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后,廖碧儿的眼里,渐渐地漫上了一层寒意。
似乎连她周遭的空气,都要被冻结起来了。
总裁办公室里,顾西辞正靠在宽大的皮椅上,手中端着一杯拿铁,已经微有凉意。
他的眼神中带着疏离,正看着某一处角落发呆。
就在此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他回过了神,“进来。”
听到回应声,廖碧儿立刻扬起如花笑靥,推门走了进去。
“西辞,我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她扭动着柔软的腰肢,绕到顾西辞的身后,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余小鱼跟着走进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她的眼神落在了廖碧儿熠熠闪着光的无名指上,不着痕迹地眯了一眯。
顾西辞面色微凝,看到她进来,将那杯凉掉了的拿铁稳稳放在办公桌上。
他眼神在余小鱼身上只停留了一瞬,转而就转到了廖碧儿的身上,“怎么了?”
廖碧儿眼波流转,最终落到了余小鱼的身上,“我不是快要进公司了吗?想着我什么都不会,就想找个秘书来帮帮忙。”
顾西辞心间一动,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不动声色地说道,“嗯,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顾总身边的这个小姑娘不错,就想问你要了来咯。”廖碧儿娇滴滴地说着,话语间已经把余小鱼当做一个货物。
或者是丫鬟一类的存在?
余小鱼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奇怪想法吓到,她眼眸下垂,尽量不去看这两人恩爱的样子。
顾西辞沉吟片刻,似是在努力地回想,“顾总……?好的,我知道了,那就让她跟着你吧。”
廖碧儿的脸上闪过一瞬奸计得逞的笑意,转而换上一副柔情似水模样,“西辞,你真好。”
顾西辞唇角一动,话锋一转,“我正好有几件事情要叮嘱她一下,碧儿,你先回避一下,可以么?”
廖碧儿听了,一阵错愕,转而,她恶狠狠地瞪了余小鱼一眼,走出了办公室。
随着关门的声音一响,余小鱼周身随之一颤。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了他们两人,这五年来,他们终于再一次处在了同一环境之中。
心头惴惴不安地打着小鼓,余小鱼的眼珠滴溜溜偷偷转着,打量起这间办公室的陈设来。
这里的装潢一如往常,跟五年之前一般无二。
顾西辞冷冷地开口,“顾总,是你叫的?”
没想到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哈?”她的脸上闪过疑惑。
顾西辞此时抬起头来,深沉的目光不加掩饰地落在她的身上,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顾总经理他……”她刻意咬重了总经理三个字。
顾西辞眉头轻蹙,轻描淡写地道,“以后叫风总,公司里的规矩,你也不懂是吗?”
余小鱼顿时愣住,毕竟从来都没有人纠正过她的称呼问题。
良久,她才恢复了平静,“好的,顾总。”
顾西辞一张俊颜之上凝结着薄薄的冰霜,“顾氏集团里,只有一个顾总。”
此时余小鱼已是一阵心酸。
脑海里回荡着杜若雪的话,“西辞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原来这句话是这个意思。
“好了,你去吧。”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余小鱼如获大赦,转过身就要出去。
“等一下。”冷淡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她心神一动,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来。
小心翼翼转过身来,她静静看着他,心头升起一点若有似无的希冀来。
“把这杯咖啡倒了。”
顾西辞的话,彷如一桶冰水,从她的头顶兜头浇下。
余小鱼沉默片刻,走上前去,将尤有些颤抖的手伸出去,握住那杯已经冷透了的拿铁。
从他的样子来看,仿佛订婚典礼当天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梦而已。
可她却还暗自期待着回应。
她端着那杯拿铁,正要走出办公室的门,小腿却突然磕在了茶几的尖角上。
而手上的杯子随着动作滑落,打翻在地毯上。
难忍的疼痛顺着小腿一路攀升,她眉头紧蹙,极力控制着不叫出声来。
浅色花纹的地毯上面洇开一团褐色的痕迹,越来越蔓延开去。
她心头一动,手忙脚乱地抱起桌上的纸巾盒,拼命挽救着残局。
低头擦着擦着,突然有几滴泪掉了下来,滴进地毯之中。
余小鱼一愣,抬起手背抚上脸颊,微微滚烫的温度,还带着些湿意。
可能是尖角磕到小腿太痛了吧,她心下松了一口气。
总算还是哭出来了啊。
她极力地掩饰着自己颤抖的肩膀,及肩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她的面容。
顾西辞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机器人一样不带一丝感情,“好了,这里你不用弄了,去忙你的吧。”
余小鱼立即站起身来,仓皇逃出了总裁办公室后,一出门就看到了廖碧儿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凶狠的神色。
她心虚地低下头来,“廖小姐,我们可以走了。”
廖碧儿沉默良久,一双眼睛像是x光,企图穿透余小鱼这个人。
“嗯。”
她转过身去,踩着高跟鞋飞快走在前面,余小鱼跟在她的背后,匆忙抬起手胡乱地在脸上抹着,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要太过于狼狈。
两人走进了设计部之中,廖碧儿目不斜视地穿过那些对她行注目礼的人群,步伐飞快地走进办公室里。
原本的设计部经理此时不得不屈居在一个小小的格子间里,此时正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个张扬的女人。
这本就是顾西辞安排给她的一个虚职,并不需要她做什么工作。
推开办公室的门,廖碧儿将外套脱下,甩在余小鱼的手里。
她下意识接住,紧接着,浓郁的香水味漫上了她的鼻端,呛得她险些要打个喷嚏。
没过几秒钟,廖碧儿的声音响起,“小鱼,要你帮我把外套挂起来,就这么难吗?”
余小鱼恍然大悟,忙将她的外套挂进了衣柜之中。
回过头来,见她抬起手来轻轻揉着眉心,一脸对她很无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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