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灵根丹的事?”
李坤知道今晚难以幸免,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为此,他惨然地问出了这个让他无比困惑的问题。
因为,据元神碎片说,连云门宗查了近二十年都没查出结果的悬案,这些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这究竟是不是因为他发现灵根丹而导致消息的走漏?他必须要知道真相,否则,他死不瞑目。
商大奶奶冷笑道:“小子,你问这么多干嘛?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
李坤绝然道:“不错,我确实知道灵根丹在哪里。但是,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商大奶奶将手中拐杖举起,作势欲下。
她知道李氏对李坤的重要性,所以想用对付李青山的办法来试探他的儿子。
谁知,李坤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强忍住心里的煎熬,硬是没有看母亲,而是死死地盯着商大奶奶。
商大奶奶颇为诧异,同时有些恼怒,依然举着拐杖,森然道:“小子,你就不怕我一杖打死你的母亲?她可没你这般筋骨,只怕承受不起老身这一杖。”
李坤冷笑道:“你一大把年纪了,竟也如此天真?你们今晚摆出如此大的排场,你以为小爷我还会天真地指望你对我们网开一面?如果你还真有这种想法,不是老糊涂了,就是把别人想得太弱智了。”
“你——”
商大奶奶大怒。
李坤尽管知道今晚根本不可能幸免,但他不想看见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为此,尽管这么说了,依然不想激怒这老太婆,以免她真的一杖下去结果了母亲性命。
为此,李坤忙又冷冷地说道:“我只想在死亡之前知道真相,仅此而已。如果你解开了我心中的疑惑,我便把灵根丹的下落告诉你,决不食言。”
商大奶奶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放下了拐杖,阴森的眼神中有一丝隐隐的挫败感,忍不住喟叹道:“老身倒是小看了你,你比你父亲强多了。”
“父亲。”
李坤突然心里一痛,不知道父亲此时在哪里?
“罢了。”商大奶奶无可奈何地说道,“老身满足你便是,不过,老身可警告你,如果你敢耍花招,老身一定让你和你的母亲死得极为凄惨。”
李坤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这才忍痛看向母亲。
李氏此时已经渐渐止了咳,但整个人看上去非常不好。这个可怜的女人,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像还在恶梦之中一般,迷茫而恐惧地看着儿子,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坤眼泪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但混在雨水中,没人发现。
商大奶奶根本不把李氏的死活放在眼中,她只是专注地看着李坤,说道:“小子,那你听好了,老身这便告诉你想知道的。”
“老身是商家堡的堡主。”
李坤如遭雷击,惊道:“你们是商家堡的人?”
“不错。”商大奶奶毫不掩饰地承认道,“事到如今,老身也没必要隐瞒你。老身得知你父亲很可能盗窃了云门宗的灵根丹,便奉命打探灵根丹的下落。”
一旁的柳士元突然打了个寒颤。他万万没想到商大奶奶后面竟然还有别人。那会是如何强大的势力呢?他们要灵根丹干什么?
商大奶奶扭头看了他一眼,吓得柳士元身体向后一缩。
商大奶奶不予理会,又回过头来看着李坤,继续说道:“老身为了调查,秘使柳士元以医生之名接近你们。”
果然如此。
李坤不由在心里惨笑了一下,莫名地突然想起白灵儿来,不由心里暗叹:“枉我自认为聪明,竟然远远不如那白姑娘。我跟这鼠精柳士元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竟是在与狼共舞却不自知,而那白姑娘竟能猜到其中的反常之处。真是可怜可叹!”
这让李坤顿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他惨然道:“那你又怎么确定我们确有灵根丹?”
商大奶奶说道:“小子是个通透之人,老身也没必要隐瞒你。这是你父亲亲口告诉老身的。”
“我父亲亲口告诉你的?”李坤更是大吃一惊,他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商大奶奶。
而李氏此时也依稀听见提到自己的丈夫,原本萎靡的身体就此微微一颤,竟扭过头去看着商大奶奶。
商大奶奶冷哼了一声,说道:“不错,你父亲告诉老身灵根丹藏在后山寒潭中的一个隐秘山洞之中。老身刚才已经去过那山洞了,没有找到灵根丹,却发现了存放灵根丹的盒子,还有散乱的尸骨。显然有人不久前进去过。这人除了你,老身委实想不出还能有谁?”
听商大奶奶这么说,李坤终于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了。为此,他立刻就意识到父亲定然落在了商家堡的手中。
这对李坤无疑又是一个更为致命的打击,他终于沉不住气了,连忙问道:“你把我父亲怎么样了?”
商大奶奶毫无掩饰地冷笑道:“你父亲既然告诉了老身灵根丹的下落,便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老身可不想惹麻烦,自然是要除恶务尽的。”
“老爷!”
李氏突然惊叫了一声,随即狂吐一口鲜血,随即软软地倒了下去,一双眼睛不甘地睁着,正好直勾勾地盯着李坤。
“母亲。”
李坤惨呼一声,终于再也忍不住,匍匐在地,大哭起来。
商大奶奶似乎颇有耐心,静静地等着,等李坤哭够了才慢慢走近李坤,用拐杖支起李坤的头来,厉声道:“小子,老身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该你告诉老身灵根丹的下落了。说吧,只要你说了,老身便给你一个痛快的,不让你受罪便是。”
此时的李坤,得知父亲已亡,又亲眼看见母亲惨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哪里还有生念?他已经心如死灰,只求速死,好去跟魂魄尚未走远的父母团聚。
为此,李坤放弃了一切反抗,他惨然一笑,喃喃说道:“灵根丹,可恨的灵根丹。”
“说,灵根丹在哪里?”
商大奶奶突然发威,将手中拐杖一挑,李坤顿时飞到半空之中,随后又重重地落下,砸在地上,溅起数米高的水花。
李坤无力地趴在雨地上,已经麻木得没有任何痛感,他的脸贴在雨地之上,歪着头看着目露凶光的商大奶奶,竟然发出一声古怪的嘲笑,说道:“灵根丹,没了,你费尽心机,终归是一场空。”
“你说什么?”
商大奶奶又厉声问道。
这时候,一旁的柳士元极为紧张,因为这灵根丹可是直接关系着他的安危,如果找不到灵根丹,他相信商大奶奶一定会迁怒于他。
为此,柳士元也连忙跟了过来。
这时候,柳士元手中的雪儿终于悠悠地醒了过来,拼命地挣扎着,并从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嗷叫声。
雪儿的叫声引起了李坤的注意。
李坤涣散的意识略微有些清醒了起来。
雪儿今晚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向他报警,这对李坤来说,是一份极大的恩情,虽然最终依然没有救得了他,但他对雪儿心存感激。
此时,雪儿落入了柳士元之手,虽然他很清楚必然也是凶多吉少,但他在临死之前,却想着要报答它。
所以,李坤不忍心把灵根丹被雪儿吃掉的信息透露出去,否则,商家老婆子在得不到灵根丹的情况,必定恼羞成怒,并迁怒到雪儿头上,雪儿断无一丝生机。
“这就当是我对雪儿的报答吧,也算是我给这个邪恶的世界仅留的一点善念吧。”
李坤心里惨然地想着,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
此时,柳士元也急了,顾不得理会拼命挣扎的雪儿,也顾不得僭越了商大奶奶,忙催问道:“坤,坤少爷,快说,灵根丹在哪里?”
李坤看也不看柳士元,索性闭上眼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一通古怪的大笑,笑毕,说道:“灵根丹已经被小爷我吃掉了。”
白灵儿听见了李坤这话,不由百感交集,她万万没想得到,在最后关头,李坤竟然没有把实情说出来,这等于是在保护她。
白灵儿听了这话,心里越发难受,她越发拼命地挣扎,想要不顾一切地去保护李坤,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甚至,她想到了跟李坤一起去死。那或许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
然而,白灵儿的挣扎没有任何用,反而惹得柳士元一阵恼怒,手中又一用力,结果再次晕死过去。
“你说什么?被你吃了?”
商大奶奶惊道,手中的拐杖微微发抖,就像虚弱得快要抓不住了似的。
李坤脸上依然露着古怪的笑,用极具嘲弄的语气说道:“不然呢?父亲偷那灵根丹,原本就是为了我,我吃了它岂不是顺理成章之事?商家婆子,你处心积虑,到头来依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就等着接受你主子的处罚吧。另外,还有云门宗,云门宗岂能容忍尔等如此嚣张?他们一定会找你报仇的。哈哈——”
李坤说完,再次发出诡异的大笑声。
“你去死吧!”
商大奶奶再也没了耐心,猛地一杖击在李坤的胸口,跟着一股霸道的真气自捣李坤的体内,直接摧毁了他的元神。
李坤彻底地趟了下去,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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