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单希澈跟着点了点头,“天寓意广阔,煜寓意明亮,广阔而明亮,是个好名字。”
余小鱼挤了挤眼睛,“当然不错了!我翻字典可是翻了好久呢。”
孩子的名字其实应该是顾天煜,可是长久以来,她都习惯了回避这个字眼,害怕惊动到内心深处的某根神经。
凌晨三点,上官宇文把烂醉如泥的顾西辞从街边的小酒吧里拖了出来。
“明天下午还要见客户呢!顾西辞,你告诉我,你这个样子要怎么去见客户?”上官宇文皱着眉头,口中不住地唠叨着。
顾西辞脸颊通红,整个人瘫倒在了他的身上,
胡乱地挥舞着手臂,“我没喝醉,让我回去,我还要喝!”
“你别再喝了!”上官宇文眼中闪过怒意,不由得将手一松,顾西辞借着惯性倒在地上,索性就坐在冰冷的路旁,不再起身。
“这两个月以来,你有哪一天晚上是没有酗酒的?你这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顾西辞双眸微阖,似乎像是睡着了一般,没有反应。
午夜的洛杉矶有些微冷,风声拂过,像是暗夜的鬼魅。
他突然低声说了一句,“我好不了了。”
安静的夜里,他的话无比地清晰。
上官宇文一愣,并没有立即明白他话中含义,“你说什么?”
“我好不了了。”顾西辞重复道。
不复从前那样气定神闲的样子,第一次,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六神无主的孩子。
天知道他只有用酒精麻痹自己,才能换取一时半刻安稳的睡眠,才能在没有她的床上睡着。
他突然站起身来,沿着街边跌跌撞撞地跑着,那些发着光的橱窗一扇接着一扇,可他要找的那个人,又在哪一扇窗户里呢?
上官宇文一惊讶,急忙追了过去,拽住顾西辞的胳膊,“西辞,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要找她!”顾西辞猛地转身,在上官宇文的肩膀处猛地推了一下,随之,他一个趔趄,朝后撤了一大步,才将将站稳。
顾西辞通红着双眼,嗓音沙哑如同困兽,他抓着上官宇文的衣领,将他逼到墙角,声嘶力竭地质问,“这几个月里,我已经做了我所有能做的!可是她呢?她藏起来了,她不愿意让我找到她!”
上官宇文眉头深锁,一贯温和的脸上此刻也是遍布着怒意,“顾西辞,你冷静点好不好?找不到人我们可以慢慢找,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跟一个疯子有什么两样!”
两人呈剑拔弩张之势,似乎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顾西辞放开对上官宇文的禁锢,转过头去。
他刚松了一口气,却见顾西辞突然攥紧拳头,猛地回过身来,在他身后的墙上落下一拳!
一声闷响之后,他似乎不知餮足,又提起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朝那砖墙上砸了过去!
“你疯了!”上官宇文眉间神色一凛,急忙冲上前去,然而此时他的两双手上遍布着血迹,在黑夜里呈现出一种漆黑的色泽。
顾西辞面无表情,漆黑的眼底写满绝望,他如此颓唐的样子,是上官宇文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你……”他被他的神情所震慑住,一时间所有的劝慰都凝结在喉间,说不出来。
就算说出来了也没有用,试问一个装睡的人,应该如何去唤醒?
顾西辞沉默良久,挣开上官宇文的手,眼神空洞地朝前走着。
他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来,“以后,谁也别再在我面前提起余小鱼这三个字。”
……
三天之后,顾西辞回国。
回国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召开董事会,宣布要把即将竣工的海湾度假村卖出去。
在场的十个董事,有九个都不同意他的决策。
“顾总裁,这个度假村刚刚落成,发展前景十分可观,我们实在没有任何要收手的理由啊!”
顾西辞端坐上首,“是没有理由,做出这个决定,完全是因为我的个人原因,诸位如果有要撤股的话请便,反正这个海湾度假村,我不要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在座的诸位董事,径直站起身来,走出了会议室。
“总裁,董事会成员可都是跟着公司十几年的功臣,您这样做,会不会……”
秘书一脸担忧地跟在顾西辞身后,欲言又止。
顾西辞的身形蓦地顿住,他转过身,漆黑的眼底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地斜睨着她。
在如此强大气场的震慑之下,秘书赶忙闭上嘴巴,缄默不语。
“你是总裁吗?”他声音冷冽,如同腊月的寒风。
秘书摇了摇头。
顾西辞一脸淡漠,“既然你不是,那这些废话,以后可以省了。”
顾氏集团的董事会商讨又商讨,最终都无法说服顾西辞,海湾度假村转手让人,煮熟的鸭子,立刻让竞争对手捡了便宜。
可是除了顾西辞自己,又有谁能理解个中原委呢?
顾西辞跟董事会之间,起了剧烈争执,原本对待元老还算恭谨的他,却不知为何性情大变,扬言要重组董事会。
……
经过数次邀约之后,顾西辞终于答应顾夫人,回一趟顾家老宅。
餐桌之上,气氛降到了冰点,顾夫人给杜若雪使了好多次眼色,终于,她硬着头皮,开了口,“西辞哥哥,最近公司忙不忙啊?”
顾西辞面无表情,过了良久,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杜若雪一阵无奈,求助似的看向了顾夫人,顾夫人清了清嗓子,“西辞,最近有好多你爸爸的老朋友,打电话到我这里来,说你要解散董事会,有这事没有。”
顾西辞点了点头,“是这样不假。”
顾夫人叹了口气,“这些董事都是你父亲的朋友,你把董事会解散了,叫你那些叔叔伯伯们怎么想?”
“妈。”顾西辞冷淡开口,“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以前的那一套行不通了,自然人事方面也该大换血,叔叔伯伯们年纪都大了,是该颐养天年了。”
“你……你这叫什么话嘛。”顾夫人一阵错愕,“西辞,总之这董事会你不能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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