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云卿知道翠微这是在敲打她,给她下马威的意思,连连应着:“奴婢来霜白宫也已经两年,一直本本分分做自己的事情,此番承蒙公主能够看上,也是奴婢的福分。”
“翠微姐姐放心,奴婢定然恪守本分,好好侍候好公主,不该说的不该做的,绝不会做。翠微姐姐和其他三位姐姐,也都是奴婢的前辈,奴婢断然不会越过三位姐姐。奴婢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三位姐姐若是有什么不想做的杂事,都可以吩咐奴婢去做。”
翠微听沈云卿这么一说,脸色才稍稍好了一些:“你我皆是在公主身边侍候的,在我面前,无须奴婢奴婢的自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是,我记下了。”
翠微对沈云卿的态度倒还算得上满意:“你先去将东西收拾好搬过来吧,我得要先回公主跟前了,你收拾好之后再来找我。”
“好。”
沈云卿等着翠微离开,才按照之前阿娇说的屋子找了过去,倒是很快找到了阿娇住的那张床,沈云卿便开始收拾。
东西刚刚收拾到一半,从屋外走进来一个人,正是先前让沈云卿去打扫正殿的那宫女:“你怎么在收拾东西?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云卿转过头,就瞧见那宫女眼中显而易见的好奇和幸灾乐祸。
沈云卿扬了扬眉,与阿娇住同一屋,加上这脾性,应该就是阿娇之前同她说起过的胭脂了。
“难不成,是你打扫的时候惹五公主不快,五公主将你打发去了别处?不应该啊,五公主虽然脾气比较大,可是因为害怕被别人抓住把柄,也很少这样发落宫人啊……”
这短短一段话,其中隐含的内容,可实在是不少。
沈宛白脾气比较大,可是害怕被别人抓住把柄,一般不会这样发落宫人?
沈云卿面上不动声色:“不是的,是我方才在打扫的时候,不知道为何就入了五公主的眼,所以五公主将我调到了她身边,做贴身宫女。我要搬去与翠微姐姐同住,所以收拾东西搬过去……”
胭脂闻言,脸色骤然一变。
“怎么……怎么会?”胭脂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先前她分明见着五公主是在发火的,而且五公主今天因为一直被针刺着手,比往日脾气更大一些。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在见到阿娇回来的时候,急忙将去打扫的活计推给了阿娇。
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五公主怎么就会看上阿娇,且将她升为贴身宫女,调到身边去侍候了呢?
她来霜白宫的时间明明比这阿娇长,即便是五公主身边需要人,也应该是她啊?
“你可是对五公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没有啊……”沈云卿眨了眨眼:“我就是进去打扫,然后见五公主正在发火,将绣花撑子给扔了,我顺手将绣花撑子捡了起来,递还给了五公主。五公主就说让我去她身边侍候……”
沈云卿摆了摆手:“不说了,我得要赶紧收拾好东西搬过去。将东西搬过去了,还得要去五公主身边侍候呢。”
沈云卿说着,就抱着衣裳鞋袜出了门。
胭脂看着沈云卿的背影,眉头轻轻蹙了蹙,将绣花撑子捡了起来?
就这么简单?
那她……也能够做啊。
胭脂心思转了转,暗暗打定了主意。
沈云卿不知自己胡编乱造的话给胭脂带去了什么样的影响,只飞快将东西搬了过去,就去正殿找了翠微。
翠微正在服侍沈宛白用膳,仔仔细细将饭菜布好,抬眸瞧见沈云卿,才朝着沈云卿使了个眼色。
沈云卿轻手轻脚走了进去,站到了一旁。
等着沈宛白用过晚膳在其他宫女的陪同下去了院子里散步,翠微才看向沈云卿:“在公主身边侍候,最要紧的,是嘴巴严实。”
“公主在我们这些贴身宫人面前,很多脾气那些不会藏着掖着。公主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你看过了就看过了,得牢牢的藏起来,任何时候,都不能透露分毫。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是。”沈云卿低声应着。
翠微点了点头:“你就先侍候公主殿中的器物整理吧,被套床单需得要每日更换,衣物要整理整齐,桌椅板凳需要擦拭收拾。寝殿中的贴身物件,都只能我们过手,不能让其他人碰。”
“是。”
翠微一一叮嘱下来,见着沈宛白回来,才道:“前面两日你只在一旁看着,熟悉熟悉,具体需要注意的,我都会说,只是我只说一遍,你自己记好。”
“是。”
沈云卿一直在一旁侍候着,一直到晚上熄灯前,都没出什么岔子。
今夜不该沈云卿值守,沈云卿便早早回屋睡了。
翠微晚上要在耳房值守,并未回屋。
等着夜色寂静,沈云卿才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悄然离开了屋子,到了正殿寝殿侧面墙边藏好。
里面传来沈宛白与宫女说话的声音,谈论的,却正好是她。
“按照脚程算,沈云卿一行,昨天就应该已经到了那什么大夫那里了吧?今天可有消息传回宫中?沈云卿那毒可能解?”沈宛白问着。
“还没有呢。”宫女应着:“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呢,不过连太医都觉得棘手的毒,那林允修,只怕也不太好解。现在没有消息,便证明那边没什么进展。”
“那最好。”沈宛白哼笑一声:“最好没法解毒才好呢,沈云卿,最好死了才好。”
宫女有些迟疑:“可是三公主死了,到时候陛下肯定会查三公主那毒是怎么中的……”
“查又如何?”沈宛白倒是毫不在意:“我前日晚上就去问过母后了,母后说,虽然她的确打算给沈云卿下毒,可是她还没有下手,沈云卿就中了毒了。谁知道是谁做的呢,沈云卿那贱人,宫中看不惯她,不想让她活着的人大有人在。”
“即便是查,也查不到母后和本公主这里来,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没有想到,顾将军会亲自带着她去寻医。”沈宛白撇了撇嘴:“沈云卿她凭什么啊?顾将军为何会对她这么好?若是我就好了,若是我再稍长那么三四岁就好了……”
“若是我再稍长那么三四岁,顾将军,定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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