计划要大幅更新……”
    对于陆沉舟的叱责,陆千帆完全抱着爱搭不理的态度,反正陆沉舟对他总是充满了说教和叱责,陆千帆已经习惯了。等陆沉舟说完之后,陆千帆才说:“我身上的罪名,看来是暂时无法洗清了吧?”
    这位接过话茬,说道:“你身上的罪名,其中一大部分并不难洗清。沈峰准备的案卷,我们也看过,其中的疑点不少。我们只要准备充分,很容易推翻对方的证据链。唯独导致幽灵种魔兽袭击金陵这桩案子,是真的洗不清。”
    陆千帆无奈地捂住了脸。这还真洗不干净——因为,这确实是他干出来的好事。
    虽然,幽灵种魔兽的出现,是治愈哈卡血毒的关键。但是,幽灵种魔兽在金陵城肆意破坏,造成巨大损失,也是不争的事实。法律之中,免责的方式无非正当防卫、紧急避险、不可抗力以及见义勇为几种,可没有功过相抵的说法,更没有哪条允许陆千帆把幽灵种魔兽传送到城市之中。
    功是功,过是过。陆千帆基本是逃不得领完勋功章,转头就去蹲大狱的命运了。
    陆千帆颓然地叹了一口气。陆沉舟看着陆千帆,忽然说:“不过,这样也好。”
    “好?我是你儿子!”陆千帆没好气地说道:“这大半年时间,我被你们玩弄在股掌之中。几乎一直在和哈卡血毒、和各种穷凶极恶的家伙打交道。我犯的错,我自己认。我也承认,每一场悲剧,我都没能阻止他们的发生。你可以说我是废物。可我已经拿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了,你还在这里叫好?”
    陆千帆心里正委屈着,忽然回过味来。他看向面露微笑的这位,猛然弹起身子。陆沉舟“这样也好”四个字中,“这样”二字绝对有弦外之意。这个情况,一定顺了他们的心意。他叫道:“我嘞个去,永泰叔,你们又算计我!”
    这位露出极和蔼的笑容,笑眯眯地说:“这怎么能叫算计呢?这是国家对你的考验。每一名被选中参加新星计划的年轻人,都必须通过考验,才有资格参加计划。”
    陆千帆甭管他们要算计自己什么,先打断了这位的话语,说:“等一下!我可没有听说,国内还有哪一位,正像我一样半死不活地经历着你们的考验。而且,你们的考验也太变态了吧!我能先退出吗?”
    “准确地说,新星计划所有选定的年轻人中,只有你的考验还没有结束。”陆沉舟说。
    陆千帆斜眼看向陆沉舟。虽然这么看自己的父亲是大不敬,但是,在陆千帆怀疑自己是不是陆沉舟亲儿子的情况下,这么看倒是合理。他说:“你给别人家孩子的考验,应该没有我这么变态吧?”
    陆沉舟说:“他们之中,大部分人的考验,都是由骑士团特意设置的。譬如绑架、抢劫,又或是夺宝等特殊委托。你的考验是因情况需要,而不得不安排你参加一些相对危险的行动,算是计划中的特殊待遇。”
    特殊待遇?听陆沉舟的话,陆千帆恨不得扑到他的身上,从他那板寸头上,硬剃也要剃下一撮毛,送去医院做个亲自鉴定了。比别人的死亡率高几倍,这也算特殊待遇?而且,陆千帆总感觉哪里不对。他说:“我冒昧问一句,其他通过考验的人,是已经享受到新星计划的福利待遇了吗?”
    这位说:“是的。当然,你的情况特殊,在经历考验的过程中,已经将一部分福利给予你了。在考验完成后,你受到的福利待遇也会比其他人更高。”
    “等,等一下!”陆千帆举起双手,急急忙忙地问道:“已经给我了?”
    陆沉舟说:“你的巨额医疗费,还有行动过程中,因为你的过失而产生的损失赔偿费用,你以为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陆千帆没话说了。合着自己替他们玩命办事,到头来,医药费和赔偿费还要自理,还没有保险——鉴于陆千帆的主动作死行为,即使买了人身意外险,保险公司多半也不会赔付。
    “我真是有够贱的。”陆千帆说:“我能选择拒绝你们的计划吗?我还不想,在得到你们所谓的特殊待遇前,就把自己的命赔进去。”自从加入骑士团,陆千帆这半年经受过的苦难和磨砺,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形容了。实话实说,陆千帆就算是钢铁战士,长着一颗钢铁雄心,也经不住他们这炼金一般的熊熊烈火的炙烤。
    陆千帆说:“真金不怕火炼,可只要温度够高,金子也会熔化的。更何况,我只是块铁,能变成一块好铁,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他坐回沙发,说道:“我会回去自首,接受后续的开庭审理。他们如果真的打算诬陷我,我也不是没有应对的手段。至于洗不清的罪名,我也愿意承担。总比被你们送去玩命要安全。”
    陆沉舟皱皱眉,刚想要发火,却被这位伸手按住。这位说道:“陆千帆,我们看重你,但不代表我们信任你。”
    “什么意思?”
    这位说:“我希望把国家与民众的未来交托在有能力的年轻人手中。我希望这个国家有延续下去的希望。经过几年时间的遴选,我们也确实找到了这样一批年轻人,直到你的出现。”
    这位一双眼睁圆了,认认真真地看着陆千帆。他正襟危坐,说:“但是,几年前,因为遴选与培养方案的失误,导致新星计划中的一位走上了歪路,我们也才意识到,新星计划想要成功,必须有一个足够坏的好人。恰恰这个时间,你出现了。你太不像是一个好人了。你可以任意地破坏规矩,可以轻易地出乎我们的意料。如果,你成为一个犯罪者,在我们选中的好人中,没有一个可以成为你的对手。”
    “虽然,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最终人选,会是我儿子。”陆沉舟的话语透出一股无奈之意。
    陆千帆双手一摊,说:“所以,这就是你们这么给我加码的原因?”
    这位说:“我可以很确信的告诉你,即使你自己主动选择进监狱,我们的计划依然会继续。但是,如果你选择继续接受考验,我可以保证,只要你通过这次考验,我们后续会给予你新星计划中,最大限度的福利和资源。”
    陆千帆差一点当着这位的面子爆粗。他说:“不带你们这么玩人的!进去了,都不让我安生是吧!我也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可能继续接受你们的考验。休想再让我配合了!”
    这位继续说:“我们可以让你在萧家年会之前洗清一切罪名、让你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萧家老爷子的寿宴之上。到时候,和萧苒苒谈情说爱,你想要什么排面,我们都给你免费安排。”
    “好嘞,您说!”陆千帆说:“您早说不就得了。”
    陆千帆这翻脸速度,堪比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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