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夕阳的余晖还在照着地上,车辆掠过河面旁的路上时,折射的太阳光还能投进车里来。
经过热闹的市区,车辆停在了家门口,却没有真的停在位置上。
“主任”负责开车的保镖司机看到姜泰俊家门口停着的车辆跟人,回头轻喊一声。
“怎么”姜泰俊还坐在后车座闭目养神,暂时还不知道车辆已经行驶到了。
“姜信主任在您家门口”
听到这,姜泰俊马上就睁开了眼,看到了正站在门口朝这边挥手笑的姜信,眉头不解的皱了皱,随后快速下车。
“哥,你怎么来了?”
“去给你采药了,我才不信你没看到我写的留言”姜信余光撇到前面行驶进来的一辆黑色轿车,不屑的笑了下“你瞧瞧,我回首尔都两三个小时了,站在监控底下这么久,现在才找过来,还保护我呢,跟人的本事一点都不行”
这语气里面满满的都是嫌弃,让后方下车的保镖们都是惭愧不已,脸上还有些歉意。
这丢人可就是真的丢大发了。
姜泰俊回头看了下他们,对这大哥也是无可奈何“哥,既然来了,晚饭一起吃吧”
“好啊,你做菜,我等着”姜信自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姜信很长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进门后看那些装饰跟摆设都没什么变化,客厅角落那个被黑布蒙起来的骷髅架倒是挺吸引他的。
趁着姜泰俊在厨房里面忙活,他站在这个骷髅架前上下打量,开口说道“泰俊啊,这个骨架还不错,哪天有空我给你去拿个完整的大脑切片标本?”
“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哥”姜泰俊自然不会介意,反正他也对颅内手术有过研究也有多次手术经验,完全不介意。
“但是,哥,你去哪里拿?”
“你们学校不是有挺多尸体的嘛,随便挑个解刨后的就好了,我过去用你的名义取一个新鲜的大脑,还不简单吗”
姜信很淡定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姜泰俊那无语的表情。
“哥,那东西可不能说拿就拿”姜泰俊被这大哥整的无奈,要是姜信真的敢这样做,恐怕自己的教导主任位置就该丢了。
“拿更简单,医院太平间也有,不过大脑不新鲜,冷冻的看着就不喜欢”姜信语气轻松的说着。
解剖取脑这种事情,怎么现在看起来比买个大白菜还要简单。
没在这个话题持续多久,姜泰俊用冰箱仅存的食材做了顿晚餐,给他们都盛了饭,才去给维尼倒狗粮。
姜信坐在餐桌边,看着那小短腿都不用喊就能乖乖的跟着姜泰俊走,顿时觉得这狗果然就是个势利眼的狗。
“泰俊啊,你家这只狗,真的是,在我那里的时候,喊它吃饭我都要端到它面前,真的是势利眼,这狗”
“哥,我可是它主人”
姜泰俊在宠物房给维尼准备好清水跟狗粮,看它吃的开心,才起身往回走“哥也可以去养一只,还不错,生活挺热闹的”
“还是算了吧”姜信摇头,他又不像姜泰俊这么有耐心,还能经常去清洗狗笼还要给狗喂饭。
铲屎官,就姜泰俊已经很不错了,姜信可是没什么爱好还养狗。
“哥,今天去仁川,做什么了吗”
吃完饭,姜泰俊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给他采药,这是不能信的,他又没生病。
“去打听了点事情,在你老家”
姜信的语气不咸不淡,扭头便看到姜泰俊望过来的疑问视线,朝他淡淡笑了下“顺便去给你家里两位故人送了花”
听到这,姜泰俊看着姜信的瞳孔下意识的缩了下,心里的秘密似乎被揭穿一般,恍然的有些难受。
“哥,为什么?要去打听这些,跟我问,不是更直接吗”
“但是你会说吗,我能打听到,其他人自然也能打听到”
姜信反驳,眼里有些不易察觉的温怒“既然当初为了什么才选择医生这条路,你现在可是完全走歪,同样是救人,可你变得都不像以前的你了,泰俊啊”
简单的三言两语,让姜泰俊沉默下来,撇开头,片刻,才有了一丝苦笑“救谁,都是救,我不是什么大善人,谁来求我,我都要救,以前是责任心,现在,这份责任心分散给了太多”
当初那个淋着暴雨还要在泥石流现场拼命去救人找生存者的姜医生,早就没了那份冲动跟责任心了。
姜信沉了口气,表情阴然“八五年夏天,那一年的事情,我给你打听了”
“你原先的家庭,抱歉,我打听不到太多,只知道,病死了两个,其中一个是小孩,另一个带病离开,你养母帮你调查过,没什么结果而已,另外,你”
“哥”
姜泰俊开口打断了他,现在知道了,这个所谓的采药,是什么意思。
寂静了片刻,他垂着头眼神里在压抑着什么,双手紧紧的捏着洗碗池的边缘,力道大的手臂肌肉都异常的扭曲。
“我对我被领养前的事情,都不关心,反而,我很感谢他们,没有他们,我就不会遇到我的家人”
这个家人,指的姜有真,姜安娜,姜诗雅,而不是那名字都不知道,样貌也不知道的陌生人。
姜信张了张口,听到水龙头被打开的声音,水声掩盖住了姜泰俊略嘶哑压抑的嗓音,他只好作罢。
在仁川姜泰俊的老家,都是一些老年人或者是上了退休年纪的人,稍微打听,以前的事情也能知晓一些。
从那一年的连续几日雷雨天气,姜泰俊被人丢弃在那个山上,直到姜有真患了脑癌病死,村子里面的人都记得住这一家,每个人都很善良,小孩懂事,大人慈祥。
只可惜,越善良,就越是悲惨。
他打听到了这么多,才回到首尔来,现在跟姜泰俊的交谈,他也明白了。
姜泰俊从来没在意过当面把他丢弃的人到底是谁,可能听着有些冷血,可确确实实的,是个正常人,都不会。
房子里安静的只有洗碗的声音,姜泰俊把最后的碗碟放好消毒柜后,才回过神来。
刚刚洗碗的时候,他一直在想着姜信说的话,自己的回忆里,最不愿意被提及的,便是这些,现在却被姜信这般说出来,让他有些莫名的慌张,还有退缩。
“哥,你今天....”
“想喝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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