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皇后知道了冬祭之事,沈云卿就知道,很快就会有好戏看了。
只是沈云卿没有想到,皇后的速度,竟比她想象中还要快。
“公主……”沈云卿正抬头看着院中花园里面腊梅树上的花骨朵儿,就听见竹音唤她的声音。
沈云卿转过头,就留意到院子里有好几道目光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竹音喘着气,正想要开口,沈云卿却先她一步开了口:“怎么毛毛躁躁的,跑得都出汗了?这都十月的天了,出汗不好好擦掉,等会儿风一吹,就会着凉了。别在这儿站着了,这儿过风,先进殿吧。”
说完,不等竹音应答,就先一步进了屋。
竹音这才回过神来,只四下看了看,才跟在沈云卿身后,快步进了内殿。
一进内殿,竹音便走到窗户钱,将窗户打了开,以防止有人会在窗下偷听:“公主,奴婢刚刚得到消息,贤妃娘娘那里,又出事了。”
“嗯?出什么事了?生病?中毒?”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毒,不过据闻,贤妃娘娘的脸上,出了疹子。”
“出了疹子?”沈云卿转过头,微微沉吟了片刻,便忍不住有些叹服:“皇后这一出倒是妙啊,不管贤妃是因为什么出的疹子,出的什么疹子,贤妃只要一出疹子,就万万不可能,再去做冬祭的主祭了啊……那这样,皇后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啊。”
竹音有些诧异:“公主说,这件事情,是皇后所为?”
“十有八九吧,不然怎会这么巧?刚刚皇后打定主意,要将主祭的位置抢回来,贤妃就突然出了疹子?”
沈云卿又继续追问着:“是什么疹子?”
“奴婢也不知道,因为贤妃娘娘出了疹子之后,便十分恼怒,闭门不出,也不见人了。”
“可是宫中却已经有留言在暗传了,有说贤妃娘娘脸上出的是风疹的,有说贤妃娘娘是毁了容了,甚至还有说,贤妃娘娘脸上生的,是水痘的……”
沈云卿眯了眯眼:“太医还没去看过?”
“贤妃本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闭门不出。她大概也没有想到,这些传言会这么快。所以,贤妃并未传召太医看诊。”
“不过,传言已经传到陛下耳中了,陛下倒是已经叫人传召了太医去怡春宫了。”
沈云卿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那我们就先等着。”
“等着?”
沈云卿颔首:“传言尚未到人人皆知的地步,我若是着急忙慌,现在就跑过去,倒是的确可以在第一时间弄清楚,贤妃脸上那阵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却也会引人怀疑。”
“人人皆知,我在宫中势单力薄。既然势单力薄,自然就不可能这样快的,得知这些传闻,知道这些流言。”
“是。”竹音点了点头:“公主所虑甚是。”
“那奴婢,可还要继续去打探消息?”
“也不必去打探消息了,要等着消息自己传过来,我才知道,我什么时候该去了。”
倒是没让沈云卿等太久,下午时候,沈云卿就听见院子里有宫人在谈论了。
“听说了吗?你们都听说了吗?听闻,怡春宫那位娘娘,出了水痘。”
“水痘?”
沈云卿正坐在床下美人榻上看书,听见外面的动静,亦是忍不住侧耳。
“是啊,就是水痘!”
“听闻是她脸上身上起了疹子,起了疹子之后,贤妃娘娘应该就知道有些不对劲了,所以连忙将自己关在了怡春宫,闭门不出。一直到陛下知道这个消息,才请了太医去医治。太医去了之后,才诊治出来,原来贤妃娘娘身上长的,竟然是水痘!”
“天啊,真是水痘吗?那咱们宫中其他地方,岂不就危险了?那天花,可是要传染人的啊。”
“贤妃宫中那些个宫女内侍,特别是贤妃娘娘身边侍候的,岂不都有可能要惹上这个?”
“天呐,前几日,贤妃娘娘不是还来我们殿中了?那公主?还有……”
一时间人心惶惶。
沈云卿眯了眯眼,抬眸看向汀溪和竹音二人。
两人自也听见了外面宫人说的话,只压低了声音询问着沈云卿:“公主,这……”
“走吧。”沈云卿站起身来:“我们去怡春宫走一趟,看看,看看贤妃出的那东西,究竟是不是水痘。如果是水痘,又是从何而来的。”
汀溪蹙了蹙眉头:“可是公主,那可是水痘,若是沾染上……”
“无妨,我不会有事的。”
等着沈云卿到怡春宫外的时候,怡春宫已经被层层守卫给守了起来。
怡春宫外有不少宫人远远地路过,亦或者是站着,似乎是来打探消息的。
沈云卿刚走到怡春宫门口,就被守卫拦了下来:“公主,怡春宫暂时不可进。”
沈云卿眯了眯眼:“不可进吗?我在殿中,听闻贤母妃出了水痘,此事是真是假啊?”
门口守卫脸色冰冷:“属下们也不知道,只是陛下有旨,要求我们在这里守着怡春宫,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沈云卿咬了咬唇:“我只是有些担忧,因为前两日,贤母妃曾到我那云华殿去过,若是贤母妃是出了水痘,那我那云华殿,是不是也很危险?”
“啊……不止云华殿,贤母妃最近这两日,衣食那些都一切正常,可若真是水痘,那贤母妃的衣服在浣衣局被人洗过,且与其他宫中的衣裳那些都放在了一起。水痘若是破了,沾染到了衣裳上,那可是极有可能传染上的。”
守卫面面相觑:“这……这也只有等陛下下旨去处置,怡春宫,是万万不能进的。”
沈云卿点了点头:“啊,那行吧,那我就去找父皇好了。”
外面那些等着消息的宫人自然将沈云卿说的那些话尽数纳入耳中,众人神情皆有些惶惶然,沈云卿在那些人脸上转了一圈,才快步低下头离开。
沈云卿很快转到了太极宫,见着魏帝,沈云卿便连忙道:“父皇,女儿想要去怡春宫中看一看贤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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