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回家,可是天大地大,却偏偏没有她余小鱼的容身之所。
她没有家。
余小鱼的鼻尖漫上一抹酸楚,她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一间空旷的屋子来,苍白的空荡的房间之中,一个纤细瘦弱的女人挂在房梁上,一动不动。
在她的身旁,还是小女孩模样的余小鱼,不断地放声哭叫着,却始终换不会来母亲温暖的拥抱。
原来她在那么久以前就没有家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她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余小鱼想要再想起些什么,可她想得头都痛了,除了母亲临终前的画面之外,她想不起任何事情来。
脑袋里传来尖锐的疼痛,而她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出现空旷的房间,吊在房梁上的女人,她不敢再想下去了,身体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商店外墙上,意识渐渐模糊……
顾西辞开着远光灯,正在一点点搜寻着顾宅附近的街道,雨势很大,他缓缓行驶在人行道上,焦急地四处寻找着,不放弃每一个角落。
一阵温热惊醒的陷入沉睡的余小鱼,她惊醒过来,从脚踝处正传来一种怪异的温暖,她定睛细看,原来是一条流浪狗。
它正一边摇着尾巴,一边殷勤地舔着她的脚踝。
余小鱼吓了一跳,急忙将腿蜷缩起来。
那流浪狗浑身湿透,正一脸热切地看着她摇尾巴。
没想到她有一天会落得这个下场,她苦涩地勾起嘴角,抱紧了膝盖,现在的她,跟一只流浪狗又有什么区别呢?
顾西辞找到她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个场景。
她垂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擦得铮亮的皮鞋,不断有雨落在鞋尖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她后知后觉地抬起了眼睛,看着顾西辞面无表情的脸,苍白的小嘴一开一合,“顾西辞,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不言语,冷眼看着一旁蜷缩着的流浪狗,冷冷一笑,“难道这就是你要的自由?”
“我……”余小鱼有些沮丧地垂下眼帘,无措地环住膝盖,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我找不到家了,不,换句话说,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家。”
顾西辞嘴角浮起一个冷笑,刚想继续奚落她几句,却发现那话堵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口。
与此同时,他居然对面前的这个女人,产生了一种名为同情的情愫。
他厌恶地蹙了蹙眉,丢下一句话,“跟我回家。”
说完,他便转过身去,余小鱼却轻声叫住了他。
“我,我腿麻了……”她抱着早已没有知觉的双腿,试图站起身来,却发现她完全做不到。
顾西辞转过身去,没好气地看着她,过了半晌,他伸出手,把余小鱼拉了起来。
坐在温暖的副驾驶上,余小鱼将身子蜷缩进宽大的真皮座椅中,感到身体渐渐恢复了一些知觉。
没想到这次逃跑失败得这么彻底,她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身边沉默开着车的顾西辞。
车子停在顾家老宅的门前,看着那熟悉的大门,余小鱼心里直打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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